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长剑指地,对着宋清山大声说道:“宋师叔,今日你我一战,便决定这华山掌门的归属了。弟子此战必胜!师叔如不想受伤,趁早认输吧!”
宋清山缓缓抽出长剑,盯着岳不群,心中非常后悔。
如果早知最后还是免不了要与岳不群一战,那他何必那么大费周章的给岳不群制造障碍呢?
可是刘清柏答应串联剑宗弟子支持他登上掌门之位,给了他一个虚假的希望。
为了达成这个愿望,他先是暴露了党羽单清风,接着又暴露另一个党羽了周清平,就连用来拿捏岳不群的把柄也被他当众抛了出来。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做了无用功,单清风和周清平全都拜在了岳不群的手下,就连用来拿捏岳不群的把柄也被郑玄机和岳不群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那岳不群的反手一击,更是让他狼狈异常。
这些动作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一步一步成全了岳不全的威名。
如今岳不群携一股横压华山之势站上自己的对面,气势如虹。
自己这方却一败再败,颓势尽显。关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岳不群他打不过呀!
宋清山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自己与岳不群应该还是有差距的。
但如果自己突然展露自己的全部实力,使出“辟邪剑法”,出其不意之下或许能够击败岳不群。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使出“辟邪剑法”,就等于是自承和张清柳一伙。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会使出“辟邪剑法”的。
唯一的希望便在刘清柏身上。如果他率领剑宗弟子坚定的站到他这一边,即使他宋清山使出“辟邪剑法”也无所谓。
到时候如果谁敢出言反对,一并做掉便是。现在的症结就是,剑宗有多少人能跟着刘清柏一起站到他这边?
刘清柏仿佛猜到了宋清山心中所想,对着他点了点头。大喝道:“剑宗师弟们!给宋师弟加油打气!”
剑宗弟子轰然应诺,纷纷给宋清山加油打气起来。
关清松对刘清柏道:“刘师兄,你还是支持宋清山吗?那岳不群说的不错,这宋清山身上疑点颇多,师兄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才好。”
刘清柏奇怪的看着他说道:“师兄当然支持宋师弟了!岳不群所说全是胡说八道,可曾有半点证据?那个故事就是一些惑乱人心的话语罢了,做不得真,师弟莫要想多了。
关清松摇摇头,喃喃的说道:“老关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宋清山一定不会这么干净!师兄既然要支持他,老关勉强不了你,不过老关还是看岳不群顺眼一点。”
他对着剑宗众人大喊一声道:“还有没有支持岳师侄的?和老关我一起站到那边去啊!”
众人鄙夷的看着他,说道:“关师兄,你要过去便自行过去,拉我们去做甚?我们全都听刘师兄的,刘师兄让我们支持谁,我们便支持谁!”
关清松摇摇头,一边向岳不群那边走一边说道:“老关这直觉这回不简单,刘师兄把你们都带坑里去了。”
众人闻言,全都对关清松怒目而视。
宋清山听到此处,心中大石放下,看来这刘清柏还是比较给力的。除了一个关清松,其他剑宗门人一个没跑,全都被刘清柏捏在手里。
如今他带着剑宗众人站在自己这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输了。
那边就一个岳不群,郑玄机看样子只剩了一口气儿,剩下的宁夫人和何清云、关清松等三人只不过是一盘菜罢了。
想到这里,他持剑在手,微笑着对着岳不群说道:“岳师侄,你武功高强,以一己之力便能横压我华山派全派。”
“但掌门之位可不是武功高强辩便能胜任的。宋某虽然不才,却是不能让掌门之位落入你的手中。”
“你要取得这个掌门,便先将宋某打倒吧!”
身后的剑宗众弟子听宋清山说的正气凛然,全都欢呼起来。
反观岳不群那边,给他加油的只有宁夫人、何清云和关清松等人,声势大为不如。
岳不群道:“师叔,你全然不听师侄的解释,三番两次地向弟子身上泼脏水,实在是过分了点。”
“须知泥人也有三分火性。此次师侄可不会手下留情,师叔可要小心了!”
宋清山长啸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试看今日究竟鹿死谁手!”
他神情一整,左手食中二指并拢,举过头听,捏了个剑诀,右手长剑前伸,对着岳不群,浑身法度森严,一副宗师气派。
剑宗诸人顿时大为振奋。瞧不出来,这宋清山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个架势一摆出来,一股绝顶高手的气势扑面而来。
岳不群也有些惊奇,这宋清山看来隐藏了不少本事。
他也不甚在意,对着宋清山说道:“师叔,请吧!”
宋清山不再答话,当胸一剑刺了过去。岳不群伸剑隔开,双剑相交,“咔”的一声响,两人手腕微麻。
宋清山左手顺势一掌击出,岳不群翻掌迎上。“啪”的一声,两人双掌相交。宋清山脸上紫气大盛,借岳不群一掌之力,飘然而退。
岳不群更加吃惊,他方才有心给宋清山一个下马威,刚才那掌用出了八成力气,没想到宋清山毫发无伤。
而且他手掌上隐隐传来一股反震之力,显然那宋清山也是行有余力,并未尽全力。
宋清山如此内功修为,比之宁清侠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岳不群大赞道:“宋师叔,好内力!”
宋清山“哼”了一声说道:“岳师侄,你也不赖啊!”
他方才一掌使出了八成修为,虽然还是被岳不群一掌击退,但这一掌已经试出了岳不群的深浅。
显然内功修为这方面,宋清山还是稍有不如,但差距却是甚小。
岳不清不在搭话,停剑直刺宋清山。宋清山使出华山派“养吾剑法”与岳不群周旋。
华山派“养吾剑法”之意取自《孟子》“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一句。
此路剑法接近儒家,内外兼修,攻守兼备,是一门破绽极少的剑法。
此剑法中的每招剑法,便是携堂堂之势,攻敌所必救。此路剑法气和剑势,剑随势走,端的是厉害非常。在宋清山手中使来,更显威力。
岳不群身为气宗弟子,自是对此路剑法十分熟悉。
当下他展开“独孤九剑”与宋清山对攻起来。“独孤九剑”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法,宋清山没出几招,便感处处受制,他剑势一变,用出了“希夷剑”。
《老子》云:“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这华山派的“希夷剑”本就是自全真教传下来的道家一脉的剑术,《老子》中有云:“大音无声,大象无形”便是这路剑法最好的注解。
此路剑法无声无息,无相无形,是华山派至高剑术之一。宋清山用这路剑法应对岳不群,堪堪抵住。
岳不群自然也学过此路剑法,虽说此路剑法号称无声无形,但终归是有迹可循,岳不群循迹攻其破绽,过不几合,宋清山又落了下风。
宋清山见势不妙,又换了一路剑法,但无论他换了何等精妙的剑法,在岳不群的“独孤九剑”之下,几招一过,便立时落于下风。
两人翻翻滚滚拆解了几十招,岳不群剑势纵横,攻势占了八成,宋清山疲于招架,仅占两成攻势。他被岳不群渐渐逼着退向了思过崖石壁,眼看就要无路可退了。
刘清柏带领着剑宗弟子大声给宋清山加油打气,声势浩大。
正斗间,岳不群一剑刺去,宋清山后退一步,背心已然靠上了石壁,再无后退的空间了。
岳不群得理不饶人,剑刃颤动,嗡嗡有声,瞬间便将宋清山上半身笼罩在剑光之下,正是华山剑法中的一招“有凤来仪”,此招用在这里,却有奇效。
宋清山背靠石壁,左支右绌,似是抵挡不住。
突然间,宋清山剑法大变,剑刃忽伸忽缩,招式诡奇绝伦,一剑将岳不群击退了开去。
华山弟子大感诧异,此剑法看上去有些熟悉,他们仿佛在哪里见过,纷纷问道:“这路剑法怎的好生眼熟,莫不是在哪里见过?”
关清松面容铁青,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道:“张清柳!‘辟邪剑法’!”
郑玄机和刘清柏见宋清山使出的剑法迅捷诡异,与华山派剑法大相径庭,却与之前张清柳的剑法一模一样,正是“辟邪剑法”!
两人心中大石落地,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道:“布局了这么久,此刻终于将这宋清山的底牌全都给逼了出来!”
但见宋清山突然猱身而上,主动进攻,他手中长剑颤动,迅捷刺出,攻势凌厉之极。转瞬间岳不群便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他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看似向东,其实往西,出手之奇之快,更是匪夷所思。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均瞧出这宋清山所使的剑法与那日张清柳的剑法如出一撤。
剑宗弟子尽皆沉默不语,自赵玄成逝去之后,风清扬又不管事,刘清柏便是他们的首领。刘清柏没有发话前,他们自然不会多言语一个字。
却见岳不群伸出长剑,轻轻巧巧便化解了宋清山这必杀一剑。
宋清山谋划了许久的一记杀招,被岳不群轻轻巧巧的化解,难过的只欲吐血。
他仗剑大喝道:“好小子,原来你早有准备!”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弟子既然知道你有可能是和那张清柳一伙,弟子怎么会不做准备?宋师叔,可还记得刚才所发那个奇怪的誓言吗?”
宋清山略一回想,便明白岳不群发那古怪誓言的意思了。这岳不群用那誓言来试探自己究竟是否练习了“辟邪剑法”,可恨自己一时不查,发誓发得太快,被他看出来虚实。
他狠狠的道:“好个奸猾的小子,如此工于心计!”
关清松大喝道:“宋清山!你怎得会使这‘辟邪剑法’!”
“辟邪剑法”大名鼎鼎,虽然自岳不群归入华山,但“辟邪剑法”最后如何处置的却无人知晓,众人只道郑玄机收藏起来了,却从没想过“辟邪剑法”在风清扬的手上。
宋清山轻描淡写的道:“‘辟邪剑法’已归入华山,宋某会此剑法是很稀奇的事情吗?”
他不待关清松反应过来,对着刘清柏大喝道:“刘师兄!事态危急!莫要忘了昨晚约定之事!”
“刘清柏?”众人顿时被宋清山这句话吸引了过去,都向着刘清柏看了过去。
但见刘清柏微微一笑,说道:“昨晚?昨晚刘某自在自家睡觉,又怎么和你约定什么事情!”
宋清山闻言大怒,这刘清柏是他最后的指望,他一反水,今日他是彻底的万劫不复了。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这许多人在场,厉声喝道:“刘清柏!你竟然反水,莫忘了你在思过崖听到了什么!宁清侠和风清扬内斗之事,也有你的一份!”
刘清柏掏掏耳朵,说道:“宋清山,失去掌门之位,莫不是失心疯了?胡乱攀咬人!刘某听到什么了?”
宋清山一字一顿的道:“昨日思过崖上,宁清侠对着郑玄机自承杀害了王玄锋师叔,你莫非忘记了吗!这也是风师弟选择和宁清侠同归于尽的原因!”
华山派众人一听,全都哗然,听上去如此离谱的消息,却恰恰能解释宁清侠和风清扬为什么会突然同归于尽!看上去居然像是真的!
“宋师弟好一张利口,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就在此时,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山石洞里传来。
一人大步流星,从后山石洞里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有另外两人,一人一副夜行人打扮,反剪双手,被另一人押着走了过来。
众人定睛一看,前面那个浓眉深目,须髯如戟,不是宁清侠是谁?
后面那人青衣长剑,身量高挑,正是风清扬无疑。
中间那人黑衣黑裤,身材中等,赫然又是一个宋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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