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雅回头与白宁对视一眼,白宁上前道:“我们现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别废话!赶紧走!”大叔再次催促道。
“大叔,我这表妹昨夜淋了雨,现在病了,走不了了啊。”大叔的异常反应和扈妈妈的举动,让白宁决定缠上他打听清楚。
“你们……”大叔看了看五个像是从泥里捞出来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跟我走吧。虽然我的家就是一间破旧的木屋,可好歹能给这姑娘一口热水喝。走吧。”说完,大叔拎着兔子,招呼着众人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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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惠盟县找人啊。”小屋子里点起了柴火,不一会儿就烘干了众人身上的衣裳,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白宁凑到大叔跟前神神秘秘的问道。
“惠盟县已经没有人了。”大叔说着,用一柄弯刀割开了野兔的喉咙,鲜血一下就冒出来,染红了大叔的手。
“没有人了?”白宁皱了皱眉头,他昨天明明看见了扈妈妈,还和扈妈妈聊了天,半夜三更更是被扈妈妈拿着扫把赶了出来,现在眼前的大叔居然告诉他,惠盟县没有人了。
“是啊……”大叔长叹一声,半眯起的双眼望着不断跳动的火苗,缓缓说道,“大概三四个月前吧,惠盟县内一天之内,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踪影,就连县丞的衙门里也空无一人,我们这些周边的猎户找了两天,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可就在我们准备去惠州城里报官的时候,惠盟县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回来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可自打这事儿之后,惠盟县的人就极其厌恶外人,我们从那以后也都尽量绕着走。”野兔的血顺着光滑的皮毛往下流,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大叔叹了口气,“这世间的事儿啊,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后生啊,你们还是在我这儿养好病,就赶紧回去吧,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大叔,我们……”
“好的,多谢大叔提醒,”白宁打断了乔汐雅,“那这两天就打扰了。”
“你们歇着,我去把这兔子收拾了,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兴许明天就好了。”大叔说着,拎着两只被扒了皮,血淋淋的兔子朝外走去。
见大叔离开,乔汐雅走到乔汐雅身边,拨弄着面前的火堆,低声道:“你当真要离开?”
“嘘!”白宁将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而后蹑手蹑脚走到虚掩的门旁,侧耳倾听片刻后,回到火堆边,看着乔汐雅疲惫无神的双眼,压低声音道:“你见哪个猎户捉到的兔子是淹死的?”
“淹死?”乔汐雅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宁,“你在说什么啊?那两只兔子是淹死的么?”
“嘴角有白沫,浑身上下没有伤口,剌开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说不定……是昨天的雨太大……”乔汐雅的声音虚的发飘,因为生病虚弱也因为这个猜测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凡是小心为妙。”白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待会儿若是他不吃的饭菜,你也不要吃。”
“好。”乔汐雅想了想觉得白宁说的有道理,便应下了。
“等饿了吧?快来吃。”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大叔端着一大锅冒着热气的炖兔肉走进了屋子。锅子看上去像是石头做的,里面的汤汁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稍等一下,我去端一下姜汤。”大叔把锅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又出去了。
“春菱,去帮忙。”乔汐雅见大叔一个人忙里忙外,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哎!”春菱脆生生应了一声便向外跑去。
“嘶!”白宁伸向锅子的手被烫了回来,他边甩手边对乔汐雅使眼色,嘴里轻声道,“我就说这个人不一般。”
“明白。”乔汐雅看着白宁被烫了个血泡的手,脑海中回想起了刚才那个大徒手将锅子端进屋的模样。
“烫着了?”大叔一步迈进屋子,便看见了初云正拿着一根细细的针,在帮白宁挑破手指上的血泡。
“害!一时疏忽大意,让大叔见笑了。”白宁讪笑道。
“我是个粗人,平日里干的都是粗活儿,后生,你怎么也学我直接端锅子呢?”大叔拉过白宁的手仔细看了看,“还好伤的不重,若是有膏药,涂一涂,倒也不会留疤。”
“是,看您直接端,我以为不烫。”白宁尴尬的笑了笑,“大叔坐下来一起吃吧。”
“好,我去把剩下的姜茶都端过来,大家一起驱驱寒气。”说着再次出了屋子。
“姑娘。”大叔前脚离开,春菱后脚进屋,一张小脸儿委屈巴巴,她走到乔汐雅面前,将双手从背后伸出来,纤纤玉指上四个大大的血泡极为刺眼。
“快把针借我用用。”乔汐雅急忙向初云讨要银针。初云也不含糊,随着银针,还递去一个小盒子。
“刺破之后,把血水放放,把药膏涂上。”白宁齿牙咧嘴的说道。虽说是常年习武之人,可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更何况十指连心。几息之后,药膏的浸润让白宁感到丝丝凉意,手指尖传来的疼痛大大减小,白宁的脸也不那么扭曲了。
“吃了饭,几位就在这儿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就走吧。”大叔说着,夹起一块兔肉,拿在手里,啃的津津有味。
见大叔吃了,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满满一锅兔肉迅速被消灭干净,所有人都吃的肚儿圆圆,意犹未尽。
滚热的姜汤让乔汐雅出了一身汗,乔汐雅瞬间觉得病好了一半。
“好了,你们歇着吧,我去看看还能不能打点儿野味儿,咱们晚上烤着吃。”说罢,大叔便掩上屋门离开了。
“我看今晚应该不会下雨,你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咱们再去一趟。”白宁替乔汐雅铺好床铺,又倒上了一杯热热的姜茶。继而转身拉过初云,“我们俩就在门外守着,你们放心休息吧。”
白宁拉着初云在屋门外坐下,靠着屋门,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眼皮愈加沉重,终于,二人昏昏睡去。
“快走!快走!”
“扈妈妈!”白宁惊叫一声坐了起来。一模额头上全是汗,这才明白是做了一场噩梦。可这梦太真实了,白宁心中愈发不安。他看了看升至中天的月亮,推开了屋门,“乔姑娘,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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