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小姐……还真是母老虎一只啊,众人目光怜悯。
只是可怜了宁大小姐,生活在这么一大家子当中。
小声的窃窃私语和目光让宁瑶羞愧难当,宛若酷刑般煎熬难耐。
她自小被王夫人宠在掌心,简直是宁家捧在手心里的瓷娃娃,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宁瑶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宁璇,你胡说,我何时用鞭子抽打过你了!”
她的反驳十分苍白,就像是心虚,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清楚。
“是么?”
宁璇挑眉,也不解释,只是扬了扬自己缠着绷带的手,举止极具嘲讽。
她的意思就是在说:人证物证都在,你的狡辩有用吗?
在众人指责的眼光下,宁瑶难堪极了,她终于心态崩溃,哭着跑了出去。
“你这个贱…坏人!我才没有你这种姐姐!”
目送宁瑶哭着跑出去,宁璇悠悠挑眉,眸光冰冷刺骨:我也从来没把你当过妹妹。
她说的是实话,她本就是从异世穿越过来的,在她眼中亲人从来只有球球跟紫竹,宁府的那群人算什么,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
深夜里,宴会厅外面的后花园。
宁瑶面容扭曲,她气愤地用脚踹着地上的杂草,周围到处是惨遭毒手的枯枝败叶。
“可恶,贱人就是贱人,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这般伶牙俐嘴了!”
那贱人前几日是个残疾,被退婚是自己无能,留不住男人,又关她什么事,凭什么要把错误怪在她身上!
宁瑶越想,心中越是愤恨,她一脚踹在树上,却疼的自己忍不住倒吸凉气!
她气的又一脚踹在树上,恶狠狠的自言自语:“可恶,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连你也欺负本小姐是不是!”
兀自在后花园发泄,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脚步。
宁瑶心中一惊,她目光警惕地朝身后扫去,“谁?!”
这深更半夜的,不会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人吧?
银色月辉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着银色铠甲,手持利器,目光冰冷的朝此处扫来。
“前面的站住,你是何人?”
男人声音冰冷而粗哑,顿时吓了宁瑶一大跳,借着月辉,待她看清眼前人的样貌之后,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瑶那个小时候只能谋面几次之缘的表哥——王允文。
宁瑶记得她表哥在军中任职,前些日子,她听母亲提起过,宁家摆设家宴,宴请凯旋候来府中吃饭,主要的原因也是为她表哥谋职。
故而前几日,她在宁府见过表哥几面。
王允文顿感惊诧,“你是…瑶瑶?”
京中凯旋候回归,因为升职一直没有着落,他是这次被调过来保卫皇宫安全的侍卫,却没想到能跟自己表妹在这种场合下相遇。
重逢之喜散去后,王允文心中只剩下满满的疑惑跟不解,“前几日听闻军中凯旋候回归,我记得我跟姨母说过我要升职一事,姨母她还没和凯旋候提吗?”
在军中待了四年还没有着落,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前校尉,王允文心中的怨气不可谓不重。
他迫不及待的想提升自己的职位,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四品郎将也好。
见到来人是自己的表哥之后,宁瑶心中稍微安定,又听闻王允文的话后,她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便窜了上来。
“表哥,我娘对你有多好,你心中又不是不知道,前几日我家摆设家宴,原本姑娘已经跟凯旋候说了此事,无奈多怪宁璇那个贱人捣乱,半路截胡,说你坏话。”
“凯旋侯心中不悦,这才把表哥升职一事给耽搁下来……”
她面上端的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王允文一听,顿时就怒了!
他面色冷然,手持长戟冷冷的朝地上一扎,顿时尘土飞扬!
“可恶,本为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为表兄妹,她为何要害我如此!”
宁瑶在旁附和,“是啊,表哥,都怪她坏事,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把你当表哥。”
闻言,王允文双眸赤红,神情愈发愤怒,“好啊,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不过是一个困在后宅之中的小小千金之女,他身为御前校尉,虽然说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官,但还有的是法子教训她。
没有想到深更半夜还有意外之喜,眼见自己的助力又有了新的人员增添,宁瑶面上顿时大喜过望,“表哥,宁璇那个贱人就是个祸害,净害我们宁府的风气,我也看她不爽很久了,你要是想教训她,我帮你一起!”
“好,表妹,我们先这样,再那样……”
彼时,宫内宴会。
宴会开始前,宁家的瓜让众人吃的津津有味,不少人望着宁璇的目光都面带同情之色。
不过大多数人也都明白了这位常年隐匿在后宅之中,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宁大小姐的性格——聪慧,利落,狠辣!
对待自己的叔妹和退了婚的未婚夫,手段简单粗暴,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给收拾了,还能让舆论扭转在自己面前,这种手段不可谓不高超。
一部分千金小姐跟命妇面带佩服之色。
这才是嫡系大小姐该有的样子,哪能让那些妾室爬在自己的头上。
因着宁璇狠辣利落的手段,不少人都只敢在远处观望,不敢向前跟她搭话。
月光下,银色月辉倾泻,佳人一袭素色衣衫,慵懒的依靠在华贵的椅子上,纤长的睫毛在眼尾拉出浓重的一道,眼周殷红犹若桃华,举止聘聘婷婷,好似水墨画中的仙人。
暗中不少人见着眼前这一幕,看呆了。
兀自喝着杯中的果酒,宁璇面色微醺,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遮住了众人看她的目光。
来人一袭蟒袍通体纯黑,袖口绣着流云暗金纹,腰间系和田古玉,走动时下摆和袖口微微扬起,很有轻狂绝傲之感。
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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