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尔他们还真是猜错了,欧斯曼还真是留在了鲜花小镇,只不过是被迫留下的。
哈迪骑士长和佩特尔男爵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关注这场战事的走向,哈迪派出去了二十多名骑士,一人三骑,去打探消息,就是为了结果一出,能最快时间告诉他。
消息传来了,欧斯曼全军覆没,两人愁眉苦脸地站在大厅里,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哈迪有些佩服地说道:“这夏尔男爵好狠的心,上千人都被他一把火烧光了。”
佩特尔男爵一脸担忧,连连叹气,他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听到哈迪的称赞之后,站在面前,愁眉苦脸地说道。
“哈迪骑士长,你有佩服夏尔男爵的功夫,还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欧斯曼的军队全军覆没,这夏尔男爵接下来的目标就是鲜花小镇了。”
佩特尔很没有节操地继续说道:“要不我们投降,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见哈迪好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张口,佩特尔心里有些发慌,解释道:“我知道鲜花小镇的骑士团都是老兵,跟野马小镇的不一样。
可是欧斯曼一千士兵都败了,就凭鲜花小镇的这些骑士能防守住吗,负隅顽抗,难逃一死啊,甚至像吉勒斯男爵那样全家都死光光就完了。”
哈迪望着眼前的佩特尔男爵,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公来,大家都知道凯斯·郁金香伯爵把他从农奴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可是谁都不知道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打探来消息,让伯爵赢得了那次本该输的战争,他这才有了个当扈从骑士的机会。
可是没有马匹,没有盔甲,只有一杆长枪,整天被训斥,辱骂,被骂作贱种,贱民,他都忍了下来。后来跟随伯爵大人南征北战,又立下赫赫战功,他记的十分清楚,跟他一起当扈从骑士的农奴,就他一个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其他人要么当了一辈子的扈从骑士,要么战死沙场。
骑士团的骑士大致分为三类,一是修炼出斗气的大地骑士,有盔甲,战马,领主大人平时也都好吃好喝的供养他们,大概占骑士团的十分之一。
他们统领几个到十几个扈从骑士,扈从骑士也分为,有皮甲,有战马,战场上跟随大地骑士冲锋的,和地位低下,负责帮别人穿戴盔甲。
不过这些年来,贵族之间的征伐越来越频繁,对骑士的战斗力要求也更好,像哈迪那样,从一杆长枪开始当骑士的已经很少了。
哈迪这身得体的衣服里面,藏着不知道大大小小多少道伤疤,甚至一个微不起眼的圆形疤痕,都代表着在一场战斗中,敌骑拼死用长枪给他留下的贯穿伤口,如果当时他再慢一点,伤口再深一点,他可能就死了。
他苦苦拼杀,只是为了挣得一个男爵的爵位,哪怕没有封地也行,可是眼前的佩特尔男爵,一个丢失领地的流亡贵族,没有给郁金香领立下半点功劳,就当上了镇长,有了伯爵大人赏赐的爵位。
虽然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个人生下来就已经决定了命运的年代,就算那些贵族丢了领地,也比他们这些农奴出身的高上一等,农奴一辈子能当上勋爵骑士就已经到头了。
贵族的姓氏无论多么简单荒唐可笑,都代表着一段不屈的故事,曾经这个贵族的祖先,去荒野,与野兽争抢土地,砍树,开荒,最后开辟出一个人类的居住地,为了标榜自己对这块土地的占有权,他随意起了个名字,可能是一朵野花,一匹野马的名字。
这个人是可敬的,死在开垦领地的人数不胜数,他们都为扩大人类的生存空间做出了贡献,而且这个姓氏会给他的子孙后代带来很多东西,就算以后领地失去以后,相比农奴,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姓氏就是一个入场卷,一个成为贵族的门槛。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胆小如鼠的佩特尔男爵,哈迪叹了一口气,说道:“投降吧。”
仿佛一瞬间,哈迪的背佝偻了一些,向欧斯曼投降还情有可原,但是欧斯曼输了瞬间就向夏尔男爵投降。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成为男爵,可能接下来的三代人都像他一样,才可能有机会实现逆袭,从而开辟一个家族。
可能越是越少什么,就越看重什么,想要成为贵族的哈迪十分看重自己的形象,但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许说他本来就没有机会,只不过他自己欺骗了他自己。
佩特尔男爵可不会没有心思猜测哈迪骑士长的多愁善感,谄媚的说道:“要不我们欧斯曼骑士长请回来,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好好地保护他。”
佩特尔男爵实在是被夏尔吓怕了,杀了吉勒斯男爵一家还不够,还烧死一千多人,如果心情不高兴,想到他们向欧斯曼投降,再顺手杀了他们全家。
哈迪暗叹了一声,就这一手,他这辈子也学不来,他如同一个小孩想要融进大人的社会,自然显得十分拙劣,他这一辈子的征战,只学会了一件事,杀人。
哈迪亲自带队,在鲜花小镇左边的一条小道等到了欧斯曼骑士长。欧斯曼抬眼望去,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不会觉得哈迪是送他回富森小镇的。
欧斯曼看向哈迪,脸上纵横的疤痕,如同一条条蜈蚣盘踞来脸上,粗犷的皮肤,硕大的毛孔,杂乱的胡须围住了下巴,欧斯曼和他注视片刻,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是在忍受不了那锐利的目光,和那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
欧斯曼抢先开口,仿佛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安,“不知道哈迪骑士长来这里干嘛,难不成前几天刚向我投降,见我败了就向夏尔男爵投降。”
这时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战马仿佛受惊了一样,前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欧斯曼伸手接过一片落叶,继续道:“就像着秋风的落叶,随风飘荡,没有根,美德是贵族的根,所以他们像大树一样,扎根大地,能挺过四季,无论这风多么喧嚣,他们都会挺拔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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