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看着袁叶离,思索片刻,随后一脸严肃地说道:“那咱们打劫路人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袁叶离内心是崩溃的:“白鹭,你跟了我几个月,就已经黑化到这个程度了吗?”
白鹭笑道:“是小姐教我的啊,成事可以不靠光明正大的手段,但必须有步步为营的信念。做人可以温柔却不能犹豫,不能莽撞却必须果断。”
袁叶离嘴角微微抽搐:“你学的很好,可以出师了,真是悟性非凡。”
白鹭点点头:“还是小姐教得好,我娘说没有学不会的徒弟,只有不会教的师傅。”
陈姑娘站在这对主仆面前,咳嗽一声:“两位,你们要打劫我,也别当着我的面商量好吗?”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两万点伤害,作为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的拥有者,就算是官爷也得给她两分薄面,可这位小姐实在是......
袁叶离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陈姑娘,不好意思,我家丫头很少出门,对世事了解不多,请见谅。”
“没关系,两位姑娘如此率真倒是世上罕有,进来喝一杯如何?”陈小姐笑道。
“好,陈小姐也是痛快人,能做这么大的生意,果然女中豪杰。”袁叶离答应了,白鹭有些担忧,袁叶离却不畏惧,毕竟她诡计多端,怎么也不可能在京城被人欺负了去。
陈小姐让人给了妇人一百两银子,带着袁叶离她们走进沉香阁。
阁中布局清雅,植物藤蔓围城花墙,在几排桌子只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很适合客人们谈心喝酒。在大厅两侧还有琴艺高绝的蒙面女子弹奏琴音,曲声悠扬很是不凡,可能是名师教出来的。
旋转式的阶梯通到二楼,烛火辉煌,青铜鹤灯很是精美,不愧是京城里最适合一掷千金的地方啊,这风雅的厅堂比起中书府也不遑多让。袁叶离在心中点点头,她对陈小姐并无偏见,沦落到风月场所的女子,都是生存不下去的苦命人吧。
陈小姐亲手烹了茶,端了一碗递给袁叶离,袁叶离嗅其清香,观其色鲜,笑道:“是上旬的六安瓜片,用梅花雪水烹煮,果然甘甜。”
陈小姐点点头:“小姐真是懂茶之人。”
“很久没喝过这样的茶了,不知陈小姐带我到此,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袁叶离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
“小姐谬赞了,奴家只是好奇,不知小姐怎么看待风尘女子?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们这污泥中的人”陈小姐问道。
“只是有些怜惜罢了。都是苦命的人,哪里还能看不起。”袁叶离淡淡地叹息。
“我买下那个女孩子,你不觉得罪大恶极么?”陈小姐捧起茶杯,问道。
“唯有牡丹真国色,我也不是眼拙,看得出来那个女孩长大后必有倾城颜色,就算有人赎了她出来,也未必护得住,倒不如让你好生教养。”袁叶离看得明白,在这世上,所有人都得靠自己才能真正得到造化,谁又能护谁一辈子呢。
等到天快黑时,袁叶离和白鹭才回到袁府,看到周彩衣陪着谢氏逗趣儿,两个人言笑晏晏,心情都很不错。
府里别的人怕过了病气,不肯来这里探望从前的夫人,哪怕是受过她的恩惠。可周彩衣却不在意,每天来得很勤。
“夫人,该喝药了。”谢氏的唯一一个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把熬好的药递给谢氏。
“娘的气色真是好多了,过几天也许就大好了。”袁叶离坐在谢氏窗前笑道。
“你这猴儿,越发嘴甜了,小时候倒是安安静静的。”谢氏笑了笑,脸上也露出向往和追忆的神色,“如果来得及看江南的桃花便好了。”
“等娘身子好了,我会陪着娘走遍江南的。”袁叶离乖顺地扶谢氏躺下。
这几天谢氏的身子骨越来越好,甚至能下地走路了,袁叶离看着心情高兴。她弟弟最近也卸下公务,每天到母亲这里来照顾,谢氏忽然觉得过去的事可以忘怀,珍惜让她幸福的当下就好。
这一天,袁叶离照例来到谢氏屋中,她在考虑要不要问过去的事情,可是谢氏还没有完全痊愈,所以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给谢氏端来亲手做的饭菜。
只要谢氏能多吃一口饭,就是袁叶离最大的幸福了。
“夫人,你身体如何了?”卫晟云忽然来了,还带了宫里太医。
袁叶离对他一向没有好脸色的,然而看在太医的份上,她并没有举起扫帚把这个登徒子扫地出门,而是忍耐着看见他就不冷静的心情,温婉地行礼:“七王爷大驾光临,臣女未曾远迎,真是失礼了。”
卫晟云勾唇深意一笑:“无妨,大小姐不必客气。”
谢氏看着卫晟云,他的心思自然瞒不过为娘的谢氏。作为未来丈母娘,谢氏对卫晟云也是满意的。
王太医为谢氏把脉,忽然,谢氏吐出一口鲜血。
袁叶离吓得连忙上前,扶着谢氏摇摇欲坠的瘦弱身躯。
“娘,你怎么了,太医,我娘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袁叶离吓得六神无主,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家人受苦。
“大小姐,夫人被人下了毒。”王太医无奈地说,“我先给夫人施针。”
“怎么会这样,明明每天的饮食都检查过了,为什么会有毒?”袁叶离在原地徘徊,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周彩衣听说谢氏病重,立刻来探望。
刚进屋,就含着眼泪跑到谢氏面前:“姐姐,你......不是已经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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