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一行三十人的队伍,骑着高头大马,逶迤走在田垄上。

    行不多久,远远望见上一座岗,绿茵里高杆上挂着一块红旆,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迎风飘扬。

    “前面就是独龙岗,咱么也行了一日,哥哥们且喝些酒,问了路程再行。我去前面探探路。”

    说完打了一个迅疾,单骑往前跑去。

    “兄弟慢点!”

    后面一群人也都跟上。

    等一群人到了,早看到,为先的那人已经吩咐酒家摆好了酒。

    那人如自家一般,先安排小二去照顾众人马匹。

    殷勤道:“哥哥,我都打听的清楚了,这里是扈家庄的酒店,身后这山便是独龙岗,依次过去便是扈家庄、祝家庄、最后才是李家庄。”

    为首之人看着天色大概未时时分

    “何清兄弟,辛苦了,我们喝几口,填饱肚子,正事要紧,不要在此滞留。”

    何清是个乖觉的人。

    “哥哥说的是,解解乏力,咱们就去。”

    一行人,喝了酒,就出发,行到半路又是一个酒店。

    端的独龙岗是一个好去处,生意不错!

    众人问清李家庄所在。

    酉时时分终于来到一处大庄园。

    何清上前纳上拜帖对门人说:“劳烦通报,济州故人拜会。”

    门人看了如此阵仗,急忙去禀告。

    去不多久,放开吊桥,走出一个大官人,引领一干人来来迎接。

    只见这人鹘眼鹰睛头似虎,燕颔猿臂狼腰。端的威猛!

    何清上前道:“大官人安好,多日不曾相会。”

    李应记不得这人是谁,只是眼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李应忙应道:“客人远来,小可有失迎砑,勿怪勿怪,里面请。”

    身后走出一个主管道:“主人,这位便是济州三都缉捕使何观察的弟弟,几个月前咱们去济州买卖,曾有一面之缘。”

    李应想起这人来。

    心中奇怪:“这人原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怎么一旬不见,这般体面。”

    李应忙引入庄内,安排酒宴款待众人。

    众人分宾客坐罢。

    李应道:“众人来此,小可不胜惶恐,敢问姓名?”

    何清起身,指着为首一人。

    “这位便是我家哥哥,笑面虎朱富的则个。”

    李应吃了一惊:“莫非日前舍身救官兵的朱富。幸会,幸会!”

    朱富笑道:“卑贱朱富,叫大官人见笑了。”

    朱富几个月混迹济州,与济州官府之人打的火热,风生水起,是个有手段的人。

    李应呵呵大笑。

    “说起朱大官人,谁人不敬?”

    二人客道一番。

    “小弟来济州多时,一直要来拜会大官人,杂事缠身,今日才来相会,惶恐不安,大官人勿怪。”

    “岂敢岂敢。”

    何清又介绍其他人、

    “这位是圣手书生萧让,玉壁匠金大坚,病大虫薛永。”

    李应也有耳问,都一一认识了。

    李应看坐在末座的一人眉目清秀,脸色蜡黄,似有病态的书生。

    问道:“这位仁兄是谁?”

    朱富道:“是小弟远房的表弟,姓刘名璟。读书不成,来投奔我。我看他颇识得些文墨,带在身边,跟着萧让学些账房上的事情。”

    李应听罢,微微点头示意,忙叫众人饮酒。

    心中不禁想道:“这一伙人不简单,一个是何观察的弟弟,一个是的捕盗官黄安的救命恩人,他们在济州城做了很多大买卖,声势正旺,兴师动众来我庄内所为何事?”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把话说开了。

    李应说起济州朱富酒店生意红火。

    朱富突然叹道:“小弟,本不敢开口,今番是有求大官人,还望大官人救一救。”

    李应道:“小可山野之人,务农教子,势单力薄,力有不逮。”

    朱富惨笑道:“说出来叫大官人笑话。兄弟我如今也是如履薄冰,事事小心,多少人巴不得我倒下。”

    “兄弟身边人才济济,州里又有人在后撑腰,酒店如此兴旺,羡煞我等,怎得说出这个话来。”

    “大官人说的是,好在世道还算太平,有口饭吃。”

    李应点头称是。

    三言二语,朱富看出李应不想与自己有太多交集。

    果然,挚禽雄长,唯雕最狡。

    朱富继续诉苦道:“小弟初来,酒店日耗很大。不瞒大官人,梁山那伙男女坏了多少庄园,我的几个供货,都被抢掠一空,现在风声鹤唳。特来寻求大官人买粮来。”

    “哦,原来是梁山泊那伙人。前段时间程家庄也被他们烧成白地,谁人敢惹?”

    “他们做了多少事情,州府不敢管,只是苦了我们!”

    “嘿,他们都是作下这个杀人的勾当,官府早晚会有理会。”

    朱富敬李应一杯。

    “大官人自然不怕,大官人之名,如雷灌耳,吓破贼胆。”

    李应有点自豪。

    “贤弟,我们独龙岗有三家,有一二万军马,三家结为盟约。我们与梁山泊井水不犯河水,倒也不怕他们薅恼。”

    “果然小弟来对了地方,大官人救我一救。”

    说完就要下拜。

    李应感叹他们一帮人济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朱富率众亲来,如此相敬。

    扶住朱富。

    “不是我不肯,只是这条路要从梁山泊过,怕他们来劫持。”

    “大官人,小弟都有计较,也打听的清楚,独龙岗东西有二条大路,还有一条阔港。

    小弟官府有点关系,独龙岗西边这一条路,我有自己的商路,自己运粮,可以避开梁山泊,就是稍微多走一二日路程而已!”

    “贤弟在济州久混的人,有这等手段也不奇怪。”

    朱富对萧让点点头,取出一盘蒜头金。

    李应对朱富干事雷厉风行,毫无拘泥带水,暗暗点头。

    “难怪他在济州混的风生水起。”

    朱富道:“威震山东,我信得过大官人,这是订金,还望成全。”

    “贤弟,只要粮食吗?。”

    “粮食、山货都要。大官人价格随便出,小弟不还二价,还望大官人可怜小弟则个。”

    李应看着一行人,思索其中厉害。

    “朱富兄弟要多少粮食?”

    “不瞒大官人,小弟酒楼生意颇好,酒水更有一绝,官卖,私酿,所耗极多。

    大官人也知道,这州里供奉也多,粮食,自然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李应道:“粮食,山货小可庄上多有库藏,可以周济一二。”

    朱富大喜道:“大官人之情,毕生难忘,这些细节叫萧让对接,今日当敬大官人仁义。”

    李应粮食是有的是,眼看新粮也要入库,朱富拿真金白银,又不还价。

    他们又自己运粮,没来由,得罪他们一伙人,面子上不好看。

    朱富频频拿酒来敬李应,几人又说起枪棒。

    薛永等人武艺出众,说起武艺头头是道,李应深觉大快人心。

    如此,朱富等人在李应庄上住了二日,日日欢饮。

    实在挡不住济州李云派人来催,就带人回济州、打理酒店。

    只留下萧让,金大坚、刘璟、何清等人商量购买粮食、山货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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