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阳接到圣旨的时候,看着传旨太监乐呵呵的表情,似乎她捡了多大的便宜一般,然而她只觉一道晴天霹雳砸到了她的头上,就在刚刚,她还在想黄袍加身的感觉,不过片刻,她的美梦竟然全部粉碎。

    玉随意和龙君魄?

    “公主,皇上说了,让你根据自己的心意出题,毕竟事关公主终身,还请公主仔细些!”皇上对这个公主终究是宠爱的,否则哪里能由着她出题做主。

    她的心意?黎阳苍然一笑,她的心意他会听吗?她不想离开家国故土,她不想一辈子依附一个男人过活。她想与自己的父皇一般成为九五至尊,万民敬仰。可是现在,她还有选择吗?黎阳公主苦笑,手中紧紧的握着圣旨,心中却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如此轻易的被三振出局,她还要赌一赌。

    于是,便有了黎阳公主跪祠堂一说。

    终归她天下第一公主,智慧还是有的,因而,她没有跑到皇上的面前大吵大闹,她的父皇之所以如此宠爱她,她的聪慧懂事便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如若她不知好歹闹得满城风雨,别说帝位了,便想好好嫁个人恐怕也会困难,比较皇家颜面不容有失。

    所以,她在接到圣旨后,便一身素衣的跪到了皇家祠堂。这一跪便是三个时辰,终于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黎阳,怎么好好地来这里了!”当皇上终于领着太监宫女赶来的时候,黎阳公主已经跪的脸色发白满头大汗了,皇帝自是心疼不已,立刻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父皇!”黎阳一见到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皇帝,连忙扑进了他的怀里,“你要把儿臣嫁出去,是不是嫌女儿烦了,才打算把儿臣嫁到那么远的地方?”黎阳想好了,语气直言反抗,不如以退为进。

    皇帝却没察觉她真正的心思,只以为她发小孩子脾气,笑的越发的温暖,黎阳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没能保护好那个女人,因而下定了决心要给她最好的,最好的生活待遇以及给她找个最好的夫君。她已经十七岁了,他早就为此操心了,总想着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她,本国虽然有才之士不少,然而,地位终究不及琉璃与天照的两位太子,他不能自私的为了满足私心,就毁了她的美好姻缘而将她强留在羽阙国。

    “黎阳,你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成家了!”皇帝柔声道,“无论是天照的元清太子还是琉璃的无心太子,两人皆是人中之龙,在父皇眼中,天下唯此二人方能配得上你,如今,他们二人齐齐前来求亲,正中父皇的下怀。”

    “可是……。女儿舍不得你!”紧紧抓着皇上的衣襟,黎阳声音软软的哭了出来,“这要嫁出去,以后黎阳如何才能见到你,要是黎阳想父皇了怎么办?呜呜呜……。父皇若是想黎阳了又怎么办?”

    这一刻,无论黎阳说的真话还是表的假意,终究是撞进了皇帝的内心,是呀,他宝贝了十几年的明珠,若是放到别人手中,思念了该怎么办?然而终究尝尽了思念的苦楚,恍若前生,他欠了她们母女这一生注定要偿还一样。不就是多思念一个人吗?只要她能过得好。

    “等你嫁人了,便会有自己的小家,自己的丈夫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嫁过去便是太子妃也是以后的皇后,一国之母,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多愁善感!”皇帝轻笑着说道,拉着黎阳便走出了祠堂。“父皇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若是别人听了这个消息还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唯独你,想起来要跟祖宗磕头道别。父皇果真没爱错你!”

    “……”黎阳一阵无语,她是来磕头道别的吗?她只是想弄一处苦肉计让他留下她而已。然而她却不能说,向吞了二斤黄连的哑巴。

    “这题你好好想想,到底出什么样的题才能选出自己心中最想要的人!”皇帝领着她走在繁华围绕的小道上,仔细的叮嘱:“幸好国师大人提醒,否则,父皇就把你的意见给忘了!”

    “国师?”黎阳公主陡然提高了声线,却在看到皇帝差异的眼神之后,连忙收敛,“黎阳是说,国师智慧过人,这题……”

    “父皇先交给了礼部想,整天无所事,不给点事情给他们做倒闲着只想生事,你放心,这题自是不会乱出,最后还得由国师及父皇帮你把关,朕手心里的宝,自然得交给最优秀的男儿!”

    黎阳恰到好处的红了红脸。低下头,掩去复杂的眸色,表哥?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吗?心中虽然有这样的猜测,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无论是元清太子还是无心太子,都不是好相予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的表哥,都不可能指挥得了两大国的台子,可是……“父皇,女儿还想多陪父皇几年了,怎的突然想起女儿的婚事了?”

    “突然什么?”羽阙国皇帝丝毫不觉着突然,反倒认为理所当然,“你也不想想你几岁了!再有两个月就满十八了,即便是平民家的女儿,十六岁便订了婚。再说那两位太子,同样也不小了,在不成婚得等到何时?”

    黎阳公主虚应了,却不能排除她的表哥在此次事件中的作用,顺水推舟亦或始作俑者。

    最终与皇上一同用了晚膳,皇上方才亲自将她送回她的鸣翠宫。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却始终不能安睡。显然两国太子同时求娶这个消息她还未能消化。她的帝王梦难道终究只是一场梦吗?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只是一场梦!她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于是起身,未曾惊动外间的侍女,只迅速的更衣束发,简练的装束,与平日简直两个模样的黎阳,揽镜自看,满意的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出了鸣翠宫。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父皇还能算是她的依靠的话,唯独她的姨娘,再无他人。

    其实,连她都看出来,姨娘待她比待表哥更好,更温和更宽容更细致周到,呵呵……也无怪乎表哥一直不正面看她,若是她,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完全抢走了自己的娘亲,她不想法子弄死那孩子就不错了,又怎么会喜欢他?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是却无法大方的推开姨娘的关照。尤其是现在,当父皇能为了她的幸福宁愿抛开她的时候,她只能紧抓着姨娘不放了。如果还有谁的话能改变父皇的决定,朝中威武百官唯独表哥一人了。只有表哥才能影响自己父皇的决定。而能影响表哥决定的人,这世间除了姨娘也再难寻了!

    一路飞奔,出了皇宫,到了司府,进了她家姨娘的院子,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姨娘的卧室门口。只安静的跪着,不曾开口求见,不曾故意弄出一点动静,安安静静,神色悲苦。

    “果然来了!”

    “屁话,爷什么时候算错过?”

    “她这是打算跪到天亮!”

    “苦肉计呗!”

    “哼,恶毒的女人,爷的生活之所以多灾多难,少不了她的添油加醋!”

    “一个老女人一个小女人一对贱人!”

    “唔……你骂老夫人是贱人?”

    “不好吧,好歹是爷的娘!你惨了!”

    “呜呜呜……牙齿漏风了,你们能当没听见么?”

    “不能!”

    “爷,我忏悔我认罪我痛改前非呜呜呜……”

    “要哭到爷的面前哭,别在咱们这里鬼哭狼嚎!”

    “哦!”

    “就让这女人这么容易的跪着?这么容易的诬赖咱们的爷?”

    “自是不能的!”

    “那怎么办?”

    “你看,那里,巷子拐角那里……”

    “狗粑粑?这个不好吧?”

    “你去拿!”

    “为什么是我?”

    “刚刚谁骂老夫……”

    “为了咱爷,粉身碎骨浑不怕,区区一个狗粑粑算啥?我去!”

    院子外的大树上,坐着六个风姿各异的少年,或清秀或俊美,或阳光或潇洒,或沉稳或活泼,皆是优秀的少年郎,此刻见证了女子柔弱胜钢的缘由,心中对那人的忠诚崇拜,让他们看不得任何人为他制造的委屈,因而,即便不能杀生以报,也要给点教训瞧瞧的。

    跪在地上的黎阳,丝毫不曾察觉自己犯了别人的忌讳,只想着等她的姨娘发现自己时,该如何表现方能得到姨娘最大的怜惜,然计划未成,只感觉一道风力袭来,回头察望,只听怕一声,一团软物罩在她的脸上,挤进她的口鼻糊住了她的眼睛,立刻,滔天的臭味袭来。当她意识到脸上为何物时,终于受不了如此打击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准头!”

    “好大力!”

    “好……香老大,你好恶心,竟然用手!”

    “没事,我用阿雪的布巾包着手的!”

    “我杀了你,风尘香!”

    “可怜的阿雪,从来把爷赏的东西当宝,咱们的布巾都快用起球了,他那还跟新的一样。”

    “不新,香老大会选择从他的布巾下手?”

    “也是!”树上四人,不理会那一追一逃的两人,继续盯着门口的昏倒的黎阳。

    “这一次够她好好消化的了!”

    “若不是她又想把注意打到咱们爷身上,咱才懒得管他!”

    “就让她好好享受享受这不同风味儿吧!”

    “咱收工!”

    天还未亮,国师府的大门便被敲得咚咚响。奈何,里面的人恍若睡死了一般,愣是没人回应。

    “玉姑姑,没人应啊!”前去敲门的小丫头回来禀告脸色难看的玉姑姑。

    玉姑姑黑着一张脸,瞪了小丫头一眼,“没回应就给我继续敲,直到敲到有人开门为止!”

    “是!”小姑娘战战兢兢应了,随机又走了过去用力的敲门,心里却委屈的要命,哼,自己挨了骂,非要所有人都跟着受罪。然这种话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夫人眼中的红人终究还是红人,玉姑姑想对付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小丫头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便是弄死她随便扔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认清了形势,小姑娘敲门就敲得更用劲儿了。奈何听不见就是听不见,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

    玉姑姑黑着一张脸,敲门的时间越久脸就黑的越厉害,想到老夫人的怒火,玉姑姑不由自主的一颤,想到刚刚,老夫人似乎想把她杀了的心都有了。可是她也委屈啊,谁知道堂堂的公主殿下,好好地皇宫不呆,竟然跪在了老夫人卧室的门口,而今晚她当值,因为太困竟然睡着了,因而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直到老夫人起夜,方才看见晕倒在门口的黎阳公主,还……还被狗屎糊了一脸,当时,老夫人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首当其冲,受害最大的自然是她了,被老夫人狗血喷头的一骂,让她亲自去烧水给黎阳公主净身,这种粗活她已经很多年不曾做过了,这也就算了,还让她大半夜的前来国师府唤人,少主子什么脾气?那次她虽说少主也得给她三分颜面,可信度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真把这位少主子惹怒了,分分钟就能把她变成干尸挂城墙上。

    玉姑姑怨念着,把谁都怨了一遍。无论是自己的主子还是黎阳公主亦或那个该死的凶手,你呀什么不好弄,弄狗……害得她到现在还觉着自己手上有狗屎味儿。尤其想到黎阳公主那张脸,想想就恶心,估计她得三天吃不了饭,想到这里,越发的怨恨老夫人了,那么多丫鬟婢女,为啥偏偏让她给黎阳公主洗脸净身?还不能用毛巾擦非得用手洗,想想就一肚子恶心。

    “你们都是傻子吗?不会一起去敲门吗?”越想越生气的玉姑姑对着身旁其他闲置人吼道。

    几人惊了一把,纷纷上前加入敲门的行列。

    此时,国师府的后宅,一伙人正在打扑克。完全不把前院的敲门声放在眼里。

    “炸弹!”

    “等等……这什么呀?四张一样的才叫炸弹,你这叫三带一!”

    “想耍赖也不看在谁面前!”

    “赶紧拿回去,下次再炸牌就出局,换人!”

    慕容蓁趴在司临渊的腿上,听着他们把斗地主打的乱七八糟。这些人接触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那叫一个激动,便是睡觉都不睡了,除了其中出任务的六个人,五人组连同司大爷轮流来,起先,她还陪打了两局,后来实在受不住了,趴在司大爷的腿上睡了一觉,如今,其他六人也回来了,立刻风风火火的加入牌局,谁输了就换人。已经不知道轮了多少圈。

    慕容蓁迷迷糊糊的醒来,从司大爷的腿上起身,便看见司大爷拿牌的姿势,那叫一个标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司大爷百忙之中掉头看了她一眼,不解的问。

    慕容蓁摇头,憋笑:“没什么,就想夸你们打得好来着!”

    “哼,吃哥最是无赖,老是以假乱真,下次打牌不带他!”深受其苦的小正太坐在一旁告状,吃哥无所谓,淡定嗑瓜子。

    “那爷出假顺子的时候你咋不这么义正言辞的呢?”一旁,朝阳冷嗤,瞬间接到一束冷冽的目光,立刻漾出讨好的笑,狗腿的看着司大爷,“呵呵呵……瞎说的,就想抨击一下小正太而已!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哈!”

    慕容蓁怀疑的扫了一眼司大爷,奈何司大爷表情端正,那叫一个耿直真诚的模样,慕容蓁放下这个念头,想来作为穿越女的男主角,向来都是一学就会,一会儿就成精的人物,区区斗地主,怎么能敌得过司大爷的智商。只是,她却不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司大爷狠狠的瞪了多嘴的朝阳一眼。

    朝阳一个哆嗦,只笑的小白。

    “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对于慕容蓁这样的高手来说,听到那么大的敲门声实在是小菜一碟,“谁这么神经这么早来扰人……”很想说扰人清梦来着,然而看了一下现今这个场景,着实不好昧着良心说自己正在做梦,只好改口道:“谁这么神经这么早来扰人打牌?”

    “管他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常见了,“咱们就当睡着了,谁大半夜的听见别人叫门呀?谁能想到大半夜的会有人不睡觉跑来敲别人家的门呢是不是?”

    慕容蓁看了看渐渐泛白的天际,对那句大半夜甚是不敢苟同。只是看他们的态度,想来是知道外面是谁了,既然他们都不在乎,她自是更不用在意了,只是:“你们就不怕他们把国师府的大门敲碎了?”

    “怕啥?若是敲碎了,自然有人教训他们!”风笑月笑的甚是阴险。

    而此时,门外敲了半天门的几名侍婢仆人终于越敲越火。终于其中一个男仆没控制住运用了战力,砰的一声,那原本甚是结实的国师府大门竟然十分脆弱的碎了个大洞,不紧那个男仆傻了,其他一同敲门的人也傻了,原本热热闹闹的早市突然静止了,原本,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吃早餐的卖早餐的男男女女早已挤满了大街。

    其中有多少女子在此逡巡,只为了能一睹国师英姿,然而国师没等到,竟然看到如此恶劣的行为。这些个混账东西,竟然敲碎了他们男神家的大门,真真是其罪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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