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长卿给庄夫人做了望闻问切四诊,见她面红耳赤,头晕头痛,心烦易怒,口苦咽干,苔黄舌燥,典型的肝阳上亢症状,诊断为经络中风型偏枯。根据庄夫人介绍,有时有痰,四肢麻木且有时拘急,徐长卿判断庄夫人亦有风痰阻络。

    徐长卿拟定了一个方案,跟庄大人商讨。庄大人道:“你是郎中,放手治疗即可。

    于是当天晚上太阳落山漏水下一刻,徐长卿以补法进针足少阴肾经之太溪穴,并让庄夫人配合进针呼气,出针吸气。漏水下四刻,徐长卿又以补法调理了足厥阴肝经之太冲穴。次日,日出后漏水下十五刻,调理了足阳明胃经足三里穴。随后又平补平泻夹车穴和地仓穴。并建议庄大人买点马脂膏涂脸冷的部分,用黄鳝血涂脸上热的部分,来治疗口歪眼斜之症。

    经过徐长卿的几次调理,庄夫人慢慢能走路,口眼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庄小姐拜徐长卿为师,本来也有闹着玩的心里。看着徐长卿慢慢地把她母亲治好以后,觉得太神奇了,就下定决心学医习武了。

    把庄夫人调理好了以后,徐长卿带着庄小姐回到了家里。林小醒大喜,徐长卿拉到门外低声问道:“长卿,你和庄小姐成了?”

    徐长卿道:“什么成了?她黏上我,她拜我为师了,我甩都甩不掉。”

    林小醒道:“那就好好发展发展呗。”

    徐长卿道:“娘,尚重楼和甄珍呢?”

    林小醒道:“回去找她爹,准备结婚了。”

    话音刚落,甄珍就在门外喊道:“林郎中,徐大哥回来了吗?”

    林小醒道:“回来了。快进来,你们的喜事准备好了吗?”

    甄珍和尚重楼进了门,递上了大红喜帖,说道:“请你们喝喜酒了,准备好红包哦。”

    徐长卿道:“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在哪里办酒?”

    甄珍道::“就在镇上,如意饭店。本月初六,你们都要来啊!”

    林小醒道:“肯定去。”

    初六这天,武夷镇上的如意饭店张灯结彩,尚重楼和甄珍的婚宴在这里举行。尚重楼把自己的父母和甄珍的父母都接了过来,大家喜笑颜开,恭喜他们喜结秦晋之好。

    白鹤也从无锡赶了过来,尚重楼很是感动,敬过双方父母之后,尚重楼就带了甄珍过来敬了自己的师父。

    白鹤哈哈大笑,说道:“我的徒弟终于携手美人归,作为师父,我很骄傲!”

    尚重楼跪倒在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感谢你老人家的悉心栽培!”

    白鹤赶紧把尚重楼拉了起来,说道:“重楼,师父以前批评过你。后来想想,还是你是对的。人生很短,结婚生子白头到老,这才是正常的生活!江湖恩怨打打杀杀,不会有好结果。师父敬你们一杯酒,祝福你们早生贵子永远幸福!”说完,一饮而尽。

    而后,尚重楼又拉着甄珍来敬林小醒,说道:“林郎中,您是徐长卿的娘,也是我们的娘。感谢你对我们的谆谆教诲,我们能有今天的成长,也有您的功劳!

    林小醒说道:“都是你们自己的努力。你们要再接再励,让你们父母早日抱上孙子!”

    尚重楼和甄珍走到徐长卿和蒋飞蓬的面前,说道:“敬两位大哥,你们都对甄珍很好,我替甄珍感谢你们!你们要干杯!”

    徐长卿道:“蒋兄已经喝了不少,就让他少喝点吧。”

    蒋飞蓬推了他一下,说道:“我没喝多,尚重楼,有种和我连干三杯,否则,你不配娶我师妹!”

    徐长卿拉了他一把,说道:“蒋兄,今天是尚大哥和甄珍大喜的日子,不能让他们喝醉。来,我陪你喝!”

    蒋飞蓬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跟我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我师妹那么漂亮温柔,被这个姓尚的娶去了。他不应该喝三杯吗,不喝,我跟他没完!”

    尚重楼道:“好吧,蒋大哥,我敬你三杯。”说完,连干三杯。蒋飞蓬也连干了三杯。

    甄珍扶着尚重楼,准备去敬别的亲朋好友,被蒋飞蓬又拦住了。蒋飞蓬拉住甄珍的手说道:“师妹,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师哥一直喜欢你……”

    尚重楼酒劲也上来了,喝道:“蒋飞蓬,你在说什么?今天如果不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跟你没完!”

    蒋飞蓬仓啷一声抽出宝剑,说道:“尚重楼,难道你今天要杀了我不成?”

    尚重楼转身想去找宝剑,被徐长卿拦住了,徐长卿说道:“尚大哥,今天你办喜事,为了大局,不要和他计较。甄珍妹妹,你把尚大哥带过去敬酒吧,这个蒋大哥交给我!”

    甄珍拉着尚重楼走了。徐长卿把蒋飞蓬拉着坐了下来,说道:“蒋大哥,我懂你心里的苦。甄珍妹妹嫁人,我也舍不得。来,我们俩用碗喝,不醉不归!”

    徐长卿和蒋飞蓬连干了三碗,蒋飞蓬醉倒了在地。林小醒到镇上,雇了一辆马车,把两人拉了回去。

    两个人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傍晚。徐长卿起来洗了把脸,却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骑马之人就到了门口。徐长卿举目一看,原来是甄飞龙,脸上身上都是血迹。徐长卿大吃一惊,问道:“甄老前辈,发生什么事情了?”

    甄飞龙气喘吁吁地说道:“长卿,不好了。阎士铎师徒和他儿子一起,把甄珍抢走了!我打不过他们,所以来找你!”

    徐长卿霎时酒醒,问道:“有这回事?尚大哥呢?白老前辈呢?”

    甄飞龙道:“白老前辈吃过饭就奔无锡去了。尚重楼喝醉,也被打伤了。甄珍也喝了点酒,所以不是他们对手。你骑我的马快去,他们用的是马车,应该还没走远。他们是往北方去了。”

    徐长卿二话没说,拿起木剑,骑上马,往北飞驰而去。

    追到武夷山北麓,果然见到一辆马车,往北方奔去。赶马车之人甚是着急,马鞭挥个不停。徐长卿跳下马,运起“千里独行”轻功,踏着树梢,几个起落,就跳到了马车之前。左手一把银针挥出,射中了几匹马的眼睛,还有赶马车之人的人迎穴。人和马纷纷落地。

    徐长卿仗剑而立,喝道:“阎士铎,你为何掠我甄珍妹妹。”

    阎士铎站起身来,说道:“徐长卿,怎么到哪里都有你?当时在欧罗巴,我帮你挣了一百个金币,你不但不领情,还恩将仇报,坏我好事。”阎士铎的儿子和徒弟也都站了起来,围在阎士铎的周围。

    徐长卿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只是问你,为何掠走我甄珍妹妹?”

    阎士铎道:“我儿子阎森看中了甄珍姑娘,想娶她为妻。所以在他们没有洞房之前,我们抢了过来!”

    徐长卿哈哈大笑道:“阎士铎,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甄珍妹妹的武功不能说天下第一,但是和你比,也是半斤八两了。你儿子那点本领,他能打赢甄珍郎中吗?好事能成吗?这种事情,要两厢情愿,你们靠着硬抢,真是笑掉别人大牙!”

    阎森辩解道:“我从上次见过甄珍姑娘,就爱上了她。我爹给我介绍了很多个好姑娘,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甄珍姑娘。我爹说了,只要甄珍姑娘跟我生米做成了熟饭,那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徐长卿,有何可笑之处?”

    徐长卿道:“无知小儿!甄珍姑娘肯定就是死了也不会从你!快放了她,否则你们今天都不得好死!”

    阎士铎阴森森地笑道:“徐长卿,就凭你一个人,要杀我们那么多人?难道你要一起杀死甄珍姑娘吗?”

    徐长卿道:“阎士铎,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不能给你儿子做个好榜样?你是强盗,非要把你的儿子也要培养成强盗不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放了甄珍姑娘为好!”

    阎士铎说道:“徐长卿,不要废话,如果你赢了,你带走甄珍姑娘。如果你输了,或者死了,嘿嘿,就对不起了!”说完,两支判官笔飞速朝徐长卿打来。

    徐长卿挥起木剑,沉着应对。

    阎士铎喊道:“花无常,你不要紧吧?月无常,你帮师父一起打!阎森孩儿,你去看住甄姑娘,不要让她跑了!”

    花无常道:“师父,我脖子上有根针,站不起来!”

    阎士铎听了有点焦躁,喊道:“月无常,拼命打,我们俩把这小子打死!”

    月无常的狼牙棒挥舞,每一招都朝徐长卿的头上砸来。

    徐长卿展开八卦步,大喝一声,气贯十二经,内力集于双手。木剑吸力逐渐增大,阎士铎感到判官笔要把持不住,指法逐渐凝涩。月无常的狼牙棒也是越来越重,一百招走过,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阎森看他父亲要撑不住,也拿着判官笔打来。

    徐长卿力战三人,并无惧色,越战越勇。突然,阎士铎啊了一下,跪倒在地。徐长卿随即击飞了月无常的狼牙棒,然后点中了阎森的膻中穴。紧接着左掌运力,把月无常打飞。

    原来甄珍在马车中醒来后,听到他们商量如何到达目的地,如何再下迷药,如何让阎森和自己生米做成了熟饭。越听越是心惊。于是继续假装熟睡,等待机会逃跑。直到徐长卿出现,在外面和他们交战。于是自己运气,学习徐长卿教给她的气贯十二经口诀,打通了任督二脉,绷断了身上的绳索。于是偷偷下了马车,掏出银针,射中了阎士铎的委中穴。阎士铎“啊”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徐长卿道:“甄姑娘,你逃出来了,很好。你看这几个人怎么办?是杀了他们还是怎么处理?”

    甄珍道:“这几个人屡次要跟我们为难,理应杀了他们。但是我们都是郎中,应该救人,而不是杀人。既然他们都已受伤,我也没有损失,就放了他们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老天爷会收拾他们的。徐大哥,我们走吧。”

    徐长卿道:“甄姑娘说得有理。那我们就挑两匹好马,赶回去。尚大哥醉酒不知醒了没有,如果醒了,看你不在,肯定很着急。”

    两人挑了两匹好马,扔下阎士铎他们,往武夷山南麓而去。

    到了镇上,看到尚重楼正在焦急地寻找甄珍。徐长卿叫道:“尚大哥,我把甄珍妹妹救了回来,交给你了!”

    尚重楼大喜,说道:“感谢徐大哥,每次都是你帮忙。我这个人真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

    徐长卿道:“尚大哥客气了。如果你不喝醉酒,他们也不敢。人生难得醉一回,以后小心就行了。”

    徐长卿告别尚重楼和甄珍,回到林小醒家里,甄飞龙还没走,徐长卿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甄飞龙起身感谢,由于担心女儿,就急着告辞而回了。

    次日,徐长卿正在和林小醒商量着怎么办学校,如何多教几个徒弟。甄珍和尚重楼都已到了院子里。

    林小醒道:“你们那么快就回娘家了啊?是不是走错门了?”

    甄珍道:“干娘,你怎么也拿我们开玩笑。我们刚从我父母那里过来。不在他们那里吃饭了,还是创办学校正经。”

    徐长卿道:“刚才我还在跟娘说起这个事情呢。”

    林小醒道:“听我奶奶讲过,以前她创办学校的时候,学生也好找,当地的知府也是很支持的。现在的庄大人也很支持,还把女儿庄妍送来学习了。所以创办学校这件事情,还得跟知府大人商量。”

    只听见外面哈哈大笑,一个人说道:“好说好说,这个是惠及百姓的大事,我们都支持!”

    林小醒一看,原来是村里的李村长。李村长说道:“知府大人交代了,你们家旁边的这块空地,划给你们办学堂。我们在等上边批的银子,到了我们就可以着手盖房子了。”

    徐长卿一听,高兴坏了,说道:“李村长,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李村长说道:“我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我只要银子,银子到了就动手。做好事的是你们!”

    徐长卿道:“李村长,那你顺便找几个医学爱好者总归可以吧?拜托了!”

    李村长道:“这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我还是愿意办的。放心吧,我给你打听。”说完,手一背,走了。

    林小醒道:“你们看,这事不就妥了?万事不能急,水到自然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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