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乔汐雅疼得龇牙咧嘴。
“姑娘忍着点儿。”春菱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那个贺婆婆真的是得寸进尺!她若知道你们的身份……”
“她知道。”莫皓宁的声音从不远处幽幽传来,“她若是不知道,她也不会答应来看看的。”
“嘶……”春菱把莫皓宁给的药粉撒在乔汐雅血肉模糊的肩膀上,差点儿把乔汐雅疼的背过气去。
“她知道你是王爷?”春菱帮乔汐雅将衣裳穿好,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莫皓宁点点头,继而问道,“乔姑娘可知贺婆婆说的白娘娘?”
“白娘娘在西南那边比较多。”乔汐雅的声音从莫皓宁身后传来,莫皓宁转过身,看着乔汐雅,示意她继续说。乔汐雅坐在莫皓宁旁边,拨了拨面前的篝火继续道,“白娘娘其实是一种统称,称呼有灵性,通人性,听人使唤的白色的昆虫……”乔汐雅突然愣住了,那只让自己吃不好,睡不好的白色蛾子浮现在脑海中,遏制不住的恐惧瞬间在乔汐雅所有毛孔里爆炸,乔汐雅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楚,“我想……我知道贺婆婆说的白娘娘指的是什么了……”
~~
“怎么样了?”莫钧宸端坐紫宸殿龙书案后,眉头紧锁,一串玛瑙在指尖不停转动。
“回陛下,”陶溪跪在龙书案前,拱了拱手说道,“瑾昭仪和公主目前状态良好,公主虽是早产,却顽强得很,只是瑾昭仪……”
“如何?”听闻公主安好,莫钧宸的心放下了一半。
“瑾昭仪以后……以后怕是不能再有孩子了。”陶溪一头磕在地上,瑟瑟发抖。
“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吧。”莫钧宸轻轻叹了口气,陶溪是妇科圣手,他说不能,那便是真的不能了。莫钧宸顿了顿,转而看向一旁的吕思达,“十二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回陛下,”吕思达跪直了身子,拱了拱手道,“经过臣这几天的观察,十二殿下身上的水泡会在金鸡报晓的时候慢慢褪去,殿下也会慢慢恢复得如常人一般,只是……”
“只是什么?”莫钧宸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被殿下水泡感染的那几个太医,在今天早上破晓时分都死了……”吕思达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恐惧。
“死了?”莫钧宸停下了转动珠串的手,“都死了?”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吕思达身如筛糠。
“陛下……”守在紫宸殿门口的常仕良一步跨进了屋子,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自己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嘴边的话该说还是不该说。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常仕良的犹豫全落在莫钧宸眼里,“说,什么事。”
“是……”常仕良躬了躬身子,思索再三,“太医院来报……说……说今天早上死去的几个太医……都化了……”
“化了?!”莫钧宸瞪大了双眼。
吕思达也惊得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去看看!”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在皇宫内院,这让莫钧宸坐立难安。
太医院里里外外一片死寂,所有还活着的太医都哆哆嗦嗦围在太医院门口,仿佛太医院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恶魔,谁都不肯踏进一步。
“都围在门口做什么!”陶溪看见这样的情形,生怕莫钧宸治罪,便赶紧抢在莫钧宸前面厉声喝问道。
“陶大人……化了……化了……”一个年轻的小太医回头看见陶溪,仿佛看见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扑在陶溪身旁,紧紧拉住了陶溪的袖子。
“皇上在此,竟这般无状!”陶溪紧皱眉头呵斥道。
“陛下!”小太医回身跪在莫钧宸面前,“陛下不能进去啊!”
“朕为何不能进去。”莫钧宸的面色又沉了几分。
“陛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陛下!”小太医磕头如捣米,看这架势,他这是要不惜一切把莫钧宸挡在太医院门外。
“混账!”陶溪一把推开小太医,拨开众人,率先走进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血腥味扑鼻,陶溪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看被常仕良和小太医死死拦在门口的莫钧宸,陶溪一咬牙一跺脚,毅然决然的走上台阶,朝安置死去太医尸体的屋子走去。随着陶溪的脚步离屋子每进一步,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浓一分,陶溪的心也随之紧张一分。站在屋子门口的时候,陶溪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几番犹豫后,他还是伸出了颤抖的手,咬牙推开了那扇不怎么沉重的门。
“吱呀……”门被推开,眼前的景象让行医多年的陶溪感到莫大的震惊与恐惧。
停尸台上安放的五六具太医的尸体,此时已是血肉模糊,腥臭无比的血滴滴答答从停尸台上滴下,在地上汇聚成一大片血泊。尸体面部都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惨白的尸骨。
陶溪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个深呼吸后,陶溪哇得一声,扶着门框,吐的昏天暗地。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陶溪才慢慢缓过神儿,他擦了擦嘴角,站直身子。当他再次抬眼看向停尸台的时候,陶溪震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到地上。刚才还血肉模糊的尸骨,此时只剩下几具森森白骨。
最后一滴血在陶溪的注视下,从停尸台上滴下,汇入血泊的一瞬间,血泊如同沸腾了一般,冒出无数个小泡泡,随着泡泡的增多,血泊的面积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巴掌大的一片血泊。就在陶溪震惊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血泊停止了沸腾,稍作停歇后竟缓缓流向了陶溪。
陶溪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立在门口一动不动,血泊瞬间围上了他的双脚,继而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双腿向上爬去。沾染了血迹的鞋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不见。鞋袜融化,陶溪的双脚当时就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还未等陶溪的惨叫声冲破喉咙,血液已爬至腰际。
陶溪满眼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双腿逐渐变得血肉模糊,继而白骨显露,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强忍疼痛,双手扒着门框,将自己拖进了屋子,又用已经开始融化的双手关上了屋门。
“陛下快走!”陶溪凄厉的惨叫穿过屋顶,惊飞了不远处屋顶上的白鸽。
“师父!”邓韬哭喊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