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见张贺远去,这才小声问叶子玉道:“公子,为何这郡守不去追他们呢?难道不要李益身上的宝贝了吗?”
叶子玉此时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张贺的实力,哪怕是田豪全盛时期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是为何这张贺就像刑场上一样,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二人呢。
难道是方才那玉牌发出的一击伤到了张贺?可这也不可能啊,那只是一件下品灵器,就算有些威力可也决计伤不到炼气四层的张贺。
更何况发出攻击的也不是炼气士,而只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普通人,那么张贺此举到底是有什么意图呢?
叶子玉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陈墨,陈墨却不去理会他们二人。
一把提起烂醉如泥的李绪,走到河边上学着刚才的田豪一般,将李绪整个人丢进了小河之中。
扑通一声,李绪整个人就冒着泡的往河底下沉去。
片刻功夫一道人影就又从河底窜了出来,一蹦就跳到了岸上。
李绪终归还是一名炼气士,再加上河水清冷,一下子酒倒是醒了大半。
只听他嘴里骂骂咧咧道:“是谁把小爷扔到河里去的啊?站出来小爷不让你脸上开花我就不姓李!”
忽然他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陈墨此刻正站在他身前,脸上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李绪又看了看距离小河还有一段距离的叶子玉二人,顿时就明白了是谁把自己扔进去的,脸色顿时一白,刚想出言缓和一下气氛。
远处的小宁一撇嘴道:“是陈前辈把你丢下去的,你不是要让他脸上开花吗?我和公子可还都等着看呢。”
李绪眼珠一转,抵赖道:“是吗?我都记不得我刚才说什么了,这河水可真清啊,好久没洗澡了,我这就去洗个澡。”
说完也不去管三人,竟是又纵身跳到了小河之中,说是洗澡,身上的衣服却还穿在身上,他埋在水里不敢露头出来。
陈墨淡淡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咱们跟上去看看那件古书究竟是什么吧。”
李绪听到古书二字不禁一愣,从水中探出头来疑惑道:“什么古书?前辈你在说什么呢?”
叶子玉和小宁点了点头,跟着陈墨就往方才田豪消失的树林方向纵掠而去。
李绪还在水中发愣,见三人都走远了这才急忙跳了出来,在后面喊道:“你们等等我啊!”
说完连忙运起体内真气朝着三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林中微风拂动,吹拂起枝叶哗哗作响。
一道身影快若猿猴般在树枝上来回纵掠跳跃,只是身体似乎有些不太平衡,跳在树枝上时身体竟是有些颤抖。
田豪带着李益一直往南逃了大约三十余里,如今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他往身后看了看,知道张贺并没有追来,脸上神情方才一松。
他跳下树枝之后就放下了背上的李益,在前引路一直带着他往山林深处走去,沿途还不忘用树叶等物遮盖住了二人的脚步踪迹。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林中一棵古木下,这棵古木足有十人围抱那般粗大,树干虬结如苍龙,枝繁叶茂,树荫遮住了方圆三丈范围。
田豪到了此处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路上伤口还在不停流血,只是被他撕下衣服包裹住了血液,一切只为了隐藏踪迹。
他一头就栽倒在了树桩旁,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了一片尘土。
李益见状急忙将他扶起,背靠在了树桩上面。
他平日里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懂得替人处理伤口。
再掀开田豪用来包裹断臂的伤口一看,果然是血流不止,田豪的面色也随着鲜血的流逝而越发的苍白起来。
这种伤势本来就不能行动,但是田豪为了带着李益逃命。
强行催动真气,又是高速移动,所以才会像这样血流不止。
李益一咬牙,脱下自己的囚衣撕碎成布条,然后就帮田豪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断臂处的伤口。
加之田豪之前就点了止血的穴道,如今再有布条包扎倒也勉强止住了鲜血。
李益的目光此时投向了田豪手中的那截断臂,伤口处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头隐约可见。
李益忽然捂住了嘴巴,这截断臂实在狰狞,他自小哪曾见过这样的惨烈厮杀,刚才竟是差点就吐了出来。
却不曾注意到在他反胃的时候,树桩上靠着的田豪眼睛却睁开了一条细线,见到他这番情景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李益在这深山之中根本摸不清东南西北,而田豪又是因为救他才身负重伤,如果就这么弃他而去李益的良心上实在过不了这道坎。
而且如今关于自家的惨案终于真相大白,幕后主使居然是郡守张贺。
先前他还以为张贺偏帮王家,是因为收了王家的贿赂,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王富虽然有错,贪图他娘子的姿色擅闯李府,不过却没有杀人害人。
自己听信官府的一面之词,错杀了王富一家,面对真凶张贺时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却不能为至亲报仇雪恨,实在枉为人子,枉为人夫。
想到此处李益面色不由得狰狞了起来,他本就是认死理的性格,现在大仇难报不免心生死志。
张贺是传说中的炼气士,自己一介凡人又怎么能和他抗衡。
哪怕是身旁,武功盖世的田豪不也被他杀了全家而不能报复,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李益不由得越想越窝火,忽然他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你张贺不是想要得到那本古书吗?
我偏偏不让你得偿所愿,只要我一死,那件东西就永远不能重见天日,我偏要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什么也捞不到!
李益竟是后退了几步,对准了眼前的参天古木就冲了过去,居然是想要一头撞死在这深山老林中。
田豪正悄悄观察着李益的神情变化,见他神色发狠便知不妙,刚想装作忽然清醒同他推心置腹一番。
却见他径直冲着大树撞来,这要是撞结实了以他这肉体凡胎还不得脑浆迸裂而死。
到时候自己可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于是连忙起身单臂绕着撞过来的李益一个四两拔千斤,使了一个巧劲把李益前冲的劲道给卸了。
又把他一把甩在了柔软的树叶堆上,恨恨道:“你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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