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蕊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茶几上,对我和陆逍鸿开口说道。
红柳妖毫不客气的伸手拿起一瓶可乐,再拿了一串冒着热气的烤肉串在手里。
盯着肉串敲了半晌后,红柳妖微微摆了摆头,大红色面纱滑落,露出一张精致完美得不该出现在人间的绝美的脸来。
紧接着,将肉串凑近唇边,轻轻一口咬了下去。
她的动作很是斯文优雅,跟她那张绝美的脸很搭,只是,跟她手上那根油汪汪加了很多辣椒的肉串十分违和。
肉串看起来烤得很好,红柳妖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咽下去了。
红柳妖张嘴准备咬下第二口的时候,好看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嘴唇更红艳了。
她微微偏过头,将那瓶可乐凑到唇边,唇角抵在瓶盖上,眉头蹙得更紧了。
将手里的可乐瓶使劲摇了摇,动作已经没那么优雅淡定了,透着些粗鲁和烦躁。
像是有些生气了。
我突然发现,这个无所不能的红柳妖,貌似不知道怎么打开可乐瓶盖。
“我来帮你吧!”
我强忍着笑,从茶几上重新拿起一瓶可乐,拧开塑料瓶盖,抬头朝红柳妖递了过去。
“嘭”的一声脆响,一股红褐色的水柱从红柳妖握着可乐瓶子的手冲天而起,带着无数浅褐色泡沫。#@$&a;
红柳妖握着可乐瓶子的身体瞬间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消失。
一个蓝色圆形物体在朝我飞了过来。
速度快到连我都没看清那是什么。
“囡囡,小心!”
正要抬手去挡开,陆逍鸿伸手挥开那个东西,越过茶几,飞快的一把将我护在他的怀里。%&a;(&a;
“叮”的一声脆响,屋角摆着的一个巨大装饰花瓶被什么东西击中,“哗啦”一声在地上碎裂成渣。
几滴带着小气泡的水从陆逍鸿的头上滴落在我的脸上和嘴角。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的。
再抬头,只见陆逍鸿的头发滴着水,黑色薄呢西服的肩上也挂着水珠。
红柳妖远远的站在门口,一手还拿着刚咬了一口的烤肉串,另一只手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却还紧紧攥着那个肇事的塑料可乐瓶。
瓶口已经开了花。
瓶盖不知去向何方。
瓶子里的可乐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细细的气泡还在努力而倔强的朝上涌着。
红柳妖清冷如冰雪的眸子里有还未褪去的悚然。
太意外了。
谭蕊的身上也同样溅湿了几块,脸上也有水珠,满脸满眼的错愕。
天花板竟也湿了一小块,一滴浅褐色水珠滴落在茶几上的打包盒里。
茶几更是一片狼藉,打开的烧烤盒子里全被可乐淋了个遍。
陆逍鸿低头看我,“囡囡,你没事吧?”
“没事!”我朝他笑了笑。
不过是一瓶可乐炸瓶了而已,能有什么事。
陆逍鸿抬起手轻轻抹去滴到我嘴角的两滴水珠后,才抬头转身,沉着一张臭脸盯着红柳妖。
眼底跟红柳妖之前看刘东一样,仿佛藏着一块刀片。
这样的陆逍鸿让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和夏小北第一次见到陆逍鸿时候的样子。
拒人千里之外,冷如冰山,一张脸像块棺材板。
跟红柳妖和棺琛有得一拼。
再后来的他,在我面前只是不怎么说话,却一直一副谦谦君子,十分温柔的样子,慢慢忘记了他的这一面。
红柳妖也眸色冰冷的盯着陆逍鸿。
“没事,意外而已。”
我轻轻拉了拉陆逍鸿的手臂,突然有些担心他跟红柳妖会互相看不顺眼,干起架来。
红柳妖一边盯着陆逍鸿,一边若无其事的将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可乐瓶子凑近鼻端嗅了嗅,随即朱唇微启,伸出一截小巧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手背上残留的液体。
眼睛眯了眯,眸底的冰冷散去了些。
再跟陆逍鸿对视的时候,红柳妖眼底多了几分挑衅。
陆逍鸿回头拉起我的手,冰冷的目光在狼藉的茶几上扫了一眼,轻声对我说道:“囡囡,咱们走。”
也是,谭蕊和刘东都要随红柳妖去北疆,这里好像的确不需要我们了。
我朝陆逍鸿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朝门口走去。
路过红柳妖身边的时候,我将那一小截红柳枝递还到红柳妖面前道:“之前谭蕊让我还给您的,物归原主。”
“我挺喜欢你的,留着吧,我能凭着上头的气息找到你,等有空了,过来找你带我去吃烧烤喝可乐。”
红柳妖没接我递过去的红柳枝,开口对我说道。
陆逍鸿回过头来,从我手上接过那一小截红柳枝,毫不客气的扔到红柳妖的身上,冷冰冰的道:“囡囡没空陪你吃烧烤喝可乐,你找别人去吧!”
说完拉着我就朝门外走。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陆逍鸿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只能朝红柳妖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红柳妖望着陆逍鸿的背影,淬了冰雪的眸子闪了闪,似乎有些心虚,还翻了个白眼。
最后朝我略带调皮的眨了眨眼。
“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对红柳妖说着,跟着陆逍鸿朝门外走去。
“胡灵大师,等等!”
刘东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门口,将信封递到我面前道:“胡灵大师,我们估计今天就要走,您能不能明天帮我把这封信和这张卡寄给我儿子。”
说着又从身上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连同那个厚厚的信封一起朝我递了过来。
我没有犹豫,点了点头道:“好的!”
“对了,胡灵大师,您的报酬我一会儿就给您打过去。”刘东又说道。
“不用了,其实您这事儿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我笑着摇头。
“用的,用的,您和您先生这么大半夜跑过来我们这儿,总不能让你们空跑,还有酒店那边的住宿费用,我明天没办法亲自去给您结了,只能给您自己结了,也不能让您倒贴,更何况明天还得麻烦您给我们儿子寄快递过去。”刘东回答道。
我笑了笑,没再说客气推辞的话,点头道:“那我走了!”
回头我又对红柳妖笑了笑。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重新戴上了那块大红色的面纱,望着我眼角弯弯的,也像是在笑。
若冰雪消融,春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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