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璇心头微震,这都傍晚了,宫里在这时派人来作甚?

    各种疑惑自心头闪过,她摸了摸球球的脸颊,让球球去里面呆着,而后扬声道:“请他进来。”

    “永乐郡主,杂家有礼了。”

    “李公公?”

    瞧着行礼的李公公,宁璇连忙上前架住扶住他:“李公公无需多礼,这天色都快黑了,李公公怎得跑来了宁府?”

    李公公笑着说:“这不是皇上惦记永乐郡主,特地命杂家送来新进的绸缎。”

    说着,他拍了两下手,跟来的小太监抬着三个大箱子入内。

    皇上惦记她?

    这绝对是她今年听到最好听的笑话。

    然而心底的想法在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宁璇叹眉眼弯弯地说:“劳烦皇上惦记了,永乐实在感恩不尽,可惜永乐也不知有何法子能够回报皇上,实在有些……”

    她摇摇头,没有把话说完。

    李公公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永乐郡主能将北门整治好,便是对朝廷最大的回报了,天色已经不早,杂家就不在此逗留了,郡主,杂家告退了。”

    宁璇微微颔首:“紫竹,替我送一下李公公。”

    “是。”#@$&a;

    紫竹福了福,带着李公公离去。

    宁璇绕着箱子转了一圈,尚未来得及打开,去送李公公的紫竹便回转了。

    “如何,银子可收了?”

    紫竹抿唇一笑:“收了收了,奴婢特地备了二十两装在荷包里呢。”

    “如此便好。”%&a;(&a;

    笑着颔首,宁璇的视线落在箱子上,片刻后果断的让燕左全部打开。

    两箱的绸缎,一箱的白银。

    摇晃的烛光给白银镀上了一层光,屋里的几人看的全都有些愣怔。

    紫竹喃喃地说:“这箱子里的白银,怎么也得千两了吧?”

    手指抚过上层的白银,宁璇在心头估算了下,轻声说:“确实是千两。”

    又是绸缎又是白银,皇帝这是何意?

    莫不是边境出了什么事,皇帝需要用到燕北枫,又从那边找不出由头,所以……

    宁璇轻轻吸了口气,越想越是如此,心头不由多了几分担忧,若真如她所想的那般,这三个箱子她一个都不能收。

    “燕左,你可能探到宫里的消息?”

    燕左微怔,谨慎地问:“郡主所说的宫里消息,指的是什么?”

    “与边境有关。”

    边境?

    燕左瞬间了然,郡主要问的是和王爷有关的消息。

    “属下可以,不过需要些时日。”

    紧皱的眉头松了些许,宁璇温声说:“无妨,你且去打探,若有消息,立刻便送回来,至于其他的,暂且往后放。”

    “是。”

    燕左领命而去。

    打开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屋中的主仆却陷入了寂静,这三个箱子要如何处理?

    “紫竹,这三个箱子单独放,没弄清情况下,不准任何人碰触。”

    “是。”

    紫竹领着院里的下人搬走箱子。

    球球从内室探出小脑袋,小声地问:“娘亲,球球能出来了吗?”

    宁璇回过神,瞧着小家伙的模样忍俊不禁:“人都走了,球球当然能出来了。”

    她学着球球小声,把小家伙逗得跺脚。

    闹了一会儿,宁璇陪着球球用了晚膳,洗漱完后哄着小家伙入睡。

    下了一天的雨,此时终于有了停歇的兆头,风呼呼吹着,月亮透过乌云,隐隐约约的能见着一些月光。

    边境。

    燕北枫利落的解了包裹的纱布,换好伤药便听见帐篷外的混乱。

    没过多久,燕一满脸为难的进来:“王爷,外面……”

    “可是有人要造反?”

    燕北枫淡然的将染血的纱布扔进盆中,血在水中弥漫,顷刻间便染红了一盆的血。

    燕一激灵了下:“王爷,造反就严重了,只是有些人,心里多了点主意而已,但他们也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应该并无……”

    在一双墨眸的注视中,燕一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片刻后,燕北枫缓缓开口:“燕一,你说的一点主意,就是要把本王推下主将的位置,旁人糊涂,燕一你也跟着糊涂?”

    波澜不惊的声音如同惊雷般进了燕一的耳朵,他浑身僵硬的站在王爷面前,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些人在他面前说的皆是为了王爷,可王爷这般说,难道他是真的糊涂了?

    见燕一一脸的怀疑自我,燕北枫摇摇头,顺势起身:“燕一啊,你这心软的毛病,可得好好改。”

    自从他失踪被寻回,军营里的人心便一直在浮动,有两三个副将心存异心,联合起来想把他从主将的位置上扯下来。

    原本他想着,他一手培养出的将士,凭着底下几个副将是接不过去的。

    谁知竟莫名的冒出了不少附和的,以至于事情越闹越大,连他养伤都安分不了。

    不过也是他的问题,只顾着养伤却忘了露面镇压,使得某些人忘了这个军营到底谁才是做主的人了!

    帐外的嘈杂愈来愈大,一抹寒光自燕北枫眼底闪过,他索性撩开营帐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几乎是燕北枫露面的刹那,营帐外的嘈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天边明月高悬,月光洒落,将军营照的极其清晰,燃着的篝火时不时传来炸裂声,更显得此处寂静。

    环顾一圈,燕北枫瞧着几个闹得最厉害的低下头,不带一丝波澜的墨眸中闪过讥讽。

    “怎么,方才闹得那么厉害,见着本王就没了声音?”

    几个带头的人在燕北枫的注视着,头越来越低。

    面对燕王,哪怕是他们在底下做了那么久的事,也没有那份正面对峙的胆气。

    他们敢闹,也是赌燕王受了重伤。

    可如今瞧着,燕北枫一点也不像是重伤失踪许久后被寻回来的模样啊。

    怎么办?

    他们的谋划就要那么算了吗?

    燕一跟在后面出来,见着周围鸦雀无声的样子,又想起之前在他面前的信誓旦旦,一口气顿时堵在了心口。

    燕北枫可不管周围的人是何想法,见无人做声,雷厉风行的做了惩罚。

    “心有不满可以,别躲在后面,本王等着你们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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