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隐约有个瓷瓶。袁叶离身体前倾,去撞桌子腿,头都撞晕了,额头流下一道狰狞的鲜血,看下去凄惨可怖。
可她不放弃,终于使尽吃奶的力气把瓶子撞下来了。地上满是碎瓷渣,她又蹭过去,碎瓷把她的衣服和膝盖磨破了,她却毫不在乎,手心握住一块碎瓷片。
用瓷片去磨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手心被刺得鲜血淋漓,越是用力磨绳子,瓷片就越像手掌深处肆意划进。
因为也许在天亮前对方会有所行动,所有袁叶离不顾一切,将绳子划断解开。
当那个人再回来的时候,看见大门敞开,里面是一地的碎瓷片和断绳子,而人已经不见了。
门外泥泞的地上有大滩血迹和几个脚印,那人便追着脚印找袁叶离。男人恶狠狠地咒骂:“这娘们真是个疯子,看爷爷怎么教训你!”
他跑出去找人了,万一那娘们跑出去,可就不妙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刚出去的时候,袁叶离心跳都快吓停?了。
那间关押袁叶离的屋子杂乱无章,堆满了杂物,袁叶离就是躲在他的视觉死角里,被遮蔽物挡得严严实实,所以没有被发现。
袁叶离再一次算了时间,估计这两个绑架犯已经把店里搜得差不多了,该出去寻找她了。
她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却怎么都找不到白鹭。绕了好几圈,终于在后院里找到一个地窖,这才看到被绑在柱子上,浑身缠满铁链的白鹭。
她和白鹭都中了迷香,白鹭恢复得比她快,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鹭身上有好几处皮肉翻绽出来的刀伤,她的棉衣被脱下来扔在一旁,鞭子抽破了她的中衣,身上满是红痕,是被那个老板娘伤的。
袁叶离下定决心,绝不与那个老板娘轻易罢休。
主仆二人扶持着走出去,看见晨曦时,一张恶毒的面孔浮现在她们眼中。
“好啊,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你,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袁叶离失算了,除了一男一女,居然还有别的同伙!
白鹭向男人攻去,却因为重伤在身,过了几招便被砍伤了腿,站不起来。男人也没讨到便宜,被打折了一条胳膊。
男人正想杀了白鹭,袁叶离捡起一根棍子想偷袭男人,但男人忽然转身,抓住袁叶离的头发,把她重重摔在地上,顿时血花四溅。
袁叶离脸上的妆容已经掉了,露出女子的清丽面庞,虽然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但掩饰不了倾国倾城的姿容。
男人心生歹面,想解开她的腰带。袁叶离绝望地呼救,却没有人理会。这时,一把匕首斜插进男人的喉咙,顿时毙命。
袁叶离望着眼前的黑衣人,恭敬地鞠了个躬:“多谢义士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请恩公受我一拜。”
黑衣人连忙扶起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您要谢就谢我家主子,是他让我出手救人的。”
黑衣人的内心哭泣了,要是让主子知道他的女人对自己下跪,估计自己的日子就过不舒坦了。
黑衣人又对她说:“另外两个同伙已经被主子抓到送官了,这家店也会被查封,姑娘大可放心。主子还让我带了大夫,姑娘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袁叶离看着黑衣人身后那个扛着药箱的年老的大夫,说道:“请大夫先救我的妹妹,她伤得更严重。”
黑衣人诧异地看着袁叶离,要知道女孩子破相可能是会留疤的,而袁叶离不顾自己的绝美容颜,要先救一个丫鬟的命。看来主子认定的人,果然与其他女子不同。
白鹭的伤势虽然重,好在大夫医术高明,治疗及时,很快就醒转过来。
她虚弱地望着床前伤痕累累的袁叶离,眼圈一下子就变红了,苍白的双唇自责地哽咽道:“小姐,都是我没用,是我拖累你了,你罚奴婢吧,我保护不好小姐......”
袁叶离却走过来握住她的双手:“傻白鹭,人不还好好的嘛,我没事,这次是个意外,都过去了。”
白鹭又是难过又是高兴,抱着袁叶离哭了起来。袁叶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想哄小猫一样哄着她。这时袁叶离忽然想起,还不知恩公姓甚名谁呢,黑衣人却早就离开了,看样子他压根儿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白鹭没有痊愈,为了安全起见,袁叶离无奈之下又一次住进面馆。
柳眉芙蓉面,琼鼻小巧高挺,唇不点而红,一双丹凤眼极其出彩,顾盼流转,仿佛会说话似的。
眼睫毛又黑又长,像一对振翅的蝴蝶。纤腰袅娜,身段窈窕,当真是一笑倾城的佳人。
面馆里不管男子女子,看到袁叶离进来时都惊呆了,目光不舍得离开她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
袁叶离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经风姿出成,卓尔不凡。
楚汉庭差点没认出她来,其实任凭谁也不能把老头子李烨和眼前的美少女联系在一起,只怪袁叶离的易容术很是高明啊。
袁叶离这几天照顾白鹭,让她按时喝药敷药,对于楚汉庭依然是冷冷的。
楚汉庭也不怕尴尬,乐此不疲地主动帮袁叶离煎药,干杂活,端茶递水。就算袁叶离碰都不碰他送来的点心茶水,他也忙得很勤。
等到白鹭差不多痊愈了,袁叶离才跟楚汉庭说话:“楚老板何时去济世堂捐银子,带我同去可好?”楚汉庭答道:“当然可以,明日便可前去。”
次日,楚汉庭带了这个月做生意赚的上百两银子,陪袁叶离一同前往济世堂。
他们租了辆马车,尚未到地方,袁叶离先看见十里粥棚,正在给灾民分粥和馒头。
灾民实在太多了,粥分到后面就没了,有几个痞子模样的人,把老人和孩子挤开,自己排在前面领到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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