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牟鸿修登基,改国号为雁阳。
这是渊羊从外带回来的消息。
玉飘闻言,不由一怔,心中悲伤,他想要出去参加国葬,推开门,只见着外面士兵,不减反增,气势更加强悍,也没有之前的客气,直接不许他们踏出门一步,无奈只得回去了。
一连七日都没有消息。
玉飘的小门打开了,来人竟是于清廉。
此时玉飘与张解提正坐在树下,甄环站在一旁候着。
“公子,”于清廉朝着他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眼神瞥向他的身后,又看向玉飘,欲言又止。
玉飘让其他人离开,现场只剩下他与于清廉,喃喃问道:“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请公子节哀。”于清廉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玉飘沉默,眼神黯淡,不理会他。
现在于清廉留在自己府中的目的很明显了,他是黎王的内应,但是现在对于外面的消息,也只能依靠他,不能跟他翻脸,不由不觉握成拳头。
“我的母亲,如何?”玉飘问道。
“请公子放心,公主在府中一切安好。”于清廉想了想,说道。
“你是黎王的人?”玉飘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耳听他说。
“回公子,属下一直都是你府上的人。”于清廉眼神澄明的看着他,语气态度一如既往的带着恭敬。
玉飘轻轻蹙眉,重新审视着他。
他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伪装自己。
难道他还对自己的母亲有心思。
“为什么?”玉飘必须要确定这件事情。
“因为公子在这。”于清廉认真回答道。
“嗯?”玉飘疑惑。
于清廉陷入了回忆之中,整理思绪,道:“十二年前,小公子将一包药赠给一名寒衣少年,让他的母亲再续了十年的生命,少年当时便暗暗发誓,一定报答那名小公子。”
闻言,玉飘沉思,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仔细的打量的于清廉,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赠过药给谁。
他想说是于清廉认错了人,但看着他眼中那一抹自信,又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他有些迟疑,但是也不想因此而让他报错了恩。
“我并不记得有过此事。”玉飘如实说道。
“可能是清廉用词不当,公子当年年岁较小,公子随手一赠,记不得了,正常。”于清廉自始至终都明白,那不是什么赠药,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皇家子孙,因为不想吃药,恰巧看见带着病弱母亲求药的自己,就把药随手扔给了自己。
那又如何,这包药,让他和母亲多了十年相处的时间,卖了一部分药得来的钱,使他的家境也得到了改善,也可以说没有玉飘随手一扔的药,也就可能没有今天的于清廉。
这“随手一赠”用随手一扔比较贴切,玉飘努力的回想着,却是有自己将一包名贵的药,扔向一名少年,他穿着破烂,拖着一名垂死的老妇人,玉飘当时眼神下撇,高傲的说:“赏给你了。”然后不以为然的扬长而去。
玉飘脸上浮现一抹红色,微微侧过身去。
想着自己当时羞辱可怜无辜之人的话,想起自己高高在上不屑的姿态,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没有问于清廉为什么。
“公子,如果我说,我想娶公主,你能同意吗?”于清廉沉思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玉飘反应过来,他所指的公主,就是自己的母亲,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讲出话,再一次看向于清廉。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但是如果他是自己小时候所见到的少年,那他肯定比母亲小很多岁。
“你和母亲相差岁数太大了吧。”玉飘道。
“八九岁而已,而且公主看起来比我年轻,我一定照顾好她。”于清廉是因为玉飘,才特地照看侍奉当初是太子妃的何诗冬,在她与太子正式和离之后,他也不是全因为玉飘,而是自己想要去看她,后来他明白自己对何诗冬产生了好感。
这一次不单纯是为了保护他,才想娶她。
“母亲没有意见,我便没有意见。”黎王是于清廉的姐夫,于清廉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他脱离了还珠王府,脱离了他,他的人生必定蒸蒸日上。
“多谢公子成全,另有一事,请公子宽心,新皇与你交好,你又有功绩在身,一定能从轻发落。”于清廉道。
玉飘“嗯”了一声,于清廉不便久留,朝着他的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了。
皇爷爷的丧事已经处理好,接下来应该会处理他的事情吧。
然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人找他。
只隔一段时间,输送粮食蔬菜衣裳生活必须。
皇爷爷去世的事情,好似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了。
万物开始复苏,王府院子中的树郁郁葱葱,小草从地里冒出,花儿开的娇羞,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几只漂亮的蝴蝶,煽动着翅膀,翩翩起舞,观望着花儿。
湛蓝的天空上游荡着厚厚的白云,白云上有的还带着灰蓝色,太阳挂在空中,向着人间洒下淡淡金光。
玉飘躺在张解提的腿上,微微眯着眼睛,张解提微微的抬手,晶莹剔透的念珠微微晃动,朝着玉飘额头的方向飞。
“林兰弁来了。”渊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留下一句话之后,又隐藏了起来。
玉飘挑了挑眉头,愉悦的从张解提的身上起来,他现在已经淡薄了新皇会如何处置他,一辈子不处置也无所谓。
林兰弁大步流星而来,撇着了一眼张解提道;“法师回避,我有事和长孙说。”
张解提缓缓的起身,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玉飘坐在台阶上并未起身,而是淡淡看着他。
“长孙。”林兰弁朝着台阶迈进了几步,单膝下跪。
“新皇打算怎么处置我?”
“可能废除皇长孙身份,贬为庶民。”林兰弁道。
“这样也挺好。”玉飘怔了一下,随机释然轻松,没有这个身份,他倒也清闲自由。
“长孙,上一次肌肤之亲,已经让我们的情谊变质,让我难以忘怀,我明白了自己对长孙的感情,如今,我已经被册封为大将军,我想请你嫁我,入我将军府。”林兰弁跪的不不卑不恭,跪的挺直,眼神坚定不移。
“你神经病。”玉飘心中打了一个闷雷,不敢相信他竟然岁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眉头一皱,眼神惊吓,抬起脚重重的踹在他的胸口。
林兰弁身体向后倾去,险险摔倒,他很快稳住,再一次单膝跪地。
“长孙,这是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将军府,能护你一世无忧无虑。”
玉飘不能接受他对自己的心思,还有他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当即站起来,怒道:“滚。”他能自己保护自己,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长孙,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能保证,你嫁入将军府,在你未接受我之前,绝不做任何违背你意思的事情。”林兰弁单膝变成双膝,跪在玉飘的面前,微微颔首。
“离开。”玉飘微微侧着身体,眼神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长孙。”林兰弁双手垂在两边,握成拳头咬牙喊着。他从来没有像人这般过,他就算是跪皇帝也只是单膝。
看着玉飘的决绝与眼神,他觉得比战场上的刀剑,还要伤人,他只气他,为什么招惹自己,为什么就算是拒绝自己,也不能给自己好脸色,不能委婉一些。
“我不想说第三遍。”玉飘冷声道,玉飘这般态度,有好几个方面,一是接受不了他求娶自己,二是自己可能被贬为庶民,不想着跟他有什么瓜葛,三,也怕着自己连累他。
林兰弁心下暗暗,自己一开始便不应该说自己对他难以忘怀,就该说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真是头脑发热,失策失策,虽然结果可能也是拒绝,但是会温婉一点,朋友的情分还在。
可他不想昧心而言,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他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玉飘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的身形雄健有力,看起来是一个强势的人。
他将眼神收回。
林兰弁的身份不断的膈应着他,他没了皇室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平民,因为与王琦花大战,功体受损较为严重,还在修复中。
如果林兰弁用心机,或者凭借自己的权势强行的捉囚在府中,槐王的嘴脸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摇了摇头,踉跄的向后退去,靠在柱子上,手抱着自己的头。
“你没事吧。”张解提没有走远,凭他的的修为,自然是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莫名不喜。
“无,无事。”玉飘微微眯着眼睛,像着前走两步,刚想放下自己的手,就撞在了张解提的下巴上。
玉飘侧过身离开,额头还有着张解提下唇的触感,久久不能忘怀。
张解提手中念珠微微垂下,盯着他的脸看,停在他的唇间,他微微抿着唇,感觉自己的那双唇应该附在他的唇上,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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