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爷到——”
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天际,燕北枫踏入皇帝寝宫大门时,一道闪电划过,随着雷声轰鸣,雨点也落了下来。
“臣见过太后娘娘,七公主。”
燕北枫拱手行礼,抬起的眼眸里皆是冰冷,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周身的气势压迫下来,便是太后都有些承受不住,只觉心口一滞,呼吸都受了影响。
“多日不见,燕王爷的气势还是逼人得很。”
她语气不明的夸了一句,拍了拍炎胧月的手:“胧月愣着作甚,还不快和燕王爷见礼?”
此话一出,莫说是炎胧月,便是燕北枫都不觉微皱眉头。
在他已经行过礼的前提下,太后还提一句见礼,若传出去,京城里怕是要说燕王仗着地位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太后眉眼带笑,神情看不出丝毫的波动,一如既往的慈和。
然而燕北枫却知晓,这位太后对他有敌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太后娘娘说笑了,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自是有皇家威严。”
他回了一句,话音一转说起皇上。
“臣此次入宫是有要事与皇上商议,太后娘娘若无其他事,臣便先告退了。”
太后扯了下嘴角:“哀家自是没什么事与燕王爷说的,胧月,走吧。”
“是。”
炎胧月轻轻一福,美眸不自觉看了眼燕北枫,这才搀扶着太后离去。
燕北枫垂眸,余光注意到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随着二人离开,微微眯了眼。
看样子,那中年男子便是燕一口中所说的郎中了。
就在这时,李安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奴才见过王爷,皇上听闻王爷到来,已经在内殿等着了。”
燕北枫正欲跟上,脚步又因为李安的话而顿住,皇上等着他,这话传出去,又是一个没法说的罪名。
然而李安已经在前方匆匆离开,燕北枫只能按下心头的思虑跟着进去。
“见过皇上。”
炎夜拥着被褥,瞧见燕北枫时,眼里多了些笑意:“快快免礼,朕听闻你来寻朕是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燕北枫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炎夜,确定他的状态非常不错,开口道:“白石城虎符意外丢失,此事闹到了臣面前,臣想着事关重大,便想来寻皇上说一说。”
言语间,燕北枫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炎夜,将他的一切神态变化都看在眼中。
炎夜也不在意,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几声:“虎符丢失是大事,为何朕一直没收到消息?”
燕北枫淡淡地说:“臣不知,事实上臣也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所知并不多。”
“是么?”
炎夜若有所思,放下手,缓缓掀了身上的被褥:“这大夏天热的很,宫里这群奴才还要给朕盖上这么厚的被褥,着实荒唐,走吧,随朕出去走走。”
“是。”
燕北枫应了一声,刻意落后数步,只看着炎夜的身影,心中估摸炎夜如今的状态。
燕王府。
宁璇和沈艳翎谈了一番心,确定沈艳翎不在为心头的想法忧虑,便将装在盒子里的虎符递给了她。
沈艳翎握着盒子,面上皆是惊讶:“阿翎,怎得现在就把盒子给我了?而且,这盒子不是该在王爷手里吗?”
宁璇淡淡地说:“出青山别院时,燕北枫就将这虎符交给我了,物归原主是理所应当的事。”
是这样么?
沈艳翎的手指微微收紧,因着太用力,指间已经泛了白,神态看似平静,然而眸中已经泛起泪花。
“阿璇,我……”
哽咽的声调响起,沈艳翎说了几个字,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不由低下头。
宁璇见了心里发笑,今日的阿翎总是低头,她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了,别低着头了,镇北将军府的沈小姐,自回京起便一直都是如火般的热烈之人,这般低头可一点都没有往日的模样了。”
沈艳翎不太好意思的笑了,解释说:“我只是太感动了。”
“知晓的。”
揉了揉她的发,宁璇让沈艳翎带着盒子回屋,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在亭子里坐上片刻也跟着离去。
向半雪被送去了行刑部,只剩下一个向宏义如今还下落不明,说起这个,还有个古月皇子胥行也和向宏义一般。
回想起之前不明不白的出现在一个村庄外,宁璇揉了揉眉心,她很想知道是谁将她送去了那个村子。
或者说,她想弄清楚这件事背后隐藏的含义。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真要说下去,背后肯定藏了些什么。
“娘亲!”
一声大喊传来,宁璇回过神,一伸手便接住了如炮弹般冲过来的球球。
小家伙抱住她的胳膊,扬起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夏日夜间的星子,莫名的引人。
宁璇蹲下和小家伙视线齐平,温柔了声音:“这般急匆匆的跑作甚,万一摔倒了怎么办?说吧,寻娘亲有何事?”
球球额头上还有奔跑冒出的汗水,听见娘亲这般言语,嘿嘿笑了几声,满不在意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球球听见娘亲的脚步声有些着急,没有事。”
闻言,宁璇有些哑然,最后还是不舍得,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家伙的眉心。
“你啊,下次可不许这般跑着了。”
“嗯嗯,球球下次不这么跑了。”
牵着球球的手,宁璇带着小家伙去了他的院子,没坐多久,门外管家跑了来。
“郡主,宁府递了请柬,说是请您明日回府一趟,有个家宴。”
“宁府的请柬?”
宁璇面上的笑意变淡,到底是顾及到一旁的球球,抬手接了管家来的请柬。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宁府的请柬不仅将这一点完美展示出来,还将暗藏的算计也写在了其中。
明日宁府的宴会,是宁中正邀请京中各家吃酒的,请柬里强调宁璇明日回府一定要带上燕北枫。
家宴?
该说是宁中正谋划了什么,要借燕北枫和她的势而举办的吃酒宴,实在可笑。
门外雨点落下,顷刻间便成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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