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堂。
一群人冲进大门,柜台边伙计正要询问,就瞧见了人群中的紫竹,连忙收了声,直接带人往后院走去。
宁璇冷着脸说:“让李掌柜过来。”
伙计微愣,看了眼紫竹,见她没做声,立刻应声离去。
待门关上,紫竹小声问:“小姐,奴婢去寻处理伤口的药。”
宁璇闭上眼,深吸口气后让她去烧热水:“药我来配,燕一,燕二。”
“在。”
“你二人守好燕北枫,若他再出岔子,我要你们的命!”
凌厉的话语落下,宁璇冰冷的目光扫过燕一和燕二,微微挪开。
半个时辰前,一行人在太子府遭受到刺客,身为五皇子的炎晨轩在紧要关头偷袭宁璇。
为了护她周全,燕北枫以身挡刀,然刺客在刀上抹了毒,宁璇手头药物不足,只能暂时封住燕北枫经脉,转而赶来妙手堂。
燕一和燕二望着宁璇离去的身影,不由交换了个目光。
燕二掩去紧张,压着声音问:“真要等王妃?”
不是他不相信王妃,王爷身份贵重,保险起见还是请更好的郎中来医治才是。
燕一闭上眼:“王爷肯定是信王妃的。”
若是旁人他一定会带着王爷离开,但王妃绝不会拿王爷的命开玩笑。
话虽如此,燕一还是起了别的主意:“燕二,此处你守着,我回府一趟。”
王爷受伤的缘由,总要想法让宫中那位知晓,五皇子必须付出代价。
屋内,紫竹几次想要开口,终究是闭紧嘴巴不语,小姐不在,有些话不该她说。
另一边,宁璇迅速配了几味药,写好方子正欲离开,一个伙计突然出声:“宁小姐,您的方子加上这味药应该更适合。”
嗯?
宁璇稍稍转头,就见那伙计腰背挺拔,长相有几分俊朗,浑身透着股斯文气,若非那身伙计的衣着,宁璇都要以为他是哪个读书人。
“你……”
“东家,我来了,发生了何事?”
李掌柜气喘吁吁的出现,前些日子他告老准备离开,却未曾想遇着蛊害人,以至于他一直没能离开,不过也慢慢移交了些事情。
方才听伙计说紫竹姑娘带着一群人来,他生怕其中有东家,连忙赶来。
有李掌柜打岔,宁璇也顾不得伙计,立刻说了下情况。
李掌柜对比了下药方,叹息道:“您的方子开的真是恰到好处,关星辰,速速拿着方子去抓药,煎好了送到后院。”
一边似读书人的伙计连忙应声,捧着方子离开抓药。
原来这个伙计叫关星辰。
宁璇瞥他一眼,并未放在心上,带着李掌柜前去查看燕北枫的情况。
医术方面,宁璇从不会胆怯退缩,可涉及到燕北枫,她的笃定中多了些惧怕,生怕自己一个不察忽略了某些细节。
都说医人者不能自医,可宁璇连燕北枫一样不能医。
回想燕北枫倒下的模样,宁璇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的心,终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强硬。
皇宫。
炎夜得知太子府事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知晓炎晨轩行事荒唐,却万万没想到炎晨轩居然敢擅自邀京中贵女办所谓的指亲宴,而炎晨宇竟还帮着。
若仅仅如此便罢了,他居然还害了燕北枫。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看底下跪着的太子,额头冷汗一点点冒出,事情这次可大了。
“砰。”
炎夜砸了手边物品,心口因怒火起伏剧烈。
燕北枫是谁?
那是燕王,是他的兄弟,此番受伤必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他动手……
思及此处,炎夜咬牙咬的咯咯响:“传朕旨意,五皇子肆意妄为,残害百姓,视皇家脸面于无物,罚两年俸禄,禁足一年,无朕应允,不许他踏出皇宫半步,若有违抗,断他双腿!”
李公公打了个哆嗦:“奴,奴才领旨。”
周遭寂静下来,炎晨宇低着头,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毯子,炎晨轩惹出这般大的祸竟也只是禁足,便是这禁足也是为了从燕王手下护住人,父皇未免太偏心。
但他不敢言语,宫中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能与五皇子比,那位在当今圣上眼中的分量难以估计。
就是不知,那位燕王会否容忍父皇这般轻拿轻放了。
“你退下吧。”
“是。”
另一边,带着燕北枫回到宁府的宁璇很快便知晓了皇帝惩罚,瞬间大怒。
“五皇子险些害了燕王性命,皇上居然如此轻拿轻放。”
“砰。”
她狠狠拍了下桌面,牙齿紧紧咬住,先前她便知晓皇上偏心,可皇上凭什么拿燕北枫的事来展现所谓偏心。
“燕二。”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燕二跪在宁璇身前:“王妃请吩咐。”
“查五皇子生母。”
她倒要看看,那位他国嫁来的女人,到底何处厉害,竟使得皇上如此偏袒炎晨轩。
燕二稍稍抬头:“是。”
王妃动怒,连王爷的势力都主动动用,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王爷已经被原谅了?
屋中微风轻动,燕二没了身影,宁璇神色复杂的立在原地,她方才只是试探能否动用燕北枫暗处的势力,没想到居然……
每知晓一件事,她的心就软了一分,燕北枫总能在某些地方击中她心头的软肋,令她感动却又无力。
四年前的事,难道就该那么算了吗?
缓步停在床边,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燕北枫,宁璇的心跳忽而剧烈。
她握住燕北枫的手,靠在床边往窗外望去,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夹着寒风,带来了深秋的寒意,亦让宁璇心头愈发纠结。
她到底该怎么办?
翌日。
宁璇刚替燕北枫换好药,一团白色就从门外滚进了屋,球球裹得厚厚一层,走路都有些艰难。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一早温度便低的很,怕球球生病,宁璇特地让紫竹给他多穿些。
却没想到球球会被穿的人如其名,宁璇瞧着忍俊不禁:“我们球球穿那么多感觉如何?”
球球扒开脖子上的衣领,嘟着嘴说:“路都不好走啦,娘亲快救救球球。”
“好好好。”
正说着,宁璇突然听见后方一阵细碎声响,回头瞬间,惊喜骤然浮现。
“燕北枫,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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