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我住的小院,抬头望向烈日炎炎的天,嗯……东边是哪边?
头疼……
对于方向,我素来只辩前后左右,东西南北,根本是分不清的,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让小司带路。
怪也怪在我沐浴时不喜有人跟在身侧,否则百般不自在,往日里小宁子都是在门外侯着,我沐浴完穿了里衣他才会进来伺候。
哪怕屋子里养了美人儿,我也绝不让她们下我的澡堂。
东拐西绕,我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觉步入的这处小院竹林丛丛,于盛夏里透出层层凉意,让人很舒适。
有流水声汩汩,我想着大概就是这处了,就往深处走去。
只见这院子好生奇怪,种那么多竹子,不见房屋,是建给何人住的?千重一癖好颇多,想不到他还有这种兴致。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处潭水,竹林环绕中,只有它盛满日光。
看到水,如同看到了救星,我来不及多想,脱掉衣裳就往里蹦了进去。
“谁?!”
一声惊叫把我吓出了水面,只见一人颤巍巍的扶在岸边,一张小脸警惕的盯着我。
我愣住了。
眼前的人似男非女,一双本该长在女子身上的杏眼即便冷气涔涔,也止不住它透着一股子灵动气,下巴尖得刀削过似的,恰到好处让他那张脸完美无瑕,唇薄,略显苍白,若是点缀上胭脂,说是位倾城倾国的女子也没人不信。
小巧又挺拔的鼻尖上一颗小小的痣,让他尽显女子的妩媚。
我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惊得整个人迷瞪在那里。
直至他突然一改警惕,玩味的笑起来:“哦?原来是苏盟主,那个千家主苦苦寻觅的真子轻。”
“你认识我?”我惊了又惊。
他突然朝我走了过来,水没过他的胸膛,因此我只能看到他精致的双肩和锁骨。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去,退到岸边,退无可退,靠在岸边的石头上。
他立在我面前,嘴角玩味的笑意不减,伸手勾起我的下巴:“你可知,为何千剑阁的人会出现在阻拦你的路上?”
我原本续了内力在掌间,打算找个机会把人推开去。
没见过面,也没听说过的人,莫名知道我的身份,不得不让人提防。
奈何他这话引起了我心底的疑问,掌间力就这样退了:“莫非,少侠是千剑阁的人?”
“呵……”他嗤笑一声,凑近了我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都说苏现任盟主荒淫无度,愚蠢至极,看来,也没传说中那么糟糕。”
奶奶的,是谁在造老子的谣?
本盟主分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活泼可爱武功盖世聪明绝顶!
呸!不识货的家伙们!
“千剑阁一直隐居世外,从不参与武林纷争,这位少侠又是千剑阁的什么人?”我又开始在掌间续力了,毕竟是千剑阁的人,要防!死死的防!
千剑阁是隐居世外的门派,虽说从不参与武林纷争,但个个弟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怕是我这个武林盟主,也未必能在他们之中最弱的弟子里讨得了便宜。
他松开我的下巴,一双始终让人感受不到凉意的杏眼水波流转的看着我:“千剑阁收徒要求太高,建立至今也就一百零八位弟子,苏盟主就能凑齐七位,实属不凡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了,如今千剑阁一共有八位弟子,这八位弟子中最后一位入门的小师弟武功最高,入门短短三年,就挑翻了门主,而后消失无踪。
如今千剑阁的七位弟子正在追杀这位小师弟。
至于原因嘛,是因为千剑阁入门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的门规:断情。
而这位小师弟,似乎破了这条门规。
至于爱的是何人,江湖没有流传。
我嘿嘿笑着,掌间力续得差不多,趁其不备,一掌呼了过去。
现学现卖的寒冰掌,不及万渊阁掌门的万分之一,一掌呼过去,只在飞溅的水花中飘洒几点霜花。
那人已经飞至对岸,借一枝竹叶撑力,悠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垂,去握飘然而下,在日光中顷刻化成水的雪花。
他的指尖被日光映得通透,玉一般,甚美。
我看愣了那么会儿。
“呵。”
“万渊阁的飞霜流霜掌?苏盟主什么时候染上偷师学艺的嗜好了?”
我仰头看着只穿条裤衩的男子,一双修长的腿上光洁滑腻,看不到粗犷的腿毛,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唯一的缺点,脚背上长年累月习武,青筋多得影响美观。
唔,胸肌和腹肌,哪怕我自己也有,也是馋得人流口水。
“哎呀呀,本盟主哪里偷师学艺啦,只不过是浅试一下而已。”
我讪笑。
他也笑,笑得倾国倾城,比千重一还好看。
突然哗啦一声,他重新坠入水中,久久不出来。
我不知他这是为何,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缓缓朝这池子走来。
我好奇回头,看到层层树荫下,千重一冷着一张脸,周身气场压抑,心情似乎很不好。
他一双刚毅的剑眉微蹙,冷冽的瑞凤眼直视着我:“双人浴好玩吗?我未来的妻子?”
汗毛就这样随着他的话音炸了一遍,我坐在池子边抖了三抖。
毕竟有求于人家,我已经决定委身人家,惹人家不开心,自然心虚得不行,正准备上岸,脚踝被人一扯,我措不及防跌入水中,灌了好大一口水。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飞出水面,降落在千重一面前,头不自觉靠在了某人的胸口。
耳畔回响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及池中人不急不缓的说话声:“哎呀,苏盟主,你怎如此不小心?呛到了没?”
千重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哪里呛得到?麻烦楼大侠把他扔回水里去!”
话音刚落,我就被扑通一声扔回水里。
“哎呀,不是说了叫人家浅浅就好了。”
“肉麻!”
“那叫阿浅,好不好嘛?”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人?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臊不臊啊!
我爬上岸,看着远去的两人,气得牙痒痒!
算了,难得清净,大爷我继续游泳消暑。
我回头钻到水里,一直泡到夕阳西下,这才上岸准备往我的院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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