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儿臣是您看着长大的,难道您也不相信儿臣,而是要相信一个异国他乡的太子吗?”
炎胧月哭的梨花带雨,这番话说的感人肺腑,炎夜原本怀疑的心思逐渐被压了下来。
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炎胧月自幼长相惊艳又天真烂漫。
炎夜自认为自己养女儿养的很好,他的孩子,应该做不出这种污蔑别人的事情吧……
心中的那杆秤逐渐偏向了自己的女儿,炎夜声音冰冷,望着台下的鄯月,怒拍玉玺,“鄯月太子,你要知道这里是大夏,不是你们西域楼兰,如果你因为一己之私而污蔑于本朝公主的话,事情的真相要是被人查出来,朕可不能保证你在大夏王国还能好好的待下去!”
说到最后,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宁璇在眼前看着这出闹剧,明明事处漩涡中心的她,反而像个旁观者一样。
面对鄯月的帮助,她心中有些琢磨不透对方的来意。
毕竟她跟鄯月之间萍水相逢,只是之前见过一面,却又素不相识,宁璇真没想到对方会为自己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压下心中的思绪,宁璇看向旁边似笑非笑的鄯月,想听他怎么说。
即便被这么多人盯着,鄯月也丝毫没有胆怯,他身上有着不输于皇子公主的气场!
犹疑片刻,鄯月二话不说把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唰!”一声,锋利的剑柄顿时划破了他的中指,殷红的鲜血从白嫩的指尖冒了出来。
鄯月收敛了自己嘴角的笑容,滋滋冒血的右手朝天,表情极为认真,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有证人在,而我又是一个外人,故而陛下您不信我也是正常的,可是我鄯月敢以血为盟,对天发誓,我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有谎言,那就天打雷劈,死后下入阿鼻地狱,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他声音低沉冰冷,没了刚才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话时倒是格外的充满信服力。
眼下又发了这么毒的誓言,一时之间,众人的心中都信了七八分!
看着自己怀中哭哭啼啼的炎胧月,一时之间,炎夜的面色变得格外难看,“……”
他嘴唇蠕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到炎夜这副表情,宁璇就已经知道对方信了,古代人对神极为迷信,故而也格外看重誓言,更不要说鄯月发了这么一个严重恶毒的血誓了。
一个是本朝普普通通的大家千金,一个是西域楼兰的质子,两人之间萍水相逢素不相识。
要说鄯月真的会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了他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外,又有什么解释呢?
不止她心中这么想,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本来在自己的胡搅蛮缠下,炎夜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可是没想到半路居然又跑出来了一个西域皇子。
联想到自己之前跟蒙面宫女商讨的时候,有人在暗处偷听,炎胧月心下发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早该想到的……
明明在鄯月跳出来的时候,她就早该想到的,那个在暗处意外偷听到他们计划的人,就是鄯月啊!
只是炎胧月不明白,明明鄯月跟宁璇之间也没什么关联,为什么对方愿意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主动出来承认帮助宁璇呢?
她不甘心,她不理解!
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绝境,炎胧月也仍旧不愿认输,她咬紧牙关,声音颤抖地质问,“鄯月太子殿下,本宫自问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出口污蔑于本宫?本宫的宫女可都是在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宁小姐主动划伤了我……”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瑶儿使眼色,眼中的威胁意思格外明显。
瑶儿现在已经摸不清场上的局势了,可是在炎胧月的威胁下,她还是硬着头皮道,“鄯月殿下,奴婢觉得您是今天宫宴上酒喝多了糊涂了吧,奴婢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宁小姐动的手……”
发誓啊,炎胧月眼神凌厉,她在心中疯狂呐喊:对方都发毒誓了,难道你不也发一个血誓吗?
面对炎胧月的眼神胁迫,瑶儿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想想自己家人的安危,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破自己的指尖对天发誓。
“圣上,奴婢敢对天发誓,奴婢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
得了,这又有一个发毒誓的了。
现在是信自己的女儿,还是信鄯月呢?
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审问,宁璇又是自己好兄弟喜欢的女人,炎夜也并不想对对方太过为难,可是他显然没想到,一场简单的询问,现在事态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当着西域楼兰皇子的面,这该怎么收场?
信了对方的话处罚宁璇?还是处罚自己的女儿?
炎夜犹豫不决,看着自己宝贝女儿楚楚可怜的神情,心中的那杆天平渐渐歪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在一旁观看许久的宁璇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前一步,走到众人视线中。
“陛下,臣女有话想为自己开脱,不知当讲不当讲。”
炎夜颔首,“你讲。”
宁璇突然冒出来,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他们视线纷纷投到宁璇身上,想知道她怎么解释。
得到应允之后,宁璇的视线嫖到了炎胧月扎着白布绷带的右胳膊,她沉吟片刻,一手掀开自己的左臂,露出来缠着绷带,极为不自然的胳膊。
炎夜疑惑,“你这是?”
“回陛下,臣女想说的是,在参加宫宴的前一天,臣女因为舞剑不小心把左胳膊弄伤了,导致现在肌肉无力,提不起重物,故而那会儿在宫宴上舞剑的时候,用的也是右胳膊。”
宁璇一边说,一边把视线看向炎胧月扎着绷带的右胳膊,她拍了拍自己腰右侧的剑鞘,“因为左胳膊受伤,臣女就习惯了把长剑佩戴在腰间右侧,如果公主殿下胳膊上的伤真的是臣女动的手,那臣女定然是用右手出的刀,争执间,划伤的也定然是公主的左胳膊。”
说着,宁璇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可是公主殿下受伤的很明显是右臂,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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