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繁星璀璨。
顾斩翻身下马,轻轻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长街尽头,荣亦初带着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荣亦初翻身下马,拱手道:“大人,临江城三教九流全都出动缉杀六大世家的余孽,他们逃不出临江城。”
顾斩拍了拍荣亦初的肩膀,道:“辛苦了。”
今天的荣亦初是真的辛苦,刚开始召集锦衣卫和各大帮派冲击府衙,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封城追捕六大世家的人,如果不是荣亦初反应快,六大世家肯定还能再掀起一场风浪,不可能坐以待毙。
月光洒落在寂静的黑夜下,
骏马垂头,顾斩擦拭着脸上的鲜血,
荣亦初站在顾斩面前,突然跪了下去。
顾斩有些错愕,一把托住荣亦初的手臂,疑惑道:“亦初,你干什么?”
顾斩修为高深,很轻松的就将荣亦初托了起来。
荣亦初缓缓道:“大人,怪学生无能,置大人于九死一生之险境,大人赏识学生,可学生却辜负了大人的期许,百死难辞其咎!”
顾斩知道,荣亦初这是在自责未能看清楚临江城这场浩大的局势,导致他在府衙遭遇围攻。
顾斩拍了拍荣亦初的肩膀,说道:“亦初,其实你已经很好了,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更何况,玩这种谋略战,本就不是你所擅长的,你所擅长的乃是稳定局势,治理后方,如果不是你,我能这么快掌控锦衣卫吗?”
荣亦初微微摇了摇头,道:“学生作为大人最信任的幕僚,为大人出谋划策抵挡阴谋诡计本就是分内之事……”
“人,是需要成长的,”
顾斩说道:“还有就是人力有穷时,你这次的对手是什么人?吴阳、万闫、杨允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跟他们过招,输了一筹也是正常的。”
说罢,顾斩停了一会儿,缓缓道:“说实话,万闫那狗东西搞的这一出死间计划,是真他娘的狠!”
顾斩拍了拍荣亦初的肩膀,道:“慢慢来,你我二人,有一个他们比不了的优势,那就是年轻,要是等我们到他们那个年纪,对付他们就跟玩一样,不要把一时成败太放在心上,滋生成一辈子的阴影反而不妙。
我们都还年轻,这世道,一时的输赢决定不了什么,能够笑到最后的,那才是赢家!”
荣亦初躬身执礼,道:“学生受教。”
就在这时,
夜幕朦胧中,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顾大人看得通透,世间的人分为各种各样,唯有年轻人能够输得起,此话虽然简单,但却饱含人生至理!”
伴随着这道声音,黑暗中,杨允之带着人缓缓走了出来。
顾斩没有一点诧异,他很早就察觉到暗中有人,不过,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所以他没有动手。
看到杨允之出来,顾斩冷声道:“本官还以为杨大人准备一直躲在暗中不出来呢?”
杨允之微微笑了笑,道:“怎么会,本官是特意来寻顾大人的,只是恰好听到顾大人与荣先生的对话,深有感触就冒昧偷听了一会儿,还望顾大人恕罪!”
顾斩摆了摆手,道:“不知杨大人找本官有何要事?”
杨允之走过来,脸上露出一缕微笑,轻声道:“想邀请顾大人一同单独走走,不知顾大人可有时间?”
顾斩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道:“请!”
杨允之拱手道:“顾大人,请!”
袁星有些担忧,拉了拉杨允之的衣袖,轻声道:“大人,不如让学生陪同……”
杨允之摆了摆手,他知道袁星是忌惮顾斩的名头,当然,如今这临江郡不惧怕顾斩杀神之名的人很少。
杨允之笑道:“若是顾大人要对本官不利,谁能拦得住?”
说罢,杨允之负手随着顾斩离开。
夜幕星河之下,有月光洒落,
长街寂静无声,脚步声都显得很清脆。
两道影子倒映在青石板上,随着两人前行而缓缓挪动着。
“杨大人好手段,”顾斩语气不急不缓道:“若非亦初告知,本官怎么都想不到临江城这段时间的动荡,竟然都有着杨大人你的身影,一出死间计划,让人不寒而栗!”
杨允之叹了口气,道:“死间计划并非我制定的,我只是执行者罢了。”
顾斩冷声道:“不论是执行者还是制定者,本官都得先恭喜杨大人,谋下了这不世之功,此后官运亨通,要不了多久,杨大人就该去京城,天子脚下平步青云了,真是羡煞旁人!”
杨允之苦笑道:“顾大人不必讽刺在下,我妻儿都死于这死间计划,同窗十几载的师弟也就此天人相隔,杨某……自认对天下百姓,对忠义无愧,却有愧于家人亲眷,待平定之后,将辞官为他们日夜守墓,了却余生。”
顾斩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允之此人,从不同角度看,他是不一样,从小家来看,他是薄凉的一家之主,可从家国天下来看,他又是个英雄,一个能为了家国放弃一切的人,到底该怎么算,顾斩不知道。
沉默了良久,顾斩问道:“杨大人找本官,是有什么事情吧?”
“三个事情,”杨允之缓缓道:“第一,是想见见顾大人,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或许就是想见见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顾大人将来会成为天下顶尖的人物,所以,想提前看看。”
说罢,杨允之从怀里取出来两本书册递给顾斩,说道:“这是两本秘籍,一本是我在府衙找到的,应该是之前御史团带来的,烈阳功的下册秘籍。
至于另一本是我万师弟留下的,死间计划他是必死的,所以,他把他这一辈子最具价值的东西交给了我,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听闻顾大人你痴迷武学,在你手里,它能够起到它该有的作用。
这门武功叫柳叶飞刀术,乃是地阶武功,不过,顾大人你别急着修炼,地阶武功必须要达到道境才能修炼,强行修炼会有很要严重的后果,我万师弟本来武道天赋不差,就是强行修炼这柳叶飞刀术,也就才堪堪入门,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导致武功一直停留在先天六重不得进步,所以,顾大人,您可一定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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