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市北三十里的野鸡岭里,最近盘踞了一伙匪徒,领头一个身高丈余,腰阔数围,叫做郁保四,江湖人称险道神。

    这个郁保四本是青州地方的悍匪,年前因在那边作了一个大案,便流窜到凌州地面来,后来在经过野鸡岭时,火拼了原来的一伙匪徒,自己当了头领。但这野鸡岭并不险峻,郁保四知道要想于此立足,必须的找个靠山,于是他想到了当地的大户曾头市曾家。还别说,这家伙也真有一些手段,三两下竟勾搭上了曾家的大儿子曾涂,其后便在曾家的庇护下,做着劫道的勾当。

    数日前段景住等人劫了永静军的马儿南下,正好被郁保四发觉,这厮便顺手劫了讨好曾家去了。

    此刻在野鸡岭上的一座山神庙里,郁保四斜卧在那张破旧的供桌上,他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抓着半只烧鸡,正在一口酒一口鸡的吃喝着,而两只眼睛却直直盯着那个破败的塑像,好像与那个山神在交流什么似的。

    昨日,郁保四听说了梁山庄园的人马攻打曾头市的事情,好像理由还是他劫下来的那批马。其实对此他是不信的,这马匹他劫下才没几天,梁山远在济州,就算得信赶来也得不少时日,绝不可能这般巧。那么梁山庄园发兵曾头市又是为了什么呢?他愣想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

    这个梁山庄园在江湖上名头很响,郁保四早有耳闻,去年离开青州时,一度想投靠那边去,但想到自己一个盗匪怕人家不要,又不敢过去,最后到了这野鸡岭。先前那十余匹马他根本不知道是梁山庄园的,不然绝不会做这笔买卖,如今倒好羊肉没吃到,反惹了一身骚。

    “当家的,来大买卖了……”

    正在郁保四心烦意乱之时,外头跑进来一个喽罗,兴奋的叫喊道。

    “滚出去!老爷今天啥也不做!”

    郁保四不待他说完,就狠狠的把他打断了。

    那喽罗愣了一下,嘴里又不甘心的嘟囔道:“可惜了上等的几十匹好马,却让俺白白盯了一路。”

    “站住,你说啥?是马匹!”

    “不就是,都是上等的河曲马!”

    那喽罗见当家的一下子坐起来,便知有戏,赶紧回道。

    “可是探明来路?”

    郁保四紧跟着又问了一句,他可不想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

    “探的清楚了,是从永静军那边偷出来的,准备送南边去卖。”

    “立即召集兄弟们,下山劫了。”

    郁保四一边吩咐着,一边跳下供桌,他心里对自己说,老爷便再做一次,来日无论给梁山那边赔礼,还是跑路都用的着。

    日近中午,野鸡岭下头的道路上,两个掌柜模样的男子坐在一辆马车上,十余个伙计跑前跑后,正赶着二十余匹骏马渐渐过来。而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全然不知危险就在眼前。但就在他们经过野鸡岭下头时,突听的路旁树从里一阵锣响,随即窜出数十个匪徒,把商队团团围住。          “识相的把马匹、钱财留下,放你等一条性命,不然人财两空。”

    郁保四从匪徒中间走出来,冷冷的说道。

    而那两个掌柜好似吓傻了,坐在车辕上一动也不动的。

    郁保四在一众匪徒嚣张的哄笑中,一步步走到那两个掌柜跟前,只见他把手里扑刀压在前面一个掌柜的肩膀上,揶揄道:

    “咋啦!尿裤子啦!恁大的两个汉子胆子那儿去了。”

    那掌拒吓极了,只见  “哧溜”一声身子滑下了车辕。

    “你不必下跪,俺不要你性……”

    然而郁保四“命”字还没出口,突觉的下身不稳,还未反映过来,已经被那个掌柜放倒在地,随后一个冰冷的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而此时马车里一下出来七、八个武士,那十余个马伕也纷纷亮出兵器,瞬间在郁保四的周边围成一圈。

    “我俩是梁山庄园薛永、杨林,郁寨主若配合行事,必不伤你性命。”

    “在下认栽,且请两位英雄放俺起来,必定听命行事。”

    且说郁保四听到梁山二字时,已知今日中了计算了,立时想到既是梁山出手反抗也是徒劳,不如顺从其意,或许有一线生机,便毫不犹豫的开口请降。

    “权且信你,若再把那些匪徒招降了,便赦你无过。”

    薛永取了那把扑刀,便放其起来。

    这郁保四果然信用,却见他起身后,立刻对着一众匪徒喊话招降。而那些匪徒被这一眨眼间的巨大变化震蒙了,一个个呆立着不知所措。

    便在这时,道路两侧马蹄骤响,各闪出一队骑兵来。这时匪徒方始醒悟过来,但已经逃无可逃,只得乖乖的降了。

    “两位兄弟做的着实不错,为咱情报处立一大功!”

    公孙胜从马背上下来,高兴的夸赞道。数日前他从古浩天那儿领了任务后,立刻让杨林到这边来探访,昨日杨林、薛永带人手连夜出发做了这个局,他也向骑兵营借了人手潜于近旁,还好这个郁保四听话,省得他费力强攻。当下,公孙胜下令撤离道路,全部回到野鸡岭的山神庙去。

    便在这日晚间,郁保四悄悄的摸进了曾头市,曾涂见他过来,吃了一惊,惊讶的问道:

    “郁兄弟,你这时候咋进来了?”

    “俺听说庄子里因为前番那此马匹与梁山结了冤,甚是过意不去,想带兄弟们过来为哥哥尽些力。”

    曾涂一听顿时感动不已,想不到这时节别人都避之不及,这个劫匪反倒恁说义气,当下说道:

    “哥哥我在此先谢过了,明日击退梁山贼寇必不忘记兄弟情义,只是如今贼寇围城,如何进的来?”

    “这个无妨,俺今日观察一整日,那些贼寇假仁假义对普通百姓进出并无阻拦,我等明日便扮做百姓,分散进来就是。”

    “那敢情好,哥哥明日交待好城门盘查人员,接应你等就是。”

    当时两人议定相关事宜,郁保四便回野鸡岭去了。第二天,百余个匪徒化装成平民从曾头市各门进去,而梁山围城各营却全然没有发觉。

    且说曾头市那一夜被梁山庄园设计大败一场之后,曾家把兵力全部都收缩进了庄子里,一门心思严防死守等待外援。但这也给史文恭带来了一些不便,因为时迁进出变的不方便了,致使很多消息得不到及时的沟通。

    这一天早上,曾弄召集了史文恭和曾涂、苏定等人,商议如何配合官兵合击梁山

    兵马事宜。史文恭出来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信息传递出去,心里不由有些烦躁,便借着巡岗,往军营中的牢房过去。那里关着一个叫做段景住的,是梁山庄园的人,上次古浩天曾请他代为关照,他也为此做了一些手脚,给其换了一个较为宽松的环境。他知道梁山庄园常派时迁与他联系,到那里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只一会史文恭便到了曾头市的兵营里,却见里头一片忙乱,曾家老大曾涂指挥着一些庄丁,正在给一群百姓穿着的人安排营房。

    “大郎,这些是何人?怎住到兵营里来了?”史文恭疑惑的问道。

    “原来教师到了,这些都是野鸡岭郁保四兄弟的人手,见着咱们庄里这些日战事紧张前来助阵,端的义气无比。”曾涂回话道。

    咋又出来了这一伙人!史文恭心里又打了个结,刚把目光往那群人看去,便见曾涂身边一个高大的汉子说道:

    “在下野鸡岭郁保四,日后但有战事,全凭史教师指使,必无二话。”

    史文恭随意的看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句,但刚要离开之时,突发现这个郁保四侧后一个男子,胸口缝着一个虎符一样的图案,他心头触动一下,眼睛不由的在那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却见其对自己微微示意,好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史文恭暗自惊讶,心想莫非这些是小师弟派来的卧底,却不动声色的移步离开了。

    在营房里东瞧西看的转了一圈之后,史文恭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回到原先的地方,却发现野鸡岭那些人全部安置妥了,曾涂与那个郁保四也不见了人影。他正愁找不到那人时,突听的有人叫他。

    “这不是方才的史教师吗?如何还没离去,刚才曾涂大郎正问你呢?”

    史文恭一看正是那个胸有虎符图案的男子,却随意的回道:

    “寻我何事?”

    “似是请教师到前头酒馆喝酒,小的认的路,便带你过去。”

    那男子殷勤的回着话,并主动在前头带路。史文恭不置可否,信步跟着便出了兵营。

    “小的薛永,梁山庄园情报处人员,奉小官人的指令前来与教师接头。”

    路上那个男子主动开口说道。

    史文恭却不接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

    “便晓得教师信不过,小官人对我说了,二日前法华寺禅房之中,你们师兄弟已有定策,这下教师该是信了吧!”

    史文恭听这个叫薛永的,提及禅房见面之事,便知此人无假,遂问道:

    “你家小官人有何交待?”

    “小官人眼下并不急于攻打曾头市,正在以此为饵诱凌州官军入套,令我等听命于教师,设法暗中把控东边寨门,到时一举拿下。另嘱在下传话,曾家之中有一个女真使团,却是梁山之人,着教师暗里照应一些。还说那苏定若是可用,请教师设法劝降。”

    史文恭边走边听着,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这个小师弟的心思着实深沉,竟然不声不响的在曾头市里接连埋下几招暗棋,想来即使没有自己,他也能从容破了这曾头市。又想到他一庄未破,却又打起凌州官军的主意,端的是大气魄,心里不由又惊讶又佩服。

    说话之间,两人来到了那个酒馆,史文恭吩咐薛永道,你先准备着,到时自然联络于你,便抬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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