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看着宁羽和马大元二人,突然笑出了声,一脸癫狂,“你们不懂,你们根本不懂!”
她手指马大元,“你,马大元,平庸至极。不过就是拜了个好师傅,一路混到了丐帮副帮主之位。若不是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以为你配得上我?”
“还有你,宁羽”,康敏点指宁羽,“长安宁家,长安首富说少了吧,整个京兆府,数你家最有钱,生来就是锦衣玉食,你体会到贫寒人家的难处吗?你懂我有多难吗?”
马大元张嘴想要骂,被宁羽一把拉住,“兄长,让这毒妇继续说。”
“段正淳,负心汉,与我海誓山盟,却不肯给我王妃之位,非要娶那个摆夷族的女子。乔峰,洛阳花会,我主动向他示好,他竟然看都不看我,和你们丐帮那些臭要饭的喝酒吃肉。”
康敏整个人癫狂了起来,“得不到的,我就要毁掉。马大元,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下嫁于你,一方面是因为你是丐帮副帮主,另一方面,我也想引诱乔峰,来毁掉大理段氏。可惜天不遂人愿,让你们这些废物成了事,若是我有你们一半的资本,我能比你们好上百倍?”
“疯子!就是个疯子!”马大元一甩衣袖,气的喝了口茶压火。
宁羽虽然知晓这些剧情,但是看到康敏本人亲自上演,还是感觉大为震撼。
“所以,你劳累了一天的父亲,不给你新衣服,你就恨他,除夕夜你就把隔壁小女孩的衣服剪碎?”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康敏一脸理直气壮。
“简直是不可理喻,我马大元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样的毒妇,家门不幸啊。”
“兄长,你就庆幸这毒妇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吧,否则给你诞下一儿半女,你平日里奔波在外,你的子嗣不知道要被她教育成什么样子了。”
“贤弟,这毒妇好歹与我有夫妻之恩,她便交予你来处置了。”
宁羽转过头来看着康敏,“你走运了,我这人有两个毛病,其一是不碰脏东西,其二是道理要讲清楚。你恰好占了两样。”
康敏虽然癫狂,但对于死亡还是畏惧的,见宁羽这样,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假意抗拒,再逐渐“向善”,兴许能保住一条性命。
“宁羽,我告诉你,我就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我死都不会认错的。”
“好的”,宁羽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盏,运转真气将茶盏捏碎,一抬手,直接打穿康敏的左胸。
康敏一脸诧异,“你,咳咳咳,你不是说要讲清道理吗?”
“骗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鬼主意?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感觉,刺激吗?”
“兄长,夫人被你的仇家袭击,当场去世,还请节哀。”
“唉,晚节不保啊”,马大元一脸哀伤,“若不是贤弟,我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死在这个毒妇的手里,多谢贤弟了。”
马大元刚想吩咐心腹手下来清理现场,就被宁羽拦住了。
“兄长,此事你我二人知晓就好,还是劳烦兄长和我一起处理这毒妇吧,明日发丧。”
马大元点了点头,“贤弟说得对,是劳烦贤弟了。”
就这样,两人把房屋恢复原样,然后把康敏的尸体搬到了后花园。
“兄长先平复一下心情,为了兄长的名声,然后还要请兄长把这出戏演下去。”
马大元自暴自弃的说,“我脸都丢尽了,还要什么名声啊。”
“此事只有你我知晓,兄长不光一人,还身系丐帮,做戏要做全套”,宁羽劝诫了两句。
马大元只得点头称是。
就这样,宁羽回了院落,马大元一人留在后花园,调整了半天的情绪,突然一声悲号,“夫人啊!”震动了整个马府。
第二天,整个信阳城都知道了,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夫人被马大元的仇家寻上门来,暗中刺杀,马府的门口挂上了白幡。
三日后,江湖各路豪杰前来马府,马大元虽然武功在江湖上算不得顶尖的高手,但是人脉甚广,少林寺的玄慈方丈和玄苦大师也到了信阳城,乔峰由于在雁门关外,来不及回来,托丐帮弟子回来奔丧,并向马大元致歉,不过四大长老倒是都来了。
这三日内,马大元为了做戏做全,在山西境内找了个武功差不多的黑道高手,嘱托宁羽将其诛杀。
事后,宁羽把人头带了回来,反正死人不会说话,而且这贼子也该死,就当给康敏之死划上了一个句号。
白天,马大元接待完了来吃席的江湖中人,暗中通知玄慈和玄苦当夜会面。
到了晚上,还是马大元书房的密室,马大元把玄慈和玄苦引了进来,玄慈和玄苦见宁羽在密室中,便看向了马大元。
“二位高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长安宁羽,宁少侠。”
“阿弥陀佛,原来少侠就是诛杀四大恶人的‘西宁羽’,老僧有眼不识高人,宁少侠恕罪。”玄慈口诵佛号,向宁羽施礼。
玄苦也是向宁羽深施一礼,看向宁羽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仿佛是在宁羽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乔峰的影子。
“不敢不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宁羽一介武夫,能为边关百姓出力,乃是宁某的福分。”宁羽赶忙还礼。
“不知马帮主邀贫僧师兄弟前来,所为何事?”
“马某嘴拙,还是宁兄弟来说吧。”
玄慈和玄苦二人把目光投向了宁羽。
宁羽便又把当初和马大元说的那一套说辞,说了一遍。
“这”,玄慈眉头紧锁,“陈年旧事,乔帮主如今英雄了得,若不是宁少侠提及此事,老僧都快忘了。”
“西夏贼子,亡我之心不死”,玄苦倒是怒目圆睁,“峰儿为我大宋百姓出力流血,虽然他是契丹人的后代,但依老僧来看,马帮主与宁少侠的方法,不失为一条上策。”
“乔帮主的确是我大宋的英雄,若是乔帮主身份暴露,那对我大宋江湖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玄慈犹豫了片刻,“只是,这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如何是好。”
玄苦倒是一脸无所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是能够让峰儿继续守护大宋百姓,老僧破戒也无妨。”
宁羽看着玄慈,心中发笑,“叶二娘良家女子,您老怎么当初就破了色戒呢?”
宁羽自言自语说道,“说来也有趣,我这消息是从段延庆口中得知的,那叶二娘死前,倒也是死不瞑目,说什么儿子没找到,丈夫还,”
宁羽嘴里一边叨咕,一边拿眼睛瞟玄慈。
玄慈突然说道,“玄苦师弟说的对,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此事就是我对不起乔帮主,老僧破戒又如何。待我修书一封,劳烦马副帮主与宁少侠跑一趟了。当年雁门关一行,还有太行山冲霄洞谭婆的师兄,此人下落不明,二位就去太行山试试吧。另一位就是天台山止观寺智光大师。我会在信中与他们陈明利害。”
玄慈停顿了一下,“一旦有人说乔帮主是契丹人,我们定会咬死不松口。”
马大元闻听此言,心中的大石落下,“那就有劳玄慈方丈了。”
宁羽补充了一句,“乔帮主的养父养母,还请玄慈方丈与玄苦大师照料一番,我怕那西夏贼子一计不成,再生二计,拿乔帮主的父母要挟于他。”
“宁少侠所言甚是”,玄苦点了点头,“老僧回去这就安排好。”
“师弟,还有一事,要劳烦你”,玄慈沉吟片刻,“我为少林方丈,少林乃是禅宗祖庭,我业已破戒,便无颜再做少林方丈。我入后山修禅之后,便由罗汉堂首座,玄生师弟接任吧,玄生师弟有些冲动,还望你多扶持一二。”
“师兄”,玄苦还想劝一劝玄慈,被玄慈一摆手打断了。
“马帮主、宁少侠,老僧有负佛祖,二位见笑了。”
宁羽心里明白,玄慈卸任方丈不光是因为因为诳语,心中也是对玄慈的看法有所改观,“可惜了,要不是个少林寺的,兴许玄慈和叶二娘还有虚竹能开创一个武林世家。”
“不对”,玄苦心思细腻,“师兄,当年雁门关一战,死的死伤的伤,不论是谭公谭婆赵钱孙、还是铁面判官和智光大师,都不可能将这个秘密告诉西夏人。那会是谁泄密了呢?”
“师弟问得好”,玄慈思索了半天,“贫僧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泄密,污蔑乔帮主是契丹人这个想法实在是离谱,贫僧是不相信一品堂能够瞎猫碰上死耗子。”
“二位大师”,宁羽见玄苦把话都递到这里了,也不好意思不说了,“晚辈冒昧问一句,当年将假消息传给玄慈大师的究竟是何人?”
“这,死者为大,雁门关之后不久那位施主已经去世了,贫僧不便多言。”
“大师,容晚辈猜上一猜,三十年前,能够说动大师,让大师相信这个消息为真的,不外乎两种人,江湖中人和朝堂之人。”宁羽开启了胡诌模式。
“若是朝堂之人,那必是皇城司,且不说皇城司不至于传递这么假的消息,就算是真的是皇城司传递的假消息,那怕是诸位活不到今日。”
玄苦点头称是。
“至于江湖中,有如此声望的,都是少之又少,而且传递完假消息立马就死,晚辈怀疑他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如若是假死,那必是能从中获利。宋辽开战,能从中获利的,背后必定有一国为依仗,西夏吐蕃没有那个信用不必说,若是大理,当年大理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在中原搞事。”
“那这说不通了啊?”马大元一脸疑惑,“贤弟莫不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兄长此言差矣,当年太祖代周取之,之前可是五代十国,要么是柴家后裔在搞事,要么就是当年与太祖争锋之人。”
“柴家,沧州柴家自顾不暇,也就是如今那个小旋风柴进在江湖上有些声名,但也就是平庸之辈,怎会是柴家呢。”马大元否定了这个选项。
看到玄慈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己,宁羽继续说,“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慕容龙城之后,姑苏慕容的上一任家主,英年早逝的慕容博。”
“好!”玄慈拍手称赞,“宁少侠一语道破天机,老僧也在怀疑那慕容博是不是假死脱身,可碍于情面,实在没办法查探他的墓穴。”
宁羽笑了,“既然是慕容博传递的假消息又故意假死,那慕容博的坟冢之中必定躺着一个合格的尸体,大师即便是查了也没有用。”
“慕容博、慕容龙城、好一个姑苏慕容”,玄苦听到这,无名火涌上心头,口中直念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姑苏燕子坞,我还当他是武林正道,却不曾想,这参合庄后辈却做如此鸡鸣狗盗之事。”玄苦视乔峰如亲子,当下恨不得去把慕容博的坟掀个底儿朝天。
“大师,你说慕容博居住的地方叫什么?”宁羽心想,这玄苦大师当真是博学多闻,这话接的真好。
“参合庄啊。如今这一辈都只知姑苏慕容住在苏州城外的燕子坞,却不知,当年的燕子坞叫参合庄。”
“大师果然博闻强识,那这一切都说通了”,宁羽故作兴奋,“大师可知当年五胡乱华之时,后燕因何而亡?”
“参合陂之战?”
“是了,想必这姑苏慕容就是拿‘参合’来惊醒后人,这就难怪为何当年慕容龙城与大理段思平,太祖争锋了。”
玄慈接过话茬,“也就是说,宋辽若起冲突,那慕容家就可以火中取粟?当真是歹毒的心肠!”
马大元因为康敏的事情一肚子火没处发,如今听到与乔峰齐名的“南慕容”不光是害了乔峰的元凶,还企图颠覆大宋,当即就说,“我这就吩咐丐帮弟子,剿灭燕子坞,为民除害。”
“兄长,且慢!”
“马帮主莫急。”
宁羽和玄慈玄苦赶忙拦住了马大元。
“兄长,我等无凭无据,全靠我四人推衍,怎么能断定慕容家就妄图造反,这不是莫须有嘛?”
“那?依二位高僧和贤弟所见,我们就看着慕容家在江湖骗得美名?”
“兄长,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你只需盯紧慕容家即可。”
“宁少侠所言甚是,若是那慕容博真没死,慕容家真的有造反之意,那必定会有所动作。马帮主,你要安排心腹手下,且要避开乔帮主,让他们盯住慕容家。”
“好,明日我就安排”,马大元点头称是,“时间也不早了,二位高僧不如就在寒舍休息,待明日我安排好了,便和贤弟去传信。”
“阿弥陀佛,那就辛苦二位了”,玄慈和玄苦双手合十,冲着宁羽和马大元鞠了一躬,“今日就叨扰了。”
玄慈在密室写完信,交给马大元之后,就和玄苦去客房休息了。
马大元和宁羽忙了一天,也是十分疲乏,也各自回房休息。
宁羽回到卧房之后,心里嘀咕,“乔峰洗白计划完成了一大半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这个萧远山,难不成真按照最初的计划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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