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心情不好,说话自然带着戾气。
鸡毛子竟心生畏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怪叫起来,“我们干什么龌龊事了,你给老子说清楚。”
“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老杨校长的眼睛正盯着你们,但愿你们晚上能睡的安稳。”陈猛指了指学校后山的方向。
顿时。
鸡毛子和二驴子脸色一变,心虚的看了一眼后山,后背凉飕飕的,狠狠的瞪了一眼蒋大白,“你小子竟敢胡说八道,给老子等着。”
威胁一句。
便慌不择路的跑了。
“他们两个来找你做什么?”陈猛冷笑着问。
“就是问那天发生的事,告没告诉别人。”蒋大白脸色灰白。
他刚刚跟两人撒谎,说没告诉别人。
转眼,陈猛的话就把他给卖了。
刚才鸡毛子临走时,威胁的话,让蒋大白很害怕,这两人都是有名的地痞流氓,知道了被出卖,肯定饶不了他。
“你很害怕?”陈猛见蒋大白头发都被汗打湿了,便冷笑着问。
“他们两个都是地痞流氓,喜欢打人……”蒋大白低着头回答。
“打死你都不冤,他们真要敢打死你,正好,一网打尽,帮老杨校长报了仇。”
陈猛面无表情地道。
蒋大白脸色更加苍白了,低头不语。
“人这一辈子,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不能犯,否则,终生都无法洗清罪孽……好好教你的书,你的命现在不属于你了,是属于孩子们的……丢不丢的,也无所谓。”陈猛冷声道。
蒋大白身体一颤,苦涩地道,“我知道。”
说罢。
便转身进了学校。
佝偻着腰,毫无精气神,跟以前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活该。
陈猛牙缝里蹦出俩字,看了看有些破败的学校,自从老杨校长走后,连学校的杂草都多了些。
回头有空,找几个人来帮忙收拾一下。
离开学校。
继续往前走,来到养殖塘。
现如今。
虾种已经投放。
他听从了江瑶的建议,采用的是放养,并不是网箱养殖。
五亩的养殖塘,投放十万只虾苗。
都是从全县各个村子里收购来的种虾。
十万只,看似很多,但实际上一眼看去,一只都看不到。
相比起网箱养殖,密度并不高。
如果按照网箱养殖,一亩地可以投放至少2万尾的虾苗,五亩水塘轻轻松松十万尾虾苗。
长成大虾,那密度就是现在的数倍甚至十数倍。
水面上。
有两只小船正在作业。
陈猛站在岸边招呼了一声,赵铁柱就划船过来,“陈猛,你咋来了?”
“没事来看看。”陈猛也上了船,丢给烟给赵铁柱。
两人就坐在船边,抽起烟,聊着天,任由船晃晃悠悠,朝水塘中间飘去。
另外一只船也过来了,是老李叔。
陈猛也递了一根烟过去。
老李叔就跳过来,船体一晃,陈猛差点掉下去。
惹的两人哈哈大笑。
“两位这是打算谋财害命啊。”陈猛被水一激,心头的阴霾散去不少,也笑了起来。
“就我俩这胆子,借十个胆儿也不敢。”
“可不是,再说了,陈猛你可是咱全村的大恩人,谁要是敢害你,全村都不饶他。”
铁柱叔和老李叔笑道。
随即美滋滋的抽起陈猛递的烟。
嘴里还不停的夸赞,好烟,一盒烟顶他们一天工资。
陈猛莞尔一笑,“你们这是在干啥?”
“水草才种下,得检查一下有没有死的,及时捞出来,免得影响虾苗。”铁柱叔回答。
水面下。
一片青绿色。
那都是陈猛花钱让江瑶从省城弄来的,没办法,青山县地方小,经济也不发达,还没有人专门经营水草这东西。
“要不是猛子,这辈子我都想不到,草还能卖钱,卖的还挺贵。”老李叔忽然感慨道。
“其实水草,在大城市,尤其是南方,早就成了一门生意,南方那边养殖业发达,还有一个就是老百姓生活水平高了,喜欢在家里养一些观赏鱼之类的,离不开水草。”陈猛笑道。
“观赏鱼是啥?”
“就是特别漂亮,五颜六色的鱼。”
“能吃吗?”
“用来看的。”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像咱们,饭都吃不饱,还观赏鱼。”老李叔唏嘘。
陈猛哑然失笑,更多的是感慨,村里穷是有原因的,不通电,信息闭塞,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不过,等通电了,家家户户能看上电视,听上广播了,就不一样了……
说话间。
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又是张麻子石场在放炮。
小半边山已经被采的差不多了。
正在往山体中间掏。
只不过,狗日的张麻子胆子很大,为了省钱,并不是从山顶往下挖石头,而是从中间往里面掏。
现在看到形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c字型。
这要是有一天,发生垮塌,或者一场暴雨,就可能酿成大事故。
“对了猛子,说起鱼,我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要鱼虾混养,这个时候正是投放鱼苗,再晚天气冷了,鱼就不长了。”铁柱叔提醒道。
“今年就算了,明年再说吧,才开始养虾,很多事我也不懂,万一鱼再把虾苗给吃了,划不来。”陈猛说。
虽说可以投放一些食草性鱼类,但是谁又能说得准,一定不吃虾苗。
“也对,这玩意咱也不懂,你说咋整就咋整。”铁柱叔挠挠头。
“铁柱叔,每天晚上你要在这里守夜,婶子没意见吧?”陈猛看了一眼塘边的简易工棚,心里有些触动,他并没有要求派人守夜。
但是铁柱叔和老李叔自愿提出守夜。
虽然外围修了防逃网,但是防的住虾子逃跑,防不住人心。
虾种正在产卵期,一旦被人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你婶子现在不是在龙虾店上班,每天晚上都不回来,白天才回来。老夫老妻了,又不是非要晚上抱着睡觉才睡得着,她能有什么意见。”铁柱叔咧着嘴笑。牙齿黑黄黑黄,但是心,却是敞亮的。
“时间长了,我怕你们身体吃不消。”陈猛说道。
“我跟铁柱一轮一天,就守个夜而已,又不是干重活,再说了,猛子你待我们俩不薄,每天轻轻松松挣二十块钱,这钱赚的太容易,要是不把水塘给你看好了,我们亏心。”老李叔也说。
听着这话,陈猛被盈盈的失踪,闹的乱糟糟的心,瞬间暖烘烘的,多朴实的乡亲,相比起他们,自己不知道要好过多少倍,居然沉沦在儿女私情中,不可自拔……
必须得振作起来。
何况,盈盈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她肯定还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
陈猛心头重新点燃了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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