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姓李名云,因他“双睛碧绿”,人称青眼虎。他本领高强,处事公正,深得百姓乡亲敬爱。
朱富走过去,打了一个问候。
“师傅,今日怎么有闲暇?”
“几日不曾相见,特来看看贤弟。”
朱富对席坐下,两人说了一回话。
“贤弟,连日来好买卖。”
朱富扭捏起来。
“师傅说笑了。”
“贤弟,面带憔悴,生意虽红火,但也要注意身体呢。”
朱富羞红了脸。
“不过兄弟这菜品大改样,口感很是不错,城里城外如今都传遍了,只怕再过几日,生意更红火了。”
朱富看了一桌子菜品,多是冒了热气的,色香齐全,完全不是以往自己家酒店的菜品酒食。
这时候,伙计上来摆下二个盏儿,一壶酒,端上一盘热菜道:“这是糖醋鲤鱼,都头、掌柜慢用。”
朱富相敬了李云一盏。
李云道:“兄弟自喝。”
李云不饮酒,朱富也不在意!
“贤弟,这端的好厨艺!”
朱富晒晒而笑。
“师傅请吃。”
只见这鱼,色泽金黄,香气诱人,金鳞赤尾,形态可爱。
鱼还有这样的做法?
自己也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入口酸甜,肥嫩鲜美,回味无穷。
“贤弟开创的,还是哪里请的好厨师?”
朱富不知如何回答?
刚好叫住这个伙计:“老三,这是谁人做的菜?”
“哦,这几日掌柜风寒,那三个新来的伙伴,混的熟了,专门做了新品给我们试吃,果真口味不同以往。
娘子也觉得口味鲜美,就试着给吃住的顾客推荐一番,哪知道就一二天就传开了。
今日店铺满座。这个是油焖大虾、糖醋里脊、糖醋鲤鱼、红烧肘子。还有本店的切牛肉、蒸鸡、肥鹅。端的绝无二家!
那三个伙计夸口说不是蔬菜品类太少,不然一桌子能做个十七八个菜品,也是小菜一碟,卖个一二两银子不在话下。“
朱富惊诧道:“一二两银子一桌呢?”
酒保伸出五个手掌。
“五百文,恐怕也不便宜,这生意如何做长久?”
“掌柜的,咱们这是小县城,他们说大州城五两银子也就是坐个末等座。”
“五两?”
李云听了也是惊掉下巴,自己一个都头,一个月来也没几两银子,自己混迹县城,油水多少有点,加上别人孝敬,一个月下来也没多少。
朱富打发伙计去忙,心中五味杂陈。
“贤弟,生意做的开来,日进斗金不在话下,为何愁眉不展?“
朱富叹了一口气道:“非瞒师傅,小弟兄弟二人,感情深厚。一年前哥哥去外闯荡,如今发达了,要小弟去帮衬一二。”
“这是好事,都言:长兄如父。既然他发迹,要你帮衬,不是更好。”
“小弟也知道,家兄好意。只是小弟此去,山高路远,难归故里。
恐怕与师傅再也不能相见,因此踌躇三五日了。”
李云和朱富都是本地人,也算知根知底,师徒情分,一来可以护着他开店,教了朱富许多看家本事。二来也得了朱富孝敬不少好处,二人感情也是最好。
朱富若去,怕也没个说话的地方,伤感起来!
“贤弟糊涂,自古笑贫不笑娼,哪里有富贵不取的。贤弟自去,他日发迹了,衣锦还乡,我们同聚也好。”
朱富叹息不已!
“不忍相别,挨过几日再做决定吧。“
“不曾想,我们兄弟也有这一日。贤弟若去,必当告知与我,特来相送。今日也破例,敬你一盏,请。”
朱富感激一笑。
二人对饮一盏。
叹气道:“端得愁煞人也!”
朱富心中愁闷,连喝了三五盏酒。
看着这满座生意,人声鼎沸,心里不觉又叹了几口气。
李云吃了一盏,也不再饮,朱富也不强求。
二人又说了一席话。
申时时分,酒店吃饭的人已去。
众伙计都松了口气。
李云起身离去!
“贤弟,我自有公事,晚间再来相聚,也说一些话!”
“感激师傅,小弟晚间多备上酒肉,如此多少也要喝点酒才好。”
李云想了想。
“也好,多少陪贤弟喝点,晚间再聚,告辞!”
说罢起身去了,朱富送在门外,有一些不舍!
“慢走,师傅。”
“勿送!”
朱富送走李云,回来看老婆在柜台数着银子,嬉笑眼开。
“你这婆娘好不经事,如此事情,如何不与我相商。”
朱富娘子也不气,笑道:“这二日来,赚的比半月还多。还别说,这伯伯手下伙计果然不一般,不仅厨艺好,还这么会做生意。“
“什么会做生意。”
“他们先做叫俺们试吃,又花了钱在县城找人四处张扬,这才一日,就赚了这么多。”
朱富心中烦闷。
“你这婆娘,懂得什么,娃娃也不见你看好,就胡乱安排。那三个人呢?我去问下?”
朱富娘子头也不抬,只顾把今日收入的钱财点来点去,忙的不亦乐乎。
“都在后院厨房呢?”
朱富起身去后寻人。
找来找去也看到那三人,再看马槽,马也不见。
突然,心中不安。
找来找去,不见孩子。
朱富停住脚,大喊一声:“不好!”
众人听了朱富大喊,都来后院。
朱富拨开众伙计,急忙奔去自己房间。
果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纸条。
“兄弟,收拾家伙,十里外,晚钟亭。兄朱贵。”
朱富瘫坐在椅子上,老婆和伙计听到声响也都来看。
朱富连道:“罢!罢!罢。”
老婆道:“当家的?”
朱富道:“关门,收拾家什,把马车,牛车装上贵重物品,走。”
大家不信自己的耳朵。
“掌柜的,这...这是?”
朱富喝声大叫道:“还不去,都要死吗?”
老婆大哭起来。
“娃娃出去玩,还没有回来,我去找。”
朱富吼道:“不要找了,我都知道,速速收拾。”
众伙计都是心腹,看朱富眼神血红,青筋乱冒,都不敢问,各自去收拾包裹行李。
朱富老婆吓得六神无主,哭的凄惨。
朱富看了心疼,上前搂住道:“你别哭,娃儿刚被哥哥的那几个伙计带走了,咱们收拾行李,天黑就走。”
朱富老婆听了,哭的更惨。
“作孽,作孽!”
朱富只是紧紧抱着。
哭了半晌,朱富老婆挣扎起来。
“跟了你,何曾有几日安生日子。”
说完自去收拾钱财锦缎,都打栓在车上。
朱富深深一叹,看着这熟悉的酒店,心中疼惜,空荡荡的!
“可惜了,祖辈积累了这点家私,如今都舍了!”
说完也去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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