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于笙的眼睛，仿佛在说：我把最亲的爷爷交给你了，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于笙收回目光，睫毛颤了颤，她从未见过秦慕寒这个样子，即使是那晚被绑到深山里独自面对野狼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失控过。
她素手继续按着几个必要穴位，目光沉静，有条不紊。
冷老太爷的脸色已经青紫了，于笙虽然一直在按着但丝毫没有好转，刚开始眼里有希冀的一些人现在都暗自摇摇头。
银针很快就送来了，可能怕规格不够，一下子拿来了好几个针包，还有几个穿着中山衣跑的气喘吁吁的老头跟着来。
“于小姐，针包是跟附近的中药店老板借的，他们也跟着来了。”
于笙接过一个，稍微对几人点了一下头，目光就回到冷老爷子身上。
几个老中医看着面色青紫的老太爷，都摸着胡须摇摇头，跟自己的同行低声讨论着。
于笙眼神没变，手指捻着银针稳稳的扎进之前她按着的那些穴位。
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不赞同的看着她：“小丫头，你这些穴位相冲相撞，再扎几针这个病人就会眼鼻冒黑血，你这不是在救人是在杀人呐。”
他这话一说，其他几个中医也跟着点点头，周围的人就更加躁动了，七言八语的让她赶紧住手，于笙没管他们，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慕寒，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呀！流血了！”
于笙扎完穴位的最后一针果然像中医说的那样，眼鼻流黑血。
于笙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这一针直接刺向老爷子的眉心。
“胡闹！你快住手！”
于笙针尖一顿，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中医，眼里有嗜血的狠意：“你从医这么多年，你师父没教过，别人施针时不要多言吗？！”
老中医顿时噤声，被她惊出一身冷汗。
于笙收回目光，把最后一针稳稳的推入老爷子眉心，进去的那一刻原本脸色青紫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样，僵硬的手指也恢复柔软。
纪雨寒见状，立刻再次对冷老爷子检查，再抬起头的时候眼里一片震惊：“脱离危险了，心跳正常，呼吸正常。”
秦慕寒听完他的话轻轻松了口气，看向于笙，嘴里少了平时的冷淡：“谢谢。”
于笙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该领的情她从不矫情。因为要全力集中施针，此刻她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老中医也顾不得形象了，蹲下来给冷老爷子把脉，时间越久，他脸上的表情越精彩：“小丫头，不！前辈，您这是什么针法？有没有时间教教我？”
于笙淡淡的收起针递给他：“法不外露。”
老中医脸上有遗憾但也没有强求。
于笙轻轻擦着汗，其实哪有什么法不外露，她就是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
冷老爷子的专用医生在结束不就后也赶来了，看着他的状态嘴里一直念叨着这是奇迹。
老爷子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这宴会显然是办不下去了，秦慕寒把众人打发走的时候他们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于笙。
紧绷的神经松了秦慕寒也发现不对劲，他开车送于笙回家的路上，看着旁边神情淡漠的女孩，眼神闪了闪：“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会中医？”
于笙玩手机的手一顿，不在意的说：“哦，之前在乡下跟赤脚医生学的。”
她是于家从乡下接来的这不是什么秘密，想必秦慕寒见到她的那刻就把于笙这个人查个底朝天了吧，正好可以借这点掩盖一些身份。
秦慕寒听后没再问，只是偏头看着这个充满吸引力的女孩，车外的夜灯打在她身上给她镀了一层神秘的光。
于笙挑眉：“看什么？”
“好看。”
*
回到于家，于笙就听到于雨清的嚎啕大哭，她熟视无睹，戴着耳机上楼去了。
她坐在床上拨弄着那个手机，一条账户消费消息让她眉头皱起。
这两次做任务赚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她现在算是和于家直接挑破脸了，说不一定哪天就要赶她走，还要防着他们放冷箭，想到这儿于笙就烦躁的揉揉眉心。
还是缺钱。
她往后一趟，长腿不小心踢到前面的抽屉，于笙翻身站起来往哪一看，里面躺着半张面具。
她拿起面具转了转，嘴角轻轻勾起：“好久不见。”
她走到门边把门反锁后，换了一身衣服，戴上那半张面具，面具戴上的时候于笙一身气质也跟着变了。
她拿出之前惯用的那个黑色手机，打开一个软件开了场直播。
直播才开一分钟里面就涌入了好几万人，弹幕飞快的滚着，于笙无奈一叹：“你们刷的太快了，我看不见。”
弹幕的速度还是不减但可以看出刷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啊啊啊啊”。
大概十分钟过后弹幕才勉强正常，于笙随便挑了两个问题回答。
“怎么才开直播？之前有点忙。”
“开直播是不是因为想我们了？不是，因为缺钱。”
于笙淡淡的口气，无所谓的态度不仅没有惹怒粉丝他们还在下面刷：
“大大，缺钱吗？要多少我给你刷。”说罢就是一个最贵的礼物。
“大大pk吧，这样刷礼物才好玩。”
有人开头，下面全是带节奏的：“pk”
于笙无所谓，反正她直播也不知道说什么，既然他们想看，pk就pk吧。
“好。”
一个音节发出下面的粉丝又疯了。
“大大也太宠粉了吧，啊啊啊。”
“声音太好听了，我死了。”
“大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楼上的滚，大大的猴子只能我生！”
……
于笙成功连线一名主播，那是一个女孩，一上来就嗲嗲的问：“姐姐怎么带着面具，不露脸的吗？”
“嗯。”
“姐姐真幸运，不像我每次都要满足粉丝这样才能和他们更亲近嘛，他们特别坏，还总让人家素林，你看我都没化妆，姐姐你别笑话我。”
于笙这次连个字都懒得跟她说，看着下面刷的弹幕，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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