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如是说,王霖突然想起度网上看过的关于朱淑真的一些事。

    据说她的婚姻不幸抑郁而终后,父母将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其余生平不可考,素无定论。

    残留后世的《断肠集》还是旁人汇编。

    其中有一首生查子、元夕还存疑。

    但王霖更愿意相信此为朱淑真所作。

    不过,显然不是这个时候的朱氏所作,毕竟她似乎还未曾遇上后来的意中人吧?

    应该是。

    王霖之所以如此认为,主要是觉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哀婉,更像是女子的口吻。

    以欧阳修的豪迈做这般缠绵之音,似不妥。

    当然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少这一首生查子,也丝毫不影响朱淑真的文采。

    “真娘子,是这本诗集么?”

    王霖从怀中掏出一本污迹斑驳已经损毁了一角的自订书卷,递了过去。

    朱淑真大喜,忙接过去仔细翻阅,如释重负。

    这是她十年来的心血之作。

    王霖笑着又道:“我刚才翻阅了一遍,真娘子的文采斐然,果然不愧是能与清照齐名的江南才女。”

    “不过,题名断肠词孤以为颇为不吉,既然真娘子号幽栖居士,不如改作幽栖集如何?”

    “倒也妥帖……”

    朱淑真突然面色一红,心中忖道:自己怎会同意让他改了自家的诗词汇集名字,再说他凭什么擅自做主啊?

    “斜风细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真娘子的词,风格温婉细腻,其实与清照的词颇多神似之处——”

    王霖说着又吟道:“譬如这首: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朱淑真幽幽道:“王爷,此刻也不必用这些吹捧的话来哄奴家了,奴一个江南弃妇,岂敢与名满天下的易安居士相提并论,而王爷诗词如今业已名动江南……也非奴能及的。”

    王霖轻笑:“某何其幸也,能与我大宋南北两大才女相识相知……”

    朱淑真轻叹:“不敢当,也高攀不上。王爷与易安居士乃是情投意合的佳偶,至于奴与王爷,终归是萍水相逢罢了。不过,王爷在杭州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奴的家宅也毁于地龙翻身,想必日后是不能再在杭州呆下去了。”

    王霖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交浅言深,此时朱淑真顶多就是对他有些朦胧的好感,远远谈不上以身相许。

    而且如她和李清照这般才女个性都极强,若非真心相爱,绝无可能随他而去。

    但,王霖却是万不会留朱淑真在江南的。

    经前番,江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朱淑真是他渤海郡王看中的女子,若将她留在杭州或去了他处,一定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甚至会给他……

    王霖突然轻道:“真娘子娘家在杭州,不如暂归娘家居住?或者就住在这转运使衙门?”

    朱淑真陡然一惊:“王爷要作甚?”

    王霖轻笑:“娘子是聪明人,时下江南都知娘子是我王霖看中的女子,若是我对娘子弃之不顾,怕是会被江南士子唾骂始乱终弃吧,所以……”

    朱淑真立时淡然一笑,眸光转为疏离:“外人的说法如何,奴并不在乎,王爷其实不必放在心上。”

    王霖:“可是我在乎。”

    朱淑真柳眉轻挑:“难道王爷还要强人所难,逼迫奴以身相许么?奴虽卑贱,却发誓绝不以色娱人,更不可能为权贵侍妾,若王爷非要逼迫,奴无非一死而已!”

    朱淑真虽然声音轻柔,江南女子的软糯口音着实迷人,但态度却是斩钉截铁。

    “我从未有过顽弄娘子的心思,除非娘子真心许之,我定对娘子尊之敬之。娘子暂时可住在这边,日后随我去青州,充为我府中女官,与清照时时诗词唱和,其实也是一桩美事。”

    朱淑真嗤笑一声:“王爷何必自欺欺人呢?我若为你王府女官,与你的姬妾何异?再者但凡我去了青州,这一辈子还能说得清楚么?”

    “娘子不是并不在意外人观感么?”王霖反问。

    朱淑真沉默,微微有些羞恼道:“你……莫要逼奴!”

    王霖笑了,顾左右而言他:“我已经见过娘子父母了。”

    朱淑真大惊。

    旋即羞愤得沉默下去。

    她父母是什么性子,她当然比谁都清楚,不然当初她娘就不会随意将她嫁给一个杭州小吏。

    她父亲朱韬不过是两浙漕司小官,岂能扛得住王霖这个渤海郡王的压力,怕是……怕是主动登门来跟人家攀亲了。

    王霖缓步走去,坐在了朱淑真的床榻边缘。

    朱淑真怒目以对:“王霖……你好生无耻!”

    王霖依旧平心静气地微笑,要说他贪图朱淑真的美色那也是扯淡的事。

    论颜色王府中的婢女也不差于朱淑真。

    只是这般才女、尤其是抑郁而终命运凄惨的一代才女,他既然遇上了,就断没有不救的道理。

    或许,真的有些无耻了。

    想起南北两大才女左拥右抱,他居然有些心花怒放的爽。

    他面色微红。

    但本心里,还是心存善意。

    他如今有能力挽救这些可怜的人间奇女子,改变她们的命运,让她们衣食无忧,幸福生活,吟诗作词,尽展才情,这样不好么?

    王霖目光炯炯深望着朱淑真的美眸。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若是她毫无感觉,便不会犹豫闪躲和羞恼。

    朱淑真很快就在对视中败下阵来。

    按照王霖的经验,朱淑真已经退到了彻底沦陷的边缘。

    就差那么一点点的力量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陡然不管不顾将她抱在了怀中。

    无论朱淑真如何挣扎,他都不曾放手。

    当然也仅此为止。

    ……

    朱韬带着妻子孙氏惴惴不安地恭候在转运使衙门前厅。

    王霖在杭州向朱淑真求爱的事早已风靡江南,传为风流佳话,而朱韬其实做梦都没想到,自家这个其实有些离经叛道的女儿,居然有此天大的幸运。

    朱家夫妻一直不敢相信。

    直至有人登门给朱家送了一整车的礼物,又送去了王霖的拜帖,他们才狂喜过望,急匆匆就来了。

    王霖与朱淑真并肩缓步而出。

    王霖身着蟒袍头戴紫金冠,目若朗星,姿容英武,不怒自威。

    朱淑真则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襦裙,外罩镶嵌珍珠的外夹,挽着乌亮的发髻,俏面飞霞,但犹自有些不安和尴尬。

    王霖以某种极具侵略性的霸道,暴力砸开了她的心门。

    当然这有一个绕不开的前提,那日柳林巷诗会的暴风骤雨般的求爱诗词,其实早已融化了她内心深处的坚冰。

    朱韬和孙氏略扫一眼,便胆战心惊地跪拜下来。

    王霖略往旁边避去,没有全受这礼,又命人将朱韬夫妻搀扶起来。

    朱淑真无奈上前拜见。

    但心里,却涌起一丝暖意。

    若王霖当真将她当成侍妾,眼下对自家父母便会心安理得的受礼,毕竟以他的权势身份,就是两浙路的最高军政要员,见了他也当行拜见礼。

    “朱大人现在钱塘县做事?”

    朱韬恭谨回到:“下官添任钱塘县县丞。”

    “如今两浙路及江南各州空缺甚多,听闻朱大人也颇有才干,孤与杭州代知府顾庆川说了,就让朱大人来杭州府任个从六品的推官吧,日后略经历练,孤会举荐你赴京任职,不知可否?”

    朱韬大喜,连连叩首拜谢。

    王霖是何许人,有他在背后撑腰,日后他的仕途定会一马平川。

    王霖不得不亲自起身去将他搀扶起来:“以后莫要如此,你为真娘子生父,也算是孤的长辈。”

    朱淑真在旁听了,面色更红。

    王霖没有强迫要她的身子,又对她父母礼遇交加,她心里若说毫无所动,那也是假话。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朱大人,只要你日后认真做事,勤勉为官,不贪不腐,不加害百姓,我保你一个锦绣前程,一辈子荣华富贵。”

    “但若你要仰仗孤之权势,胡作非为,贪赃枉法,就休怪孤不讲情面。记住,不要贪赃,不要害人,这是底线。哪怕只做一个浑噩无能之官,也能得善终。”

    朱韬连连称是。

    朱淑真静静扭头望向王霖,眸中光彩叠生,她似乎又对王霖的认识加深了一层。

    王霖沉吟片刻,又挥挥手道:“小乙,取五百贯钱的钱钞来。”

    “这是孤的一点心意,足够你们今后丰衣足食了。”

    朱淑真面色大红,心中极不满,回头恨恨瞪了王霖一眼。

    这算什么?卖身钱么?

    王霖心道:怎么也得给点聘礼吧……

    ……

    早在五天之前,两浙路及淮南东路八百里加急的快报已经送往京师,关于两浙大地震、损失惨重的消息渐渐在大宋传开。

    而最近以来,京师朝堂上对王霖的弹劾则是一浪高于一浪。

    罪名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滥权妄为,不经朝廷昭命,私自调兵下江南,有谋反迹象。

    涉嫌私通皇妃,秽乱宫闱。

    苛虐皇子皇女,目无君上和大宋律法。

    其实上述三条,任何一条坐实,都是死罪。

    言官,谏官,三省六部的文臣,官家赵佶每日收到的弹劾奏报堆积成山,有些人已经是反复上奏了。

    朝堂汹涌,大有不把王霖置于死地不罢休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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