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镇的事情结束后,杨立强与同事回市局时,就要上车,遇到他家所在村子的村长。这村长叫赵山宝,也去搭车到市区办事。坐稳后赵村长道:“立强,我们村出了个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啊,山宝叔,啥大事?。”按亲戚辈分排,赵山宝较杨立强高一辈,也较杨立强大十几岁,杨立强自然要叫对方叔。杨立强边问,心里就咚咚地打鼓,感觉着这事可能要牵扯到自己。
“晓云,尚晓云,就是以前和你一起上学的晓云,前儿后夜在村南头的火车路洞内,被火车轮子拦腰轧断了。”
“啊一一!”杨立强几乎就要晕过去,愣怔许久他突然跳起来,“怎么就知道她是前儿后夜轧的呀?”因为他想起那夜他的梦境,不由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赵山宝。
“她妈说她前半夜还在屋里呢,快十二点了还在她的睡屋哭,她去劝她她说她没事,要她快去睡,她就回到她们老俩口的屋子睡了,谁知道第二一早就有人去报信,说是晓云被火车轧死了,你说不是后半夜是啥时候?再说了,市公安局刑侦队也去勘察了现场验了尸体,尸体都还没有全凉啊!”
“啊一一哈一一!”杨立强双手蒙住了眼和脸,跌座在了他的座位上。
对方还在说着,“今儿前半(天)才把人弄上山,盛敛(封闭棺材)时你爸也去看了,当时晓云的鼻子就流了血,眼角也有血流出来,引的一大遍哭声,女的男的嚎了个满屋子,都说这女子性情太傲,活活儿不甘心屈死了哩!”村长说着眼角就滚出泪颗子来,滚到脸上好长一串才抬手抹去。
“人都死了几天了,怎么还会有血流出呢?真是奇怪!”旁边的王国生感到不可思议,迷惑不解地看着赵山宝问。
“年轻同志啊,也许你认为是迷信,其实确实有这事,屈死的不甘心的人只有见到至关的、惑是特别亲的人时,他的尸首才会这样儿呀,因为他(她)的魂附在他自身上不愿走,看到了亲人后,他(她)动性了呢!”
“噢一一?”王国生惊讶得嘴张了好大。
回到单位下了班,吃过晚饭女朋友王丹丽来约杨立强出去遛弯,走到公园一棵银杏树下,对杨立强道:“你们村有个叫尚晓云的是吧?”
“是啊。”杨立强声音沉沉的。本是在心爱的女朋友面前应表现得神彩奕奕精神焕发,可他怎么也打不起精神,蔫蔫地一副提不起神的样子。
“她在你们村旁边的火车路隧道死了,巡道工发现报案,市局派人勘察现场我也去了。”
“你也去了?你不害怕?”杨立强紧紧拉着王丹丽的手,偏过头看着她的脸,边并排慢吞吞地迈着脚步往前走。
“咋会不害怕,可这是工作呀,特别是那个气味难闻,火车轮子从她的腰部轧过去,肠子拖了好远,弄的那一段轨道到处都是血,刚入隧道口血膻味都冲鼻腔,场面真是太血醒了。”王丹丽边说,树叶筛下的路灯光里,她的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
杨立强盯着王丹丽,许久,他突然问道:“不会是啥人谋害的吧?”
却是王丹丽扭头盯着了杨立强,道:“我们支队长的结论是排除了他杀。”
“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陈洪凯?根据充分吗?”
“应该是充分的。因死者的现场身体上段处于两轨间,脸仰着,下半身腿部在东人行道与右边铁轨之间,我们队长判断,死者是准备好了,突然钻进行车中的轨道的,不然怎么会从腰部正中轧过去呢?如果是他杀,无论如何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再就是对死者的身体检查,没有钝器击打的痕迹,血样提取化验,也没有发现什么导致死亡的药物成份。还有,对死者身体断体部位的勘察,断口是不规则的碎肉浆血状,如果是人为,这一点是做不到的。综上情况,陈队断定是自杀。”
“嗷一一!”
“我现在搞不明白的是,这个尚晓云她为什么要自杀?”王丹丽停住了脚步,扭头侧过身体面对着杨立强,目光熠熠生辉,“她住在你们一个村,平时都在干什么,家里是个啥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显然她是在问他。
“我怎么知道。”杨立强突然火了,声音高了很多,“我离开我们屋好多年了,连我们家的好多事我都还不知道呢。”
王丹丽一愣,片刻,“你火什么火?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吧?去你的!”她扭身朝另一条鹅鹅卵石路径走去,杨立强慌忙追在身后,解释道:“我没有火,丹丽,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今晚一开始你都耷拉个脸,啥意思?”这时王丹丽身上的bb机响了,她掏出见屏上显示的字是:队里有任务,速归!她于是返身向来路急走。
杨立强不知其故,跟在身后仍要解释,王丹丽火了,扭过脸尖声咆哮:“跟着我干什么?队里有急事,我归队你也去?”
杨立强只好停住脚步,望着王丹丽远去,直到在视线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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