工作室的客户一直都是助理联系，苏桥隐藏身份不会轻易被发现，这不怪助理。
但却白瞎了好好一件旗袍。
姜若晚拉开椅子坐下，她身上着一件工艺及其繁杂的紫色旗袍，衬的她皮肤白皙通透，胸口绣的一朵白色栀子花清白纯净，综合了紫色的艳。
她气质超凡，都说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会让女人变得郁郁寡欢，可她不一样，精致美好，多少形容词堆叠都不为过。
苏桥嫉妒她，从里到外，从头到脚，连那根落在额前的头发丝都让她恨。
“为什么不肯离婚，听凛哥说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他没跟你说原因？”姜若晚把玩手腕戴着的复古链条表：“你问过他，再找我谈。”
她作势起身，苏桥也跟着起身，没给她反应时间，一杯茶水就洒在了她的身上。
旗袍大面积湿透，像一副山水画迅速漫开。
苏桥狠狠瞪着她：“是凛哥不要你了，你自己下贱还要纠缠，姜若晚，你恶不恶心？”
她盯着苏桥那张林黛玉似的病弱脸，把该有的一点良心抛下。
抄起桌子上的一盏茶壶连带着里面滚烫的茶水丢了过去。
苏桥吓了一跳，尖叫着躲开，却也不免被水溅到，她痛的一直在叫。
姜若晚走过去，将纸巾盒扔她身上：“这两年以为你修炼的高明了些。”
苏桥气的发抖：“凛哥会给我做主！”
“好，我等着。”
也真叫她等到，下午她在附近商圈看几家门店，今天有相中的会直接定下，以后就做她苏绣坊的工作室。
这个婚她知道离定了，后面的路她也知道该怎么接着走。
等她从最后一家商铺出来，站在门口跟中介交流时，余光瞥到一辆熟悉的宾利欧陆停在路边。
后座车窗半降，男人雕刻般的脸露出来，直直看着她，她也在看他，但却没打算跟他这样僵持。
她忙得很。
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他旁边。
“待会儿还有事，十分钟够你说了吗？”
厉凛意味不明的眯了下眼眸：“你最近在忙什么？”
她没回答，正给中介回微信，确认签合同的地点，厉凛扫过去一眼，不知道她在跟谁聊天，那么认真。
嘴角下沉，侧了侧身，距离上离她更远，但目光却始终落她身上，反而叫她不注意都难。
她收了手机：“逛街。”
他没看错，姜若晚是从待租的商铺出来的，逛的哪门子街，刚那个男人看着也不像她的朋友。
“没离婚前，你最好不要到处走动。”
姜若晚笑：“离之前你还要抽干我的血。”和厉凛结婚的重要契机之一是，她和苏桥一样都是熊猫血，这两年她是苏桥固定的血库，随叫随到。
当然，厉凛要按次付费。
“离婚协议上我多加一个亿给你，那个条件作废。”他没有因今天的事责怪她，却急着用钱打发她。
姜若晚垂下眼帘：“你特别爱她吗？”
“桥桥为了我可以不要命，我只是给她一个婚姻不算什么。”厉凛没有说爱，他是想用他们的婚姻报答苏桥八年前的救命之恩。
姜若晚压着心底的情绪，表面上无懈可击：“那么重要的人，一个亿怕是不够，你再考虑下。”
“我约了人。”她说完推门下车，几步走到前面那辆轿跑里，开车走人。
厉凛眉中间沟壑渐深，两指捏了捏，脑中想起苏桥哭到缺氧的样子，薄唇也抿起。
“查一下姜若晚最近在做什么。”交代完助理，宾利欧陆重新启动，汇入车流。
姜若晚过了几天天平静生活，没被任何人打扰，听好友说厉凛这几天黑天白夜的往七弄去，那儿是苏桥的住所。
苏桥若知道了她没有签离婚协议的理由，且有的闹呢。
她忙着给商铺装修，极少想起这两人，店刚租下，铺好地暖还在上水泥，防水，她帮不上忙，但上心，每天都去监工。
这天她正给工人发餐食，接到厉凛电话，透过玻璃窗看出去，找到对面那家咖啡店。
厉凛等了两分钟，看到姜若晚从马路对面过来，她今天穿了件黑色改良旗袍，略宽松的款式，本不衬身材，因她这个人的气质，也穿出了传统旗袍的婀娜美感。
他在人群中常常不容忽视，姜若晚很快在他对面坐下，只要了杯水喝。
桌面上是早已放好的离婚协议以及那份不能再婚的协议，末尾，厉凛的名字已经签好。
比预想的要快。
姜若晚拿起笔，笔尖落在他名字旁边，正要签字，一阵风似的，眼前多了只手，拽起那张不准再婚的协议书，风卷残云般将它撕成碎片。
“姜若晚，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苏桥脸煞白，连唇都毫无血色，眼底黑眼圈明显，她熬几个大夜都不至于这样憔悴，偏偏这么憔悴的人，嗓音清亮，整个咖啡店都能听见。
看来厉凛没提前将这事儿告诉她。
姜若晚面色如常：“厉总，不如你先安抚她。”话冲着厉凛，压根没给苏桥一个眼色。
苏桥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在她这儿受了个遍，她连离婚都不想她好过。
看着姜若晚镇定自若，笃定一切的样子，她只想将她这副面孔撕碎，撕碎。
可在厉凛面前她是绝对不会那样歇斯底里，深深吸着气，她点头：“好，你不想让我和凛哥在一起，那我成全你。”
她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刀片，小小一片，握在手上，眼不眨一下，往手腕上用力一割。
血登时涓涓流出，她也如易碎的洋娃娃摇摇晃晃，好在厉凛及时搂住了她。
“愣着干什么，打120！”他冲姜若晚吼了一句，姜若晚有被苏桥的举动吓到，却也没耽搁，立刻打了电话。
厉凛搂着苏桥，无法控制血液的流出，她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涣散，只用没受伤的手抓着他的衣襟：“凛哥……是我不配，不怪她。”
“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厉凛绷着脸，眼眸压着浓重的黑，他没想告诉苏桥关于离婚的细节，就怕她情绪激动伤害自己，他望向姜若晚，冷声问：“你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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