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歌剧院的会场光线暗淡,只有舞台上的特意为了聚焦目光显得明亮,台下是呈阶梯分布的座椅,二楼是私密性更强的包间。
“人不多啊。”夏格坐在二楼的沙发里,室内显得很安静。
“底下有不少人都是托儿。”刀疤脸站在他身边小声说。
包厢是需要足够消费才能进入的地方,而五百枚金币足以买下一个村子,前提是不在帝都周围。
好家伙,你可真是你们商会的骨干员工……夏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脸上的刀疤估计是有缘由的。
“尊敬的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罗莱拍卖会。”
拍卖师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露肩礼裙展示着她水润的身材,在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马上进入了正题。
第一件拍品是一条沧桑的项链,上面挂着许多齿痕分明的兽牙,丝丝暗红点缀其间。
臣具—食腐之牙,触碰到伤口后会导致溃烂,对普通人的体质来说死亡率极高,但由于不是武器,实用性一言难尽。
拍卖师声音柔媚地讲述这件臣具的传奇故事,突出一个跌宕起伏,反正真假早已不可考,而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和压轴品通常是价值最高的,需要她多用一些时间。
“这件臣具会由商会的人拍下,重新拿到它后会和其他大商会库存里的臣具交换,这样每个网络里的商会都像有很多臣具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假象。”刀疤脸说道。
“如果又轮回来怎么办。”夏格问。
“那就换个名字,连帝具的信息都扑朔迷离,更别提数量更多的臣具了,我记得上次一年前这件臣具叫做腐蚀之牙,故事也完全不同。“刀疤脸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
“想跟我走?”夏格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有所求,对方不会主动泄露这些内幕消息,只要他向商会其他人反应,那刀疤脸就离死不远了。
“是。”刀疤脸咬咬牙,接待完夏格后他的业绩会提升一大截,但职位注定是无法提升的,只有上面的位置有空缺他才能顶上去,而再想更进一步就只能到总部发展了。
可总部里关系套着关系,资历排着资历,他一个没背景的管事,哪怕在郡城的外行有着一席之地也是无用,如果以前不够资格还无所谓,现在却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干这一行了,大主顾购买两百可以充当战兵的混血,那就一定有用武之地。
臣具被二楼其他包厢里的顾客以匪夷所思的高价买下,不过竞价的过程很激烈,有不少人真的看上了这件食腐之牙,最终会场的氛围也被成功调动起来。
第二件拍品是一批数量为一千的破甲箭,只有帝国精锐部队中弓手才会配备的特殊制式武器,制作精良,只有帝都周围的一家皇家兵工厂才有出产,其中甚至蕴含了一点炼金术。
夏格随手举牌试了试,报价二百金币,虽然破甲箭的含金量不高,但他懒得自己做。
很快,价格慢慢涨到三百四十金币,夏格把牌子扔到一边转头说道:“跳槽过一次的人很难得到新东家的信任,你总得说服我。”
刀疤脸不抱希望地问:“您能露一手吗?”
无论是实力还是权力。
“不行,又不是我求着你加入,要不要赌就看你的运气了。”夏格淡然道。
刀疤脸闭上眼睛眉头紧缩,突然他退后几步匍匐在地,接着抽出了后腰处的短刀,耳边传来竞价时的喧闹,他对着左手四指狠狠落刀。
尚未觉得疼痛,只是心跳快的厉害,凉意从手上蔓延全身,而且难以自抑地产生了悔意和恐慌。
刀疤脸脸色狰狞地又是一刀,将左手大拇指也齐根砍下,这个时候火辣辣的感觉才变得清晰,他赶紧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褐色油纸包,将里面的粉末涂满伤口。
“真极端。”夏格微微摇头。
“小人现在只剩下一只完好的右手。”刀疤脸疼得脸部抽搐,他的意思是从此以后不会另寻新主,因为如果失去两只手那无疑成了废人,这只左手是赔给商会的。
“啧啧,你怎么敢赌的啊,能不能说实话,我真的很感兴趣。”夏格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上来就投入如此代价,这跟卖房子买彩票有什么区别。
“我从未见过像您这般目空一切的人。”
“污蔑,我的素质有口皆碑。”
刀疤脸后背被冷汗打湿,原来痛苦状态下的人真的没有精力去遣词造句,他刚才无疑是冒犯了。
“只是感觉,您有很多钱,绝不至对世事一无所知。”
夏格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自己搞定,别死了。”
他原本计划从混血中挑出一个当斥候队长,但用刀疤脸也可以,或者说是更好的选择,要是不满意那就干掉,而且想成为大公底下肯定是少不了人的。
“年龄十岁,金发,来自西方王国,体重三十四,身高一百四十五,起拍价三百银币或三十金币。”拍卖师抑扬顿挫地说道,拍卖会还在继续。
包厢里,刀疤脸回答,“是。”
他知道对方这是同意了自己成为其部下。
“我只是个帝具使。”夏格将注意力又转移到台上。
刀疤脸大喜过望。
“年龄十岁,粉发,异民族混血,体重三十,身高一百四十,起拍价二百银币或二十银币,贵宾们我保证发色是天然的,换句话说哪里都是粉色。”
底下的回馈寥寥无几,正常来讲估计是要流拍了。
夏格转头问:“为什么这个没人要?”
“大人,特殊发色意味着特殊的兴趣点,今天如果没有那样的客人自然要流拍,反正后面还有很多,二十金币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刀疤脸苦笑,他对女人完全没兴趣,甚至这么多年任职商会管事见的林林总总都要吐了,他只希望能建立一番功业,至少要让自己的名字不再寂寂无闻,别像那些驿卒一样。
“一百金。”夏格举起了自己牌子。
会场产生了些许嘈杂,但很快消失于无形,这种奇异的发色或许正中某个怪胎的下怀,不值得太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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