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
燕一带着人进屋,口中的“王妃”二字转了一圈后立刻换掉:“郡主,宫中的御医来了。”
宁璇垂眸,搭在被褥上的手微微攥紧,左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却抵不过她心头的一抹无奈。
御医来前,燕北枫欲查看她的伤势,被宁璇死死挡住,二人僵持到现在都没有说服对方。
眼看着御医进来,宁璇不再说什么。
屋中的人被清走,独留下燕北枫和御医。
过了片刻,御医开口:“回王爷的话,永乐郡主肩上的伤处理的极佳,无需更换药膏,之后多注意些,不碰水便可。”
燕北枫凝重的神情多了些放松:“除此外,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之处?”
御医斟酌后,又说了两个,随后便拎着药箱离开了燕王府,刚回到太医院,便被太监喊住。
“齐大人,皇上有旨,请随杂家走一趟吧。”
“这,是。”
燕王府中,宁璇缓缓披上外袍,余光瞥见靠在窗边一言不发的燕北枫,神情微动,这是还在生气么?
思绪转过,她暗中叹了口气:“燕北枫。”
靠在窗边的人没有动静。
想了想,宁璇缓步靠了过去,抬起的手正欲触碰他的肩膀,便被男人抓住。
燕北枫俊朗的面容中皆是平静,看不出情绪,可宁璇就是觉得他在生气。
四目相对,二人皆未言语。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宁璇察觉到抓着她的手松了力气,不由看了过去。
下一瞬,男人直接收手转身:“还有些事未处理完。”
宁璇:“……”
她看着关上的门,忽而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她受伤,燕北枫知晓生气,那燕北枫受伤,怎得就没想到她会生气?
莫名的,宁璇心头也生了气愤。
“娘亲。”
球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宁璇开了门,接住扑过来的小家伙,宠溺的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
“唔,娘亲,卜闹……”
球球被捏的话都说不利索,两只小手齐上才按住娘亲的手,顿时气呼呼的。
“娘亲太坏了,怎么能这么捏球球的脸颊,会流口水的。”
宁璇弯了眉眼:“有吗?娘亲怎么没瞧见……”
话未说完,眼角的余光里突然多了道玄色身影,那身影虽在角落却无遮挡之意。
认出是燕北枫,宁璇立时牵着球球的手,把小家伙带进了屋。
“砰!”
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大,可落在燕北枫耳中便如惊雷,原还站在角落里的身形不自觉往前一步,然而又很快顿住。
院门口,燕一探头探脑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犹豫着往前挪:“王爷,王妃受伤也不是自愿,您一言不发的自己气自己,搞得王妃也生气了,这样下去,王妃想回府了怎么办?”
燕北枫心头微凛然,回府?
既然进了燕王府,那就是他燕王府的人,怎么可能让她走?
思绪转过,燕北枫立刻往门边走去,高高抬起的手却在落下时变得极轻。
“璇儿。”
他低低喊了一声,轻敲了几下门。
屋中,宁璇微微侧目,她还以为燕北枫会一直在角落里站着,没想不过片刻就来敲门。
球球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提醒:“娘亲,爹爹在敲门。”
宁璇垂眸:“娘亲听见了。”
球球想问开不开门,可是看着娘亲,小手挠了挠脸颊,十分乖巧的没有询问。
娘亲和爹爹是不是吵架了呀,不行,他一定要让爹爹和娘亲和好。
“笃笃笃——”
门外又响了几声,球球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娘亲,球球口渴,想喝水了。”
淡淡的瞅他一眼,宁璇没有说话,转身去给球球倒水,这小家伙以为她看不出来么。
果不其然,宁璇转过身时,紧闭的房门已经打开。
燕北枫站在门外,一副要进却又有顾忌的样子。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短暂的停顿后,宁璇将手里的杯子递给球球。
“小家伙倒是会折腾,喏,把水喝了。”
球球嘿嘿笑了几声,讨好的捧着杯子凑到娘亲面前:“娘亲,喝水。”
“你不是说口渴想喝水?”
宁璇稍稍动了下肩膀,伤口被牵扯的疼痛令她不自觉皱了眉头。
燕北枫本站在门外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屋,一看宁璇皱起的眉头立刻抛去了犹豫。
“璇儿可是牵扯到了伤口?让我瞧瞧。”
他一边问着一边进了门,几步到了宁璇身前就要查看伤口。
“没有,没有牵扯到伤口。”
宁璇后退两步,挡住燕北枫手的同时也拉开了双方的距离,而后她便瞧见了男人暗下的眼眸,不由抿住唇角。
“你别多想,我的伤势确实不重,作为郎中我心中有数。”
他们之间并没有起争执,真要说的话也就是因为她受伤燕北枫才会生气。
只是对宁璇而言,燕北枫生气的点真的没必要。
眼见着男人神情变化,宁璇叹了口气,细长白皙的指尖落在燕北枫眉心,只是轻轻一点便让燕北枫露出了惊讶。
气氛短暂的凝滞中,燕北枫反手抓住宁璇的指尖:“璇儿,你知晓我是为何生气。”
宁璇颔首:“我知晓,不过没必要不是么?”
在燕北枫快要发火前,宁璇再次开口:“已经过去的事再追究只是徒费工夫罢了,你觉得呢?”
四目相对,燕北枫稍稍收紧了手指,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其中的情绪变化。
“璇儿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燕北枫还在介意。
宁璇暗中叹息,可也劝说不了固执的男人,只能抓住他的手:“坐下吧,方才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你也不嫌热得慌。”
燕北枫笑笑,他一心想着璇儿的事,又岂会觉得热?
时间一转,宁璇和球球在燕王府住了整整两日。
小家伙因着不用去学堂非常高兴,成日里在府中来回转悠,一来二去便越发与府上的老夫人熟稔,有时还会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宁璇瞧了无奈,却也知晓老夫人是疼爱曾孙,便没说什么,只偶尔出门去贫民窟附近转。
遗憾的是,她没找到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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