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宁璇的询问,洪武陷入沉默,他有许多安排,但都是和向宏义本人有关,更甚至连向半雪都包含在内。
然而现实告诉他,不管是向宏义还是向半雪,羽卫的人都未调查出一点问题。
如此境况,若将目标转移,未尝不是个法子。
只是七公主此人太得皇上恩宠,若查出什么便罢了,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此事过于冒险了。”
洪武几乎是叹息着说出此话。
宁璇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洪大人有顾虑属实正常,可若因为顾虑而停滞不前,未免误了羽卫的规矩吧?洪大人可还记得,羽卫是因何成立的?”
一番话如同惊雷般入了洪武的耳朵,原本充斥着为难的面容倏然变得惨白。
羽卫本就是作为帝王手中的一把刀而成立的,他这般犹豫扭捏,简直是将刀这个本分给踩在了地底。
难怪,难怪皇上要将关放将军的这个案子移交给燕王!
洪武倏地起身,冲着宁璇拱手行礼:“谢郡主提醒,臣明白了。”
宁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燕北枫,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微笑着点点头。
“大人无需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想通了的洪武没再逗留,与二人打过招呼后便由紫竹送着匆匆离去。
宁璇刚收回注视目光,就瞥见燕北枫倏地起身,几步便到了自己面前,这突然的举止令她愣了一下,不由看过去。
“怎么了?”
话音落下,一只胳膊便落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燕北枫稍稍弯腰,深情的凝视着。
“关于关放将军的案子,璇儿想了多久?”
她想了多久?
宁璇眸光微闪,视线不觉往侧边偏移:“你问这个作甚?”
“只是好奇。”
燕北枫身体又向下压了压,二人的距离近到连呼吸都要交缠在一起,暧昧在对视中乍然生出。
莫名的压迫感令宁璇红了脸颊,眼见着燕北枫越来越近,忽而抬手。
下一瞬,她整个人都被揽入了宽厚的怀抱,熟悉的气味在刹那间充盈了鼻尖。
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宁璇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不自觉的依偎进男人的怀抱。
“我只是觉得奇怪,以羽卫的势力不该那么久都没有进展,后来设想了下,若向宏义借了其他人名义,会不会影响到羽卫的调查,随后便想到了那次宰相府宴会上的七公主。”
便是现在想来,宁璇都觉得那场宴会上向宏义对炎胧月的态度极其古怪,他看似对炎胧月敬重有加,可总有种微妙的轻蔑,仿佛看不上炎胧月。
不过时间有些久,宁璇也只能说出些感觉,具体的还得等之后调查过再说。
炎胧月有没有问题,一查便清楚了。
燕北枫微微垂眸,璇儿的顾虑十分正常,只是以洪武方才的态度,若炎胧月真在其中,怕是……
“此事暂且不急,等羽卫调查过再说。”
就在这时,宁璇脱离了他的怀抱,正色问:“你有没有想过,派另外一队人去查,我总觉得那洪武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燕北枫微微颔首:“璇儿的顾虑不错,燕一。”
“属下在。”燕一推门而入,恭敬的问道,“王爷,郡主有何吩咐?”
“派人盯着炎胧月。”
燕一一愣,盯着七公主?
好端端的,为何要盯着那位?
他心头百般疑惑,却什么都没问,拱手后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燕北枫领着燕一离去。
微风吹拂,宁璇站在屋檐下,瞧着天上翻卷的云,不由看得出神。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响动,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个陌生的丫鬟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就是之前伺候宁瑶被毁了脸的丫鬟云儿?”
不怪宁璇这么问,而是半个多月前云儿求她,她见到的云儿是受伤后一直裹着脸的,后续养伤她也没见过。
真要说的话,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云儿轻轻一福:“回郡主的话,奴婢正是云儿。”
垂在腿边的手指微微一动,宁璇仔细打量了下云儿的模样,不怪伤了脸之后就朝她这边跑,是个生的极其俊俏,颇有姿色的丫头。
应是她的药膏效用厉害,此时云儿的脸上已经看不太出受伤的痕迹。
“你脸上的伤养的不错。”
云儿唇角微勾,笑容在脸上倏然绽放,竟有种说不出的灵动:“云儿脸上的伤能好,也得多亏郡主的药。”
说话间,她突然朝地上一跪,额头抵在地面:“郡主对云儿便是再造之恩,云儿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条命来做报答,恳请群主允准云儿伺候。”
宁璇没有说话,平静的目光落在云儿身后,紫竹拎着个茶壶就在几步外站着,笑盈盈的模样看不出情绪变化。
然而宁璇知晓,紫竹生气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紫竹便出了声。
“小姐身边有我,不需要一个从别的院子过来的人。”
云儿身体一抖,紫竹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脸慌张的挺直腰背,解释道:“紫竹姐姐莫要误会,云儿只是想着伺候郡主,为紫竹分担一份辛苦,除此外绝无他意。”
紫竹没有理云儿:“小姐,这是奴婢新沏的茶,还特地带了些点心回来,可要尝尝?”
宁璇唇角上扬:“能让紫竹特地带回来的点心,味道定是十分不错,必然要尝,走吧,进屋再说。”
二人边聊边走,似乎忘了在地上跪着的云儿。
眼看着要进屋了,宁璇突然回首:“别跪着了,进来吧。”
云儿正满心慌乱,闻言立刻起身跟上。
“唔,这点心确实不错,配这壶茶味道着实是好,紫竹,你也尝尝。”
紫竹眉眼带笑:“奴婢在外面已经尝过了。”
“那也不妨碍再尝一次。”
主仆二人其乐融融,显得一旁的云儿格格不入,然而谁也没在乎她。
作为一个主动投诚的丫鬟,宁璇还没见到云儿的诚意便已经付出了药膏,能让她站在此处都已经是宽容了。
“说吧,你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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