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站于场中的笑的那般自信的郭嘉,曹操愁云尽去,呵呵一笑道:
“奉孝过誉了,曹操实不敢当。”
此时郭嘉又道:
“但主公若图袁绍,还当细细谋划,否则,纵有十胜,亦可成为画饼。”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
“依奉小之见,该当如何?”
郭嘉在月光中踱了几步,忽然抬头看向曹操道:
“主公当先扫平徐州,徐州吕布有克主之像,当年刘备亦不敢收为己用,正是为此,若是两方开战,必成为袁绍拉拢的对象,主公虽奉天子已令不臣,然则这吕布却不得用,用之妨主,不用则被他人所得,吕布,霸王之相也,虽能取胜,但也不免损兵折将,两败俱伤,必有他人可得渔翁之利。”
吕布除了真龙天子用得,谁人都用不得,所以郭嘉说他有克主之相,三皇所封的守汉天神哪是凡夫所能用得?
曹操闻言点头道:
“嗯,正是如此,我可用此人借机先试试刘备之心,吕布不除,实在是天下之大患。”
曹操其实更有一步打算,献帝曾屡次提起吕布,显是此人颇得献帝心意,若是留在身边,难免束手,想及自己要用铁腕政策,方能平定天下,这样定然会令献帝有所反感,也会令愚忠之臣对自己不满,那时吕布定然是保皇派,如此一来,恐生枝节,吕布犹龙似虎,自己未必能控制得住,与其日后多生枝节,不如借此先除此后患。
于是议及东征徐州吕布之事,荀彧对这刘备总是有种熟识之感,却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只是此人城府很深,胸怀大志,虽然曹操自认此人为自己人,荀彧却格外用心,处处想试试此人用心。见此良机道:
“主公可使人看看刘备想法,待其回报,方可用兵。”
曹操闻言点头称是,于是一面遣书刘备,一面遣使安抚袁绍,封其为大将军,太尉,兼领冀、青、幽、并四州,并密书一封,支持他讨伐公孙瓒,并表示愿意帮忙。
却说袁绍,袁绍收到曹操密信,当下喜上眉梢,也打算调兵攻打公孙瓒。
且说吕布,自从上次陈氏父子从许都回来后,深得吕布信任,加上这两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甚会讨吕布欢心,此消彼长,相较之下,陈宫却大不如前,更被陈氏父子算计,失了信任。
陈宫从旁看的清楚,陈氏父子就是阳奉阴违,对二人目的相当怀疑。为了一查究竟,陈宫耗费精力破得二人其中玄机,方知道此二人的来历,细细品味,便知此二人与吕布之间的种种瓜葛,对吕布更是担心。
更要命的是吕布此时对自己越发不信任,很多大事甚至不叫上陈宫,不禁让陈宫有种无处着力之感,说不尽的愁畅。
突然,他灵机一动,为何郝萌反叛会与自己扯上关系呢?毕竟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终是与此事有着莫大的关联。
陈宫细细回忆起那天发生的种种事端,当时听得营内喧哗不止,陈宫便出了营帐观看,只见吕布大营一片混乱。当时陈宫心中更疑,只见众兵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陈宫顺手拉住身边一个正在狂速奔跑中的士兵想问个究竟,他还记得那兵被猛的一拉险些跌倒正要回头喝骂,一见是陈宫,这才止了口,稳了稳心神才道:
“将军,有叛军谋反,就要杀过来了。”
说罢不理陈宫,便往营外跑去,陈宫不禁一愣,吕布气势正盛,什么人会反叛吕布。细听之下,方知是河内之声,陈宫不禁心中了然,为祸者定是郝萌,想到此处,陈宫直奔高顺营中去找高顺。
高顺对吕布最是忠心,而其余诸将,陈宫也难以确认是否有份参与,于是急往高顺处求援,刚与高顺说及郝萌谋反,吕布就来了。高顺二人一见吕布,忙下拜行礼,却听吕布忿忿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人谋反。”
高顺忙问:“将军,可知乱军是什么来历?“
吕布抬眼想了想道:
“听口音当是河内人。”
高顺看了眼陈宫,断言道:
“那必是郝萌无疑了。”
正说间,已有人来攻高顺营寨,高顺兵马虽少,却是陷阵营统领,陷阵营从无败绩,绝非浪得虚名,高顺一面令人紧守营门,一面集结陷阵营。
忽听营门有人来报,叛军内部大乱,高顺此时陷阵营已集结完毕,见此情景,便趁势率领陷阵营冲杀出去,当真是一阵好杀,竟无几人阻挡,直冲入敌营之中。忽听前方一马上将军呜呀乱叫,声音凄惨非常,高顺定睛一看,却见此人失了右臂,鲜血如注,正是郝萌,高顺哪还犹豫当下飞马冲了上去,一刀劈下结果了郝萌。
平了郝萌才知道是郝萌部将曹性反了郝萌,并砍下郝萌一臂,令叛军失了主将,这才迅速败亡,激战中,曹性也受了郝萌一枪,正中胸前。
高顺将曹性和死了的郝萌都带回了府,见了吕布禀明情况,此时陈氏父子也已到了。吕布见曹性胸前有伤,血流如注,还未包扎,上前亲自为他包扎了伤口,感动的曹性稀里花啦,包扎完毕只听曹性说:
“那郝萌是受了袁术的蛊惑才反叛的,形势危急,末将只得虚与蛇尾,唉,将军是我贤婿,怎能反叛?”
一旁高顺闻言沉声道:
“郝萌一匹夫而已,怎么会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
曹性眨了眨眼睛,偷眼朝陈宫望去,犹豫道:
“这个……末将不敢说。”
吕布见状虎目一瞪道:
“有我在此,有何不敢?”
陈宫心中更奇,见曹性形态,心下狐疑,莫非此间事与自己有关?当下竖起耳朵,也想听听是什么情况能让曹性如此忌惮,不想曹性下一句没把陈宫噎死,只听曹性怯懦道:
“主公,是,是,是陈宫。”
陈宫当时脸腾的就红了,大怒道:
“你说什么?”
吕布见状,看了眼陈宫,猛一拍桌案,怒道:
“大胆,竟敢胡说。”
曹性忙跪倒在地急道:
“属下不敢。”
吕布沉了口气道:
“休要胡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陈宫想到这,便自收回了心神,此事对陈宫的影响太大了,不仅吕布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更令高顺对自己颇有看法。陈宫不禁痛心不已,真是百口莫辩。
陈宫不禁喃喃道:
“曹性。”
陈宫何等聪明,陈氏父子一向能言善辩,偏偏那晚却是支言未说,分明是想撇清关系。只是曹性为何敢公然与自己对立,是受人指使,还是被人当了枪使呢?两方面都有可能,曹性是徐州人,与陈氏父子关系不浅,若是受人指使也说的过去,而曹性之智如何与陈氏父子这对老狐狸相提并论,陈氏父子只要落下圈套,曹性自是难逃算计,这倒也说的通,不过不管怎样,事情已经清楚的很,陈氏父子嫌疑最大,只是如何应对呢?
陈宫想着,不禁轻轻一捏,只听嘭的一声,捏在手里的杯子竟然碎了,溅出的水不禁将陈宫拉回了现实,陈宫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道:
“奉先有难了。”
陈宫无计可施,无奈之极,一次酒宴之后坦言道:
“陈氏父子面谀将军,其心不可测,万望将军小心为妙。”
吕布闻言目上生寒道:
“你无端献谗,其心不轨,是想陷害忠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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