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臻靠近尸体,神色淡然地看着仵作将死者的脏器剖开。
那些脏器已经开始腐烂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突然,齐臻拿出一根银针朝那些脏器上戳了戳,银针瞬间变了色。
老仵作看到他的动作,不由一顿,随后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相信老夫的勘验结果?”
齐臻看着银针,头也不抬地回了两个字,“不是!”
“既然不是,难不成你能辨别出这毒是什么?”
然而这次齐臻却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专心地看着银针上的变化。
见他不搭理,老仵作一脸没趣,冷哼一声,拿着解剖刀又继续勘验。
过了好一会儿,老仵作无奈地停下了动作,抬头道:“这人的死因是中毒,不过这种毒老夫从未见过,看着有些像时疫,却又好像不是,恐怕你们得去问问高明一点的大夫了。”
说完目光朝一旁的齐臻瞟了瞟,而此时的齐臻已经收好银针站到一旁去了,他并没接老仵作的话。
老仵作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看他随身带着银针,又看得如此认真,还以为他能看出点什么,结果现在却连声都不敢吱。
看他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举止投足像是富家子弟,连他都辨别不出的毒,这小子又岂能辨别出?
该验的已经验完了,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他将拿出来的脏器又重新放了回去,将尸体大致恢复了原样。
做完这些他不由瞪向韩青和闫武,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让我验的尸,我已经验好了,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韩青赶紧上前,笑着赔了不是,“事出有因,没经过你老的同意,就将你带到这儿来验尸,还请你别生气才是,离开自然可以。”说这儿,他话音一转,“不过还得麻烦你在这验尸单上签字画押才行。”
老仵作一听,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没有官府的文书,他这是属于私自验尸,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会受罚的,轻则仗责,重则入狱。
让他签字画押岂不是授人把柄?
见他不答应,闫武顿时露出一抹狞笑,摩拳擦掌地朝他走去,“既然如此,恐怕我们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你说你要是死了,你家老小可怎么活?”
老仵作又气又怕,颤着身子道:“你……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闫武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姜姝玥拦住了
她笑着上前朝老仵作行了礼,解释道:“此人牵扯了一桩冤案,我们之所以私下验尸也是为了救人,所以还请老先生帮帮忙!”
老仵作看着她,见她不似在撒谎,随后叹了一气,道:“算了,既然是为了救人,这字我就签了。”
他答应签字画押才不是为了保命屈于淫威呢,而是为了救人。
“多谢老先生深明大义。”
见他答应了,韩青赶忙将手中的验尸单递了过去,老仵作拿着验尸单仔细看了一遍,甚至还改了几处,直到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在最后签字画押。
等老仵作一走,姜姝玥看着那尸体,不由问向身旁的齐臻,“那这尸体怎么办?”
虽然验尸单已经拿到了,但这尸体属于证据,得保护好。
齐臻想了想,看向了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老头,顿时心生一计。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扔给了一旁的闫武,“给他服下!”
闫武接过瓷瓶却愣住了,这不是公子自己配制的解毒丸吗,好端端的给那个老头服下做什么?
他不解地看向韩青,结果韩青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公子这么明显的意思竟然不懂?
所幸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朝那看守的老头走去,吓得那老头不住求饶。
不过最后仍被逼着服下了药丸。
“你刚才服下的可是我家公子精心研制的‘毒药’,若是没有解药,过不了几天就会穿肠烂肚,死状极其恐怖。”
那老头一听,恨不得将吞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连忙颤着声道:“今日之事,我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求求你们放过小老儿吧!”
闫武瞪了他一眼,“想我们放过你,那你得管好自己的嘴,不仅如此,还得给我们看顾好那具尸体,若是尸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就给他陪葬吧!”
老头连忙点头答应着,战战兢兢地问道:“那你们何时给我解药?”
“你着什么急?等我们拿走尸体的时候自然会给你解药!”
姜姝玥在旁直接看傻眼了,感情还能这样操作?
将尸体藏在义庄,又有看守之人做掩护,确实再安全不过。
只是不知那看守之人最后得知自己服下的是解毒丸而非毒药时,该是如何表情!
解决好尸体的问题,他们一行人便离开了义庄。
走在路上,姜姝玥扭头看向齐臻,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毒是什么了?”
齐臻点点头,“是‘芳刹’。”
“‘芳刹’?”姜姝玥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与弃尸坑的那些人所中之毒一样?
齐臻看她难得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解释道:“如你所想,与弃尸坑的那些人所中之毒一样,不过也并非完全一样。
弃尸坑里的人中毒更深更急,应该是服了大量的毒药,但刚才那个人服下的量没那么大,而且不知什么原因,他体内的毒似乎与什么东西相互克制着,所以一直无事。
不过这种平衡应该在几天前被打破了,所以才导致他毒发生亡。”
姜姝玥立即想到一种可能,“你说这少年会不会是当初染上了‘时疫’,却意外活了下来的人?”
“极有可能,据我观察,‘芳刹’之毒在他体内已有几个月了,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
听了他这话,姜姝玥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那尸体的脏器都腐烂成那样了,他仅凭一根银针就能看出这些?他怕不是神医转世?
察觉到她的异样,齐臻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只是没想到你的医术竟如此高超。”姜姝玥有些感叹地说道。
齐臻一听,不由笑着道:“谈不上高超,只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
姜姝玥一阵无语,就这样还只是略知一二,那寻常大夫岂不是还没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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