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些愣,蒋盛萱还以为他是在琢磨之前被那魔头带走的事,正好就问他:“那淫贼把你带走,到底有没有……”
商隽迟白她一眼,这准新娘竟有此等好奇心,难道她不该多关心一下她自己吗?!便好心提醒她,那不盈谷的表妹好端端杵在那里,她是不是该操心一下啊!
偏偏蒋盛萱并没有兴趣操心自己的事,反而催促着商隽迟快说快说,商隽迟道:“萱姐,你一口一声淫贼的叫人家,你不是查看过我没事了吗,干嘛还歪曲人家。”
蒋盛萱道:“他看你的眼睛不老实,显然对你有所肖想,早晚会对你出手,叫他一声淫贼,不冤枉他!”身为群芳谱上响当当的美人,蒋盛萱自是知道被人肖想是怎样的目光!
鉴于此刻师父一直不再给自己回应,商隽迟便有闲暇同蒋盛萱多说几句:“你看到他那张脸了,人家长成那样,干嘛还肖想我,他不照镜子的?”那应楚顶着一张美艳无双的脸,想来眼光一定会很高吧!
蒋盛萱道:“那些邪魔外道是什么想法,我名门正派的怎么能猜到!”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很有正道世家大小姐的派头,不过,转眼她又对商隽迟调侃:“况且,我的小迟长得白白嫩嫩的,被人肖想也是理所当然啊。”
“哪有什么理所当然,你以为人家一个邪魔外道里成名在外的魔头,会仅仅对某个人的皮相就着迷了肖想了,你也把人家想得太简单了吧!”反正师父一直不理自己,那好,就由着他来同人家信口开河一阵吧,“话说回来,人家应楚这次过来,还不是专程来会一会你这药王庄的大小姐的,一旦药王庄与不盈谷联姻成功,势必会对云霄宫造成威胁,所以……”所以应当应当赶尽杀绝,商隽迟想,若唤做是自己,必然就那样做了,怎能让心头大患安享太平!
但看样子,应楚是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果然自己这名门正派,猜不到邪魔外道的想法啊!
不等他再胡说下去,蒋盛萱已听出了可疑之处:“奇怪,他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怎么全程都没看过我一眼啊!”那魔头,明明一双贼眼只往着商隽迟在看,根本懒得去看旁人一眼!
商隽迟笑道:“这不过是他欲擒故纵的把戏,萱姐竟然也上当了?”
蒋盛萱不屑道:“上什么当!此话怎讲啊?”
“还不是因为他想故意引起萱姐的注意,就先把心思用在了其他人身上,毕竟萱姐艳冠群芳,被人怠慢了一定会心中不服,这样一来,萱姐自然就对他多有在意了……”眼看蒋盛萱对自己话是半信半疑的,商隽迟再接再厉,“你看,萱姐这不是已经中计了!当时我心怀好奇跟着应楚过去,去了之后就听他对我说起萱姐的各种好,我不由得就想,尽管他穷凶极恶,也不过是个痴心人而已啊……”
“你越说越像那回事了!”身为药王庄大小姐,打小遇上的心怀不轨之徒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蒋盛萱没那么好哄骗的,“行了,你不愿意老实交代,我就暂时放你一马了,反正这一路我们有的是功夫来磨!”
商隽迟笑了笑:“萱姐,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才好,你看你,高高兴兴做你的新嫁娘多好,何必担心不必要的事。”
蒋盛萱也笑了笑:“哼,你看我是高高兴兴的?”就等着成亲之后早些把那谁给药死,到时候不盈谷尽在掌握,如此她才高兴得起来啊!
“苦中作乐不也是挺好?”商隽迟笑着反问,在察觉出蒋盛萱眼露杀机后,即刻对她进行劝说,“不要想做危险的事,人家不盈谷少主天赋、实力都不弱于人,你和他比起来,根本就是个弱女子……”
蒋盛萱一听这话,便柔柔弱弱的向商隽迟靠了过去:“有些事,也只有弱女子才可以做到啊,小迟,不然怎么来的那句‘以柔克刚’呢?”
但见她娇滴滴的看向自己,一副娇弱姿态,确实惹人怜爱。商隽迟不由道:“可以,你尽管去‘以柔克刚’好了,反正不盈谷一家子就是等着娶你回去开枝散叶、子孙满堂的。”
他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蒋盛萱被他说得脸颊微红:“谁和你说这些了,你那师父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得没个正经。”
眼见美人娇羞低头,商隽迟一时有些得意忘形,正要伸手过去掐一把美人的粉颊,却听师父训斥道:“没个正经,谁准你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哎,师父,你总算是理我了!
商隽迟赶忙正襟危坐:“那我把她推开还不行吗?”美人如今还靠着自己撒娇来着,起初师父不搭理自己,自己就也听之任之了,如今既然师父发了话,自己又怎能一错再错。
但师父并不认同他的想法,反而是发话:“不许碰她!”
这令商隽迟有些犯愁:“那我怎么推开她?”
元集真道:“你自己想!”
商隽迟欲哭无泪,人家对你弟子动手动脚的可以,就是不许你弟子去动一动人家,师父,你还真是会考验弟子啊!
“啊,我好晕……”于是,他只好急中生智,眼一闭,就朝着马车一侧倒了下去……一下子就跌进了一个轻软的怀了,本以为会磕到碰到哪里,结果师父还是出手接住了他呀……
见他说晕就晕,蒋盛萱也是吓了一跳,当即想对他施救,却发现即便自己伸手,怎么也够不到他,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面对此等异状,蒋盛萱正要叫人进来帮忙,就听得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蒋大小姐,我们小师弟自然有他家师父照看,就不劳你费心了。”
“原来如此。”蒋盛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后,便洒脱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马车外说话的人正是战恺,蒋盛萱看了对方一眼,什么话也没再说,就自顾自走了。
眼看他二人时至今日尚且没说过什么话,连郁便对战恺善意提醒一句:“看吧,关于‘横刀夺爱’一事,果然,你是注定要失败啊。”
战恺瞪他道:“要不要打赌啊你!”
连郁笑道:“反正你是输定了,有什么可赌的?”
“是你怕了!”
他二人吵吵闹闹,于商隽迟看来早已是家常便饭,如今他们又闹腾起来,商隽迟不由得一笑。见他为了他人展颜,元集真冷冷道:“你就知道笑!”
“师父,你这样抱着弟子,弟子莫非还不能笑了?”自打他装晕倒下,师父就一直将他抱着,初时是生怕他摔疼了哪里,而后就不知为何没有放手了,“师父,你这样舍不得弟子,弟子能不笑吗?”
“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元集真并没有将他推开,反而是默认他将自己赖着。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实影,但还是摸得着他的身形,毕竟他现在正抱着自己坐在马车里,趁此机会,商隽迟揽着他的手臂问他:“师父,你让弟子沉睡了三天,难道就不给个合理解释吗?”是啊,商隽迟自己很清楚,当时从应楚的境界里出来,自己并无大碍,不就是用唤灵令御火吗,不该睡三天不起的!
“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想要什么解释!”既然他有此一问,元集真并不想骗他什么。
“啊,是这样啊……”师父,你放弃我的那天,也会这样做吗?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让弟子一睡不起,你会这样做的,对吗?
元集真对他这句话有些不满:“什么这样那样的?红儿,你在师父面前说话,还需要有所保留了吗?”
“我不知道。”还是只能让他认为自己太任性啊,若是袒露出真情实感,是否会被师父避如蛇蝎呢?
元集真无奈到只能吓唬他:“你呀你,再这样任性,信不信我立即带你回登封山去?”
商隽迟微微侧了一下身,更是往他的怀里钻:“那好啊,徒儿都随师父的意就是了。”
“你……”孩子大了,果然让人不省心!
正感叹时,忽然发觉他在自己怀里越发的不老实:“你不要乱摸!”
被师父沉声呵斥,商隽迟却并没有收手,反而是委屈巴巴的道:“我哪里乱摸了,我又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
“你……”他还不肯收手,竟顽皮的又抓了那里一把,元集真一下子就红了脸,“你再这样,我就……”好在他看不见……彼时为了将商隽迟从应楚手里带出,虽然损伤了元集真的修为,害他无法再自如收敛身形,即便如此,身形无法化去,但身影还是可以不让商隽迟瞧见的……所以,就是这样一个摸得到,看不见的状态了……
怎么听着这抱怨挺没有威慑力的,不仅如此,说话间师父还哆嗦了一下,那天杀的邪魔外道,究竟把他师父还成什么样了!
商隽迟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如今把元集真害得颤颤巍巍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反而还捏着那里问:“师父,你不喜欢我这样待你?”
元集真瞬间倒吸一口起,外强中干的对他凶道:“你还不松手!”
“那好吧……”既然他反应这么激烈,商隽迟也只好暂时松开他了。
下一刻,只听得元集真舒了口气,似乎某种痛苦终于得到疏解,却又似因被他轻易放过而有所怅然,由于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商隽迟无法判断到底对方是出于何种情状,师父面皮博,只好他来勇于尝试,待他又将手探到那处,便听得对方低低的沉吟一声,不像是讨厌他这样做的样子……
商隽迟这才明白过来:“师父,原来你是喜欢我这样摸你的呀!”
元集真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努力用挣扎表现自己的反抗,嘴上还说着:“你快放开我!”
既然弄懂对方最真实的心意,商隽迟又怎会将他放开:“师父,莫非你不喜欢我这样待你……”商隽迟想,若是他不喜欢,早就可以隐去身形不再理会他了,又何必如此任人宰割!就算身形无法隐去,也有更多拒绝他的办法,而不是仅仅这样有气无力的嘴上说说!
他的动作太放肆,害得元集真呼吸凝滞:“你……”
商隽迟一面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折磨”他,一面故意问他:“以往可有谁这样对你?”
“从未……”一时间,那突然而至的汹涌情愫让元集真无法自己……
好一会儿过后,待到那激烈的情潮稍微平息,元集真依旧将他搂在怀里,心里正无所适从着,就听他对自己道:“那好,以后也只有我能如此待你,师父,你一定要记得啊!”
他竟敢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元集真害羞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嗯……”除了你,自然不会再有旁人了!
商隽迟假装听不懂:“嗯是什么意思,果然,师父冰清玉洁了几百年,如今被弟子如此摧残了,果然……”
元集真顿时又气又急又委屈:“你又胡说些什么!”自己都这么纵着你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商隽迟笑着拍拍他的手臂,向他更靠了靠:“好吧,我就当师父答应我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摸摸他,居然有这样的成效,商隽迟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便又将手探过去,想再确认一下!
这回,元集真伸手将他挡住了:“你莫要再胡闹……”自己怎能一再让他得逞!
但这样的反抗其实并不坚决,商隽迟觉得,只需自己再脸皮厚一些,这回依旧可以得逞!不过,还是算了,权当是在吊他胃口好了,商隽迟就暂时放过他:“那好,我们今晚继续啊……”
元集真听得一愣,心情一下又波涛汹涌起来,觉得自己必定要对他加强管束,不能再惯着他了,他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这些想法虽然很坚定,良久过后,元集真还是羞羞答答的应了一声:“嗯……”
只可惜,原本约好的事却被突如其来的是非给打扰了……当时这是非降临的时候,商隽迟只觉得师父连撕了对方的心都有了,想不到,对于“今晚继续”,师父竟有这么期待啊……
这夜星空璀璨,篝火升起时,酒足饭饱后,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聊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江湖传闻……从太阳落山开始,师父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商隽迟耳边念叨着:“这么快就酉时了……”
而后又念叨着:“这么快就戌时了……”
眼看天色越发暗淡,再过不久,黑夜笼罩了大地,师父担心自家爱徒的身体,便又提醒了一句:“天都黑成这样了,你还不打算歇息,到底是在磨蹭什么?”
那时,商隽迟还没有意识到,师父的接连催促是为了“今晚继续”,所以,正和大家围坐在篝火旁的商隽迟并没有急于就寝,反而是因着之前的“得逞”,让他胆敢违逆师父的心意:“师父,你让弟子再多靠你一阵,难道不行吗?”
自打在马车里将商隽迟接到怀里,其后元集真就一直没有在隐去身形,虽然所有人包括商隽迟在内,大家都无法看见他的实影,商隽迟却知道,自那以后,师父都一直在自己身侧,正如此刻让自己靠着的,并非是某棵大树的树干,而是师父的臂弯……
元集真被他说得脸色微红,诚然让他倚靠一下并没什么不妥,只是,不是他自己说了“今晚继续”,怎么晚上都到了,他却一副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食言而肥,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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