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晨轩脸上挤出一个笑来,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几乎要溢出:“听闻燕王爷最近很忙,本王便想着来坐坐,燕王爷可是觉得本王拜访,浪费了燕王爷的时间?”
“哒”一声轻响,燕北枫的手指点在侧边的扶手上,他还未开口,便听旁边的牧休然说道:“本侯是来恭喜燕王爷的。”
“恭喜?”
燕北枫重复两个字,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本王倒是不知,燕王府何时多了要小侯爷特地来恭喜的事?”
牧休然笑笑,和炎晨轩相比大方的多。
“圣上的一道赐婚圣旨可谓是满朝皆知,王爷和郡主的好事将近,怎得不能恭喜?”
猝不及防的听见牧休然的话,宁璇险些没绷住,余光瞥见燕北枫眸中漾起的笑意,不由抿唇。
圣上的赐婚圣旨她也知晓,只是接连生事,反而让她给忘了。
不过看燕北枫的模样,他应该是没忘记,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提。
思绪转过,宁璇回神就听到燕北枫说:“那确实是件该恭喜的事,劳烦小侯爷特地跑这一趟了。”
和牧休然比,炎晨轩方才的话就显得很没眼色。
不过炎晨轩并不在意这点,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连带着神情都不见变化。
“婚倒是赐了,只是瞧着燕王爷的样子,好似一点都没在意啊,永乐郡主有何想法?”
面对几人看过来的眼神,宁璇微微一笑:“没什么看法,皇上赐婚是件好事,非常令人高兴的好事。”
她强调着“好事”二字,炎晨轩微微眯了眼,宁璇倒是明摆着要护燕北枫了。
真有意思,就是不知燕北枫心中什么想法。
“咳咳!”
就在这时,几声轻咳打破了寂静。
牧休然缓缓起身:“外面的日头越发毒辣了,燕王爷,本侯想起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逗留了,告辞。”
燕北枫微微颔首:“管事,送客。”
“是。”
牧休然随着管事离开,留下炎晨轩对上宁璇和燕北枫两个人,双方视线相交,炎晨轩微微一笑,模样更加懒散。
“燕王爷和永乐郡主为何这般看着本王,莫不是觉得本王有错?”
宁璇收回视线,示意一旁伺候的丫鬟给她倒茶:“五皇子怎会有错,只是我有些事想不明白,不知五皇子能否帮忙解答一下?”
她说的客气,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叫人知晓,宁璇并不在意炎晨轩的解答。
一旁,燕北枫笑眯眯的坐着,璇儿有打算,他听着便可,其他的之后再说。
炎晨轩笑笑:“永乐郡主想要的解答,本王自是要给的,不知永乐郡主想不明白的是何事?”
端起茶盏,宁璇轻啜了一口:“五皇子为何一直盯着云州一带的赈灾呢?据我所知,京城里五皇子能做的差事众多,何苦要赶赴外地?”
兜兜转转,炎晨轩的目的一直没变过,现场的也都不是蠢人,全都知晓彼此心中的盘算。
宁璇的询问落下,张扬的五皇子炎晨轩,唇角勾起的弧度倏然加深。
他夸赞道:“不愧是永乐郡主,开口便道出了本王今日前来的目的,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永乐郡主应该也猜到了一些和本王目的有关的事,不妨说说看?”
宁璇不动声色地说:“我还真猜不出五皇子的目的,只是五皇子近来一直为了云州一带的水灾现身,故而做了些猜测。”
二人来回拉扯,一方进另一方便退,看似把话说的很明白,实际上涉及到关键的部分一字未提。
时间流逝,宁璇和炎晨轩都是一副淡然模样,完全不受交谈的影响。
眼看着言语间便要提及宫中那位,燕北枫开了口:“璇儿,球球该上学堂了。”
来回拉扯的试探里突然多了一句寻常的话语,宁璇和炎晨轩面上都多了些愕然,莫名的割裂感让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过很快,宁璇便从思绪中回神,起身道:“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五皇子,失陪了。”
她轻轻一福,不等炎晨轩开口便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燕北枫起身横跨一步,挡住炎晨轩视线的同时,也挡住了炎晨轩即将开口留人的话。
“五皇子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燕北枫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神里透着着几分杀气,看着炎晨轩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炎晨轩靠在椅背上的姿势变成了斜靠扶手,嘴角牵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本王有何身份,燕王爷心中还不清楚?”
二人目光对上的刹那,燕北枫冷笑一声:“本王懒得知晓一个废物身份如何,五皇子是聪明人,有些事说清楚了对谁都不好。”
说话间,燕北枫到了炎晨轩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位帝王最宠爱的皇子,又冷冷的补上一句。
“皇上最不喜的,便是盯着他位置的人。”
炎晨轩玩味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多了些许正色:“看样子,燕王爷知晓了某些不该知晓的事。”
话音落下,他站了起来,高低的形势扭转,无言的气势对上,压的周围下人不敢做声。
过了片刻,燕北枫微微挑眉:“如果五皇子指的是被人从天牢劫走的那位,那本王确实知晓了一些事。”
“五皇子,本王劝你好自为之。”
不过转瞬,厅堂里便只剩下作为客人的炎晨轩和站在周遭的下人。
下人们摒气息声,大气都没敢出。
“呵!”
冷笑一声,炎晨轩大步离去,倒是他小看了燕北枫,不愧是燕王,确实有些本事。
另一边,宁璇等了许久才见燕北枫回转,眉头微挑:“五皇子与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燕北枫随意回了一句,瞧着宁璇皱起的眉心,抬手轻轻抚平:“莫要皱眉,璇儿,不好看。”
宁璇嗔怪的瞪他一眼,按下男人的手:“不要转移话题,说正事。”
燕北枫理直气壮地说:“和璇儿有关的,便是我的正事。”
时间被寂静侵占,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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