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敬德明白了我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还好萝月大仙回来得早,水温刚刚好,若是再迟些,恐怕你和志奇还得再去烧开水呢。”
“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好奇而已!”
说着我又问郝敬德:“这样的方法能多争取到多长时间呢?”
“原本我以为只能找到普通草药,大概能让那些蛊虫假死三天,三天内必须找到解蛊的方法,但现在萝月大仙找来的这些草药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再加上陆逍鸿身上的那股护体纯阳正灵之气,撑五六天应该没什么问题!”郝敬德沉吟着说。
“郝大叔,谢谢你了!”我由衷的感谢道。
“我们之间不说感谢的话!”郝敬德摆了摆手道:“先让陆逍鸿坐进木桶里吧。”
我望了望躺在床上的陆逍鸿,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逍鸿现在是躺着的,怎么坐进去呢,就这样将他放进桶里他应该也站不住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郝敬德说着,伸手掀开盖在陆逍鸿身上的被褥。
陆逍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扭头望向门口。
“咦?原来他还是纯阳之身,难怪他身上的迷情蛊会这么霸道!”
我听到郝敬德轻“咦”了一声后,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伸手在陆逍鸿身上的几处穴位上轻轻揉了揉又轻轻按了按。
随着郝敬德轻柔的动作,陆逍鸿的脚竟慢慢曲了起来,双腿呈打坐的姿势躺在床上。
“志奇,过来帮我把陆逍鸿抬进木桶里!”
郝敬德明白了我尴尬和不好意思的原因,直接喊钱志奇过来。
我连忙远远的退开,免得站在床边阻扰到他们父子俩。
等钱志奇走过来的时候,郝大叔已经将陆逍鸿轻轻推着坐了起来,双腿以打坐的姿势盘着,双目依旧紧闭着。
“手脚轻着些,现在他的皮肤容不得一丁点破损。”郝敬德一脸严肃的叮嘱钱志奇。
“如果不小心蹭破了他的皮肤会怎么样?”钱志奇有些好奇的问道。
其实这也是我想要问的,但我害怕听到让我越发绝望的话,所以不敢开口。
“蛊虫会从他破损的皮肤里钻出来,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细小的伤口都会变成蛊虫的突破口,朝四周扩散得越来越大,会溃烂,甚至会成为残疾。
而且他现在的皮肤极其脆弱,稍稍用些力气就会破溃出裂口。”
郝敬德解释道:“若不是害怕万一有个闪失,我一个人就能将他搬进木桶里,何须要你来帮忙抬。”
“我知道了!”钱志奇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听郝敬德说完,我也恍然大悟,难怪他刚刚将陆逍鸿的腿盘起来的时候是揉穴位而不是直接点穴或是扎针,明明那些方法会更利索快捷些。
钱志奇和郝敬德互相配合着,小心翼翼的将昏迷中的陆逍鸿抬进了木桶里。
木桶虽然很大,但却并不是很深,陆逍鸿的个子很高,盘腿坐在里面水刚好漫过他的脖颈,到了下巴那里,不会造成意外呛水。
陆逍鸿坐进去后水气明显减少了很多,就像是桶里的水忽然变凉了一般。
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木桶里的水突然开始沸腾了起来,像是再次被煮开了一样,“咕嘟嘟”的冒着泡泡。
水面上氤氲的白色雾气也慢慢变成了黑色,发出刺鼻的气味。
紧接着,陆逍鸿紧闭着的眼皮开始不停的颤动着,像是想要睁开眼睛一样,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像是在承受则巨大的痛苦一般。
“陆逍鸿!”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伸出手去,想要伸进水中去握住他的手。
“不要碰那些水!现在水中有含有剧毒!”
站在我身边的郝敬德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开口道:“这是正常的过程,蛊虫被全部激活的时候他会承受极大的痛苦。
但是过程不会很长,最多一个时辰,那些蛊虫吸收了草药的药力后就会被麻痹,没有什么攻击的能力了。
而且现在他的身体也是最脆弱的时候,大量蛊虫想要突破他的皮肤冲出来,如果有外力碰触,他的皮肤就会立即破溃出口子。”
郝敬德说话的功夫,陆逍鸿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不仅眼皮剧烈的颤抖着,就连脸上的皮肤也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一块块皮肤鼓了起来又凹下去,肉眼可见大量虫子在他的皮肤下爬动的痕迹。
陆逍鸿的喉咙里开始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低沉的呜咽如同一只受伤的兽,但他的眼睛却又不管怎样努力都无法睁开彻底醒过来。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望着陆逍鸿痛苦的样子,心疼得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萝月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了我身边,紧紧抱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声的安慰着:“姐姐,没事了,郝大叔刚刚不是说了吗,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陆逍鸿的痛苦好像永无止境一般,我却只能无力的站在一边干看着,什么也帮不上,甚至连握住他的手都不能。
大概过了很久,又大概才不过一小会儿,有一些细小的黑色虫子慢慢的从陆逍鸿的鼻孔和耳朵里爬了出来,落进了木桶里。
紧接着又有更多的虫子从他的耳朵和鼻孔里落了出来,甚至还有些虫子从他紧闭的眼睛缝隙里慢慢爬了出来。
不过一小会儿,那些木桶里就漂浮着一层虫子的尸体。
随着越来越多的虫子钻出来,陆逍鸿闷哼的声音也渐渐停止了,眉头也渐渐开始舒展开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就连他原本如同金纸一样的脸色,也变成了稍稍正常一些的惨白色。
“快要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冬子那小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郝敬德抬手看了看时间,转身要出去。
院子里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很快楼下传来冬子进屋的声音和上楼的声音。
“师父,我回来了!”郝敬德拉开卧室的门,冬子扛着一大袋子冰块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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