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个道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龙羽诚将在中学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这段文言文搬出来,与卡尔兄弟一同共勉之。
这个好兄弟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龙羽诚又耐心的做了一次详细地翻译。
令人意外的是,卡尔用“能当饭吃吗?”这几个字概括了自己的领悟。
所以,找事情做,赚钱钱才是目前的大任。
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看见有一大户人家招苦力的。
搬柴禾,小山那么高一堆的柴禾。
二十个铜板的薪资,免费住一晚,包吃三餐。
得了!就它了。
问题有一节,只出力,不用动脑子的工作很抢手。
来应聘的人有好几拨。
其中一拨人为了揽下这份临时工作,拍拍胸膛就自降薪资:“十八个铜板我们包下。”
大户人家的主人听了心里美滋滋,表面上却是左右为难的样子。
另一拨人见户主没有立刻答应,狠狠心,快人快语:“给十六个铜板我们就可以。”
大户人家的主人听了心里乐滋滋,一脸为难的说:“这个……这个……恐怕……”
他一直拖着不把话说完,就是留时间给下一拨人。
得了!反正大家都是抢,第三拨人咬咬牙,一跺脚,大声吼吼:“我们就要十三个铜板,看谁还敢跟我们抢!”
饿疯了的卡尔气哼哼的说:“我就要十个铜板!”
“!!!???”三拨人都愣了。
这么一大堆的柴禾才要十个铜板,不是傻子,就是有病。
那三拨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大户人家的主人才不管有病没病,他心里偷偷乐得欢。
这份工作不费吹灰之力揽下了,接下来就是把柴禾搬进后院。
以两人的实力,搬这一大堆柴禾并不是难事。
只要愿意,卡尔一次就能抗八捆柴禾。
但他俩没有那样做,因为他俩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那三餐饱饭和住一宿,对于饿得肚子咕咕叫的人很有吸引力。
所以,两人和普通人一样,一捆一捆的将柴禾扛进后院。
到了将近天黑,柴禾刚好搬走一半。
今天就到此了,明天再搬一个早上就可以搬完。
吃晚饭的时候,大户人家的主人眼都直了。
卡尔整整吃了五个人的饭量。
第二天早上,大户人家的主人发现卡尔把床铺压烂了。
所以,就不打算再付给工钱。
卡尔和龙羽诚很生气,他俩做了一件令这家主人意想不到的事。
两人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把后院的柴禾全搬到了一里外的地方。
这家主人终于知道,请的这两个人不好惹。
龙羽诚和卡尔才不管这家主人呆若木鸡的表情,他俩大摇大摆的离开。
走得潇洒,只是一时爽。
饿肚子的时候,喝凉水都不顶用。
龙羽诚想不明白,为何最近运气差了?
卡尔也想不明白,认了一个大哥后,怎么会越混越惨呢?
但他俩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彼此抱怨。
必需得找事做才行。
最好是那种临时的,来钱又快的职业。
卡尔一拍大腿,一乍呼,他想起了一个很有钱途的职业,那就是――劫道!
“凭咱俩的本事,足能吓跑十条街的人!”
卡尔不是吹牛,以两人的实力,劫个道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劫道’这种想法,压根就没有在龙羽诚的脑海里出现过。
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捕快,知法犯法是罪加一等,万一被人认出,可就一世英名付诸东流了。
“你哪来的一世英名?”卡尔撇着嘴问。
“对呀!”
经好兄弟这么一提醒,龙羽诚知道自己‘英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一世’就谈不上了。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劫道终究还是犯法的事情。
“劫为富不仁的人不就行了吗?”卡尔不得不把目标范围收缩。
“对呀!”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之前那八个土匪就是立有三大原则来劫道的。
自己也可以立个三大原则,把劫到的钱财,七成散给穷苦人家,三成留给自己用就行了。
但龙羽诚还是自我保证,就劫一次道,下不为例。
两兄弟终于达成一致的想法。
受到三大原则的约束,就不得不物色目标了。
两人蹲在县城一处的水井旁喝着凉水,两双眼睛盯着过往的行人。
一辆马车经过,车上装满一大堆的货物。
是做小买卖的商贩。
小商贩奔波劳碌,出来一趟也挣不了多少钱,而且人家也不是什么恶人。
这就不能打劫了。
两个老农各挑一担菜经过。
农民伯伯起早贪黑的不容易,一年到头也积攒不了多少银子。
这不但不能打劫,如果老农摔倒了,还应该过去热情帮助。
一个书生和一个挑着箱子的书童经过。
读书人费脑又费心,寒窗苦读,熬一辈子也不一定考得取功名。
这种人只能敬佩,绝不能打劫。
一对穿着讲究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的两口子打这里经过。
咦――?这好像是一首歌耶!龙羽诚不禁一笑。
卡尔会错了意,就问:“大哥,劫吗?”
怎么可能!
人家两口子幸福美满的样子,高高兴兴的回娘家,谁敢劫就跟谁急。
龙羽诚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一对出殡的队伍经过。
两个人撒引路纸钱,两个人烧鞭炮。
孙女扛引魂幡,孙子扛条凳。
次子手持哭丧棒,长子拖亡灵遗像。
大者一身孝衣,小者一方孝巾,朋友和一般亲戚手臂上绑着一根白布条。
目测这个队伍足有两百人以上。
那棺材真大,黑漆漆,油光铮亮,竟然用二十四人来抬。
一看就知道是好木料,而且是整块的大木头,可值钱了。
特别那像框,白花花,亮闪闪,是用银子做的,值好些钱了。
还有那长孙胸前挂着的两个圆罐子,浮雕栩栩如生,也是银子做的,更值钱了。
出殡队伍经过大街,把赶集的人都吓得惊慌躲避。
真可恶!
卯时出殡不行吗?
非要挑什么好时辰,看把别人吓得一个个窃窃私语。
两兄弟狠狠心,咬咬牙,果断地拒绝打劫这伙人。
有五个地痞经过,竟然沿街用言语调戏妇女。
这种人虽然是小恶,但对风气影响非常大,必须得惩戒一番。
两兄弟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下一秒,两兄弟又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大冷天,五个地痞一个个衣服单薄,都是弹棉花的样子走路。
这种人要是有钱,两兄弟敢把名字倒过来写。
又过去好几波人,都是不符合三大原则的条件。
“大哥,我都上了十趟茅房了,到底什么样的目标才可以下手?”卡尔有气无力的问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打住!打住!”
卡尔急忙阻止了要往下念经的大哥,他翻着白眼气哼哼的说:“少来这套,搞点实在的。”
忽然,一阵滚滚如雷的马蹄声传来。
远远望去,灰尘漫天,看不清楚是什么来路的人。
到得近一些方才看清楚。
一辆由五匹健马拉着的枣红色四个轮子的大马车,正疾驰而来。
车箱顶镶银嵌玉,整个车箱雕梁画栋,窗帘珠坠,下端挂着小小铃铛晃荡得声声悦耳。
车箱足够大,放铺大床在里面,也不用担心人多没地方坐。
一眼就能看出,车箱里的主人非富即贵。
马车后跟随着二十骑,乘骑者一个个青巾束发,穿着长袖劲装短打,腰悬雁翎刀。
看这二十个人,年纪都在二十多岁左右,每一个都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表情。
马车左边跟着一骑,乘骑者结巾束头,穿着一袭白袍,脚穿白靴,背背利剑。
此人三十岁左右,身材适中,面白如玉,八字眉,两眼有神,高鼻梁,薄嘴唇,这长像也算得上英俊。
龙羽诚不认识此人,但卡尔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疾风快剑’――封太白。
封太白在五年前已是一流高手,没想到竟然做了别人的保镖。
马车右边也跟随着一骑,乘骑者雷巾束头,穿着一袭黑袍,脚穿黑色长筒软底靴,腰佩刀器。
此人四十岁左右,身材偏瘦,淡眉,细眼,小鼻梁,薄嘴唇,一张脸青紫青紫的毫无表情,就好像有人欠他一百万两黄金似的。
此人不但卡尔认识,连龙羽诚也认得出他是‘冷面无情’――东方青。
东方青,十年前在杀手排行榜是排在第三十名。
而最近几年在江湖不见其踪迹,原来是做了别人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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