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没事吧?”看到刘远有点失常,崔梦瑶马上询问道。【小说文学网】

    小娘也拉住刘远的手,柔声地说:“师兄,你没事吧”

    刚才刘远在马车还是好好的,没想一出来,整个人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笑得风度都没有了,她们可是第一次看到刘远笑得那么奔放,两女大吃一惊,而杜三娘和胡欣,看着刘远的眼神,也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没事,刚才有点失态了。”看到吓着四女,刘远停止大笑,一边说一边还给她们一个淡定的笑容。

    受到虐待的是自己的前身,刘远并没有经历过那些悲惨的经过,和眼前的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交集,可是残存在脑海的记忆,那种愤懑和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度左右了刘远的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刘远出现了刚才失态那一幕。

    一个老实人,那怨念如此强烈,可见当年他所受到的对侍是多少差了。

    小娘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小声地说:“师兄,刚才你吓死小娘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刘远没说话,小心把几个女的扶下马车,还抱起小刘雪亲了亲,扭头对众女子说:“好了,我们先去拜祭一下,祠堂就在前面。”

    崔梦瑶指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说:“相公,这些人怎么办?”

    “让他们先跪着”刘远冷笑地说:“看他们的架子,比我这个将军兼封家还大。”

    就是公差、捕快下乡。那些乡绅土豪还得好好地侍候着,自己这么大张旗鼓回来。刘德魁等人肯定知道,他们作为自己的封民,竟然不到村口迎接,而是集中在祠堂前,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就让他们先跪着,一会等拜祭完再处置他们。免得拜祭时一群苍蝇在飞来飞去,像跪在前面的刘光和陈贵枝夫妇,刘远现在连看他们的一眼都不屑。

    “那,我们走吧。”跪就跪吧,崔梦瑶急拜祭刘氏的先祖,祈求他们能保佑自己一索得子,对刘氏的人没什么好感。更没有什么交集,在她心中,刘远与这些人闹得越僵越好,这样他加入清河崔氏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就在一行人快要走时,那跪在地上的刘德魁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刘远面前。伸开双手挡着路,一脸正色地说:“刘将军,且慢。”

    一旁的关勇一手扯着他的衣服,单手就把他凌空提起,出言斥责道:“大胆。一个小小刁民,竟敢挡刘将军的去路。是否欲行不轨,谋害当朝重臣?”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刘德魁差点想吐血了,自己只是拦住去路,一到他口中,变成了袭击当朝重臣,自己就是一个老头,刘远身边可是有几十年鲜衣怒甲的侍卫啊,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这可是抄家掉脑袋的罪名啊,刘德魁哪里担挡得起,闻言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小小老儿只是想和刘将军说几句话罢了。”

    被人提着,说话都不利索,那张老脸都憋得通红。

    “不信,且让本将军搜上一搜。”关勇说完,不由分说,就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在其敏感位置用力抓了一把,若无其事地说:“这老货,没想到到老了还这么好色呢,难怪身上还有婆娘的骚味,果然是人老心不老。”

    “哈哈”几个在一旁的扬威军当堂忍不住笑起来,崔梦瑶几个啐了关勇一口,表示对他粗鲁的行为无视,就是刘远,看到这个处事不公的老家伙受辱,心里大呼解气,原来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个关勇,还没出发时,就说要给金田刘氏的人一个下马虎,告他们意图袭击朝中重臣,然后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替刘远出气,不过当时刘远喝住了,估计是现在他看到金田刘氏的人这么嚣张,不仅不去迎接,还集中在祠堂前面,好像想给刘远一个下马威,心里一来气,就故意找刘德魁麻烦。

    如果按照他的剧本,一有人出来帮忙或引起刘氏的人不满意,围上来评理,马上又给他找到借口,还真就把他们围起来狂扁,可惜他高估了这些人的骨气,自古民不与官斗,再说那些扬威军,鲜衣怒甲、武器精良,哪敢动弹?再说他们还是刘远的封民呢,动不好,那就是以下犯上,没看到吗,那些官差都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谁敢管这些兵爷的事。

    “你”刘德魁老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差点没晕过去,在族中说一不二的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拎起本已很失威了,没想还被搜身,那关勇力大无穷,手掌如蒲扇那么大,在摸的时候还顺便用手在裤档捏了一下,就那么一捏,差点没把他的蛋蛋捏爆,痛得他快要哭了,这下手还真是黑,又气又急之下,刘德魁突然大声吼道:“刘远,你就这能耐,当着刘氏的列祖列宗,你就是这样羞辱长辈的?”

    “关勇,把他放下说话吧。”刘远感觉也差不多了,让关勇把人放下。

    刘德魁脚踏实地后,这才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然后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关勇,好像要吃掉他一般,关勇一看,乐了,一脸戏谑地说:“怎么,要找回场子?本将姓关,单名一个勇,任游击将军一职,有能耐,随时找我。”

    本以为是一个大头兵,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是个将军,刘德魁吓得一个哆嗦,连退二步,把头扭到另一边,绝了报复的想法,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捕快都吃不消了,哪敢跟一个将军较劲。

    不敢关勇较劲,刘德魁马上又把矛头对准了刘远,刚才一提到列祖列宗,刘远马上就妥协,在他心中,好像又摸到一个“王牌”一样,冲着刘远说:“刘远,你真是没大没小,这样的对侍族中长辈的?”

    刘远突然脸色一寒,冷冷地说:“什么长辈?你这老杂毛凭什么最自称是本将的长辈。”

    当年刘德魁率人来夺家产时,二人早已撕破了脸皮,刘光夫妇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很大的原因就是这老货在背后撑腰,在扬州争执之时,刘远就已经叫他老杂毛了,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想倚老卖老,刘远稍稍缓和一下,他马上就得寸进尺了。

    这种人,就不能给他有半分幻想。

    “这”刘远变脸之快,远远出乎刘德魁的意料之外,当着这么多人,呼自己的是老杂毛,刘德魁的老脸再一次涨得通红,可是他却不能反驳,谁叫形势比人强呢,现在的刘远,不是那个畏畏缩缩、任意欺凌的对象,也不是扬州那个地位比自己还要低的小商贾,现在他是四品高官、开国子爵,背后靠着天下第一士族清河崔氏,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刘德魁厚着老脸,硬生生把这屈辱吞下肚去,老脸挤出几分笑容,讨好地说:“小远,当初是小老考虑不周,不应把你开除出去,你也知,当时情况危急,若言真要赔偿,估计把整个金田刘氏卖了,也凑不出那银子,总不能为了一个人,就把一千多口都卖了吧?当时为了保全刘氏脉,忍痛把你开除出族谱,这几年,小老天天都是吃不香,睡不好,一直想弥补这个遗憾,幸好你回来了,这太好了,族里的叔伯婶母,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这一番话说得那可是七彩上面,说到后面,还用手擦了一下眼角,好像流泪一般。

    “远弟,你就回来吧”在陈贵枝的怂恿下,刘光也哭着走到刘远身边,讨好地说:“哥哥一直对你严格,其实那是一种鞭策,让你更进一步,那说书的博士不是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是兄弟,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弟,我想,爹和娘亲,就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我等手足相残,对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著名的七步诗,三国曹植所作,此刻用在这里,就是崔梦瑶听闻,内心也有了一丝摇动。

    可是这番动人肺腑的话,在刘远耳中,却听成一个笑话,这刘光好吃懒做,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哪里会念什么诗,现在他不仅应景的念出那两句诗,说得大方得休,非常感人,不知内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他用心良苦呢,不过刘远可不上当,是无情还是鞭策,刘远又不是蠢材,哪里分辩不出来?喝粥水咽糠、睡柴房、稻草当被,饿得经常要用绳子勒着的肚子,生病不问不闻,任其自生自灭,为了省那一丁点粮食,就是粥水也想省下,早早送去做学徒,任打任骂任使唤的那种

    不用说,这番话肯定是那刘德魁所教,看着那张丑陋而又刻意讨好的脸孔,刘远有一种一拳打爆它的冲动。

    “是啊,小叔,亲不亲,自家人,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爹和娘都不在了,长兄为夫,长嫂为母,照顾你那是应该的,自你去扬州后,奴家还天天帮你打扫房间呢,就盼着你回家的那一天,对吧,无论怎样都好,回家吧,嫂子给你炖鸡吃,咦,这几位是弟媳吧,真是一个比一个标致,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我们家小叔就是有福。”

    看着这三人自导自演,恬不知耻,厚颜无比,那一脸自以为是、卫道士、用心良苦的样子,刘远都觉得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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