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看见了,就是被荆棘挡着,看不太清楚。
没关系,找棵大点的树,最好是即隐蔽又舒适的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要有多清楚就有多清楚。
左上角就有一棵。
小走几步到大树下,脚尖一点,人就轻飘飘接近垂直线的上升。
瞧准时机,眼明手快,两手就抱住了大树杆。
再来一个旋身靠坐,龙羽诚的两条腿就伸直搭在一根大树叉上。
看别人打架,就要舒舒服服的慢慢看。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犯不着现在下去打打杀杀的抓人。
等他们拼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下去大喝一声:“大胆的贼人!见本差爷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样子即威风,又神气,而且还省力。
影视剧那种坏人还生龙活虎时候,英雄好汉就下去拼个你死我活要不得。
落个身残志坚,领那点微不足道的奖赏,根本就不够伤残人士养老。
正面人物也不一定要光明正大,偶尔做个黄雀在后还是很必要的。
龙羽诚用手将眼前的树枝轻轻地往下压。
就见,陇南双溪被六人围在中央。
很显然,他们是想联合抢金菩萨。
不过,刀疤三熊也时刻提防着边塞三残。
而边塞三残更留神着刀疤三熊的一举一动。
金菩萨在游上溪的手上。
看见这金菩萨,龙羽诚不由得暗叫:“哇噻!好大一尊金菩萨!”
这金菩萨雕刻得精妙绝伦,黄橙橙,金灿灿,闪闪发光,足有一尺高。
这些人还在动嘴皮子互相骂个不休,似乎不把所有的粗口话骂个遍,就绝不打算动手的意思。
太令人失望,成名的人物竟然学起泼妇骂街。
龙羽诚暗恼:“你们倒是打起来呀!”
这些人还是没有动手开打。
龙羽诚心说:“算了,我闭闭眼,先想想这金菩萨如何处理。”
如果他们都死了,自己去报个案,金菩萨不上交也是可以的。
如果他们还有活的,自己突然出手,手起刀落咔咔咔,留活口似乎也没那个必要。
问题是,自己是官差,不能这样子做。
更重要的是,这金菩萨是隆家寨的,自己连问都不问人家就据为己有,很是不妥。
咦~!有了。
龙羽诚暗笑:“我把金菩萨揣在怀里,去隆家寨的门前站个把时辰。
如果有人问,就把金菩萨还给人家。
如果没有人来问,那就说明人家不要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
好主意!
隆家寨的人不会闲得蛋疼问一个路人,路人不会傻到没边,把一件金菩萨拿出来显摆。
他这样想入非非,竟忘了下面的八个人。
待睁开眼时,八个人不见了。
“哎哟!”一声暗叫。
举目远眺,就见远处有人影闪动。
龙羽诚急忙站起,身形一动,跃出就展开了草上飞的轻功。
嗖嗖嗖的几个起落,再落下时,人跟丢了。
只见,前面的树林有一条小路,路上有血迹斑斑。
看来这些人是一边打一边跑。
他沿着小路追了进去,只片刻工夫,就看见左边不远处的一棵树杈上挂着一俱尸体。
楚杨的双脚还在晃动,两只手垂着轻轻的晃摆。
胸口是致命伤,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兵器掉在树底下,地上一大片血染湿了泥土和枯叶。
他死的很惨。
还剩七个!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继续向前追。
不一会,龙羽诚又看见一俱尸体躺在右边不远处的地上。
看脸就知道死的是王魁。
像死鱼的两个眼珠暴凸,有种死不瞑目的意思。
致命伤在左右胸,他两手还在死死捂着胸部,鲜血从指缝中不停的渗出来。
看得出,他死的时候很痛苦,从脚下蹬出的痕迹,就知道经过了短暂的挣扎。
死就死了吧,反正你们这些人迟早都会死。
还剩下六个人!
龙羽诚快步向前追。
片刻之后,他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四间房子的宅院。
宅院里传来了兵器交加声。
一下子,又传来好几声惨叫。
下一刻,宅院里已毫无声响。
都死了?
即便不都死,恐怕也是没几个活的。
龙羽诚两个箭跃到得院墙外,又旱地拔葱般上了墙头。
就见,院中一片惨象。
左边躺在地上的是王猛和楚刚,这两个人手捂着咽喉,腿还在微微的抽搐。
右边是游夏溪和楚樑抱成一团,已是一动不动。
两个人身体的地上好大一摊血,也不知致命伤在何处。
一间房子的门已被撞碎,王壮死在了门外的地上。
游上溪似乎还没死,他趴着地,头微微抬起,眼睛半闭,一只手伸向前,想去勾那掉在地上的金菩萨。
游上溪眼皮向上翻了翻,似乎觉察到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
可他不在乎,视线始终不离开那尊金菩萨。
他再次吃力的去勾那尊金菩萨,可近在咫尺的东西,却好像有十万八千里远一般。
就见,游上溪的头向下一磕,他的手就不再动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却不知道,善必寿老,恶必早亡。”
龙羽诚的感慨似乎是说给死人听的,又像似说给自己听的。
他跳到了院中,紧走几步弯腰正打算捡地上的金菩萨。
就这时,他觉得不对劲。
院子死了那么多人,鲜血到处都是,但却没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反而,这种气味和在三塘县杀鸡宰鸭时的很像。
心里一沉,眉头一皱。
龙羽诚的第一反应,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去拔刀。
就这一刹那,‘死’在地上的人都活了。
王猛拿起他的剑就已快速的出手。
楚刚捡起镖枪,用一种恶虎扑食的动作扑出。
楚樑抓住两杆镖枪就鱼跃而起,并迅速在做抛掷的动作。
游夏溪的兵器似乎本来就在手中藏着,他如一只诈死的四脚蛇,翻身就迅速的滚地攻出。
王壮竟然把剑当刀使,他双手握剑近乎咆哮飞砍。
那眼神凶恶无比,包含着兴奋、贪婪和狡诈。
游上溪的兵器就压在他的身下,他的手一缩就拿到了子午鸳鸯双钺。
跟着,他用一种蛤蟆蹦跃的动作向前扑出。
好快!好狠!
竟然连一声“你中计了”都不说。
可以感觉到,后背有人飞跃而下,并挥动兵器的破空声。
四面包抄,突然袭击,近乎是天衣无缝的杀阵。
死亡的气息令人窒息。
寒光闪闪的兵器让人心惊。
生或死只在一线间。
已是别无选择。
龙羽诚大吼着旋身飞起挥动了雁翎刀,一式‘狂龙旋舞’如风卷残云般激荡着每一件兵器。
可他并不觉得有畅快淋漓的感觉,有的只是毛骨悚然。
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忽略的人。
一个身材魁梧力大无比的人。
一个举着大铁笼子站在房顶上的人。
丁图海已将铁笼子抛了下来,已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龙羽诚总于明白了。
这都是精心设计的阴谋。
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前三拨人负责与自己搭话,目的就是为了套住一个人的好奇心。
马车经过时,丁图海没有与自己搭话,只是生怕铁笼子被发现。
而每一段路留下三匹马,不但是作为‘引路者’,还是为了让自己认为他们不是一路的。
树林里不互相撕打,只是怕露出破绽。
相互没底线的开骂只是为了作戏。
然后,他们就发挥了淋漓尽致的表演。
小路上留下两具‘尸体’,让自己不会产生怀疑。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还是杀阵组成的一部分。
特别那游上溪的戏演得太像了,根本让人无法去产生怀疑。
就这样,自己一步步被引进了陷阱当中。
可这一切都悔之晚矣。
那铁笼子困死一只猛兽都足矣,更何况一个人呢。
现在的龙羽诚唯一的要求就是活着。
他来不及多想,整个人近乎如一块陨石坠地般落下。
在落下的过程中要迅速作出抉择。
往左,往右,往后都要做多余地动作。
铁笼子是不会让自己做这些动作的。
只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游上溪和王壮的方向。
龙羽诚脚尖一碰地就闪电般地趴下。
刀在前,双脚在后。
使足了力气,双脚一蹬地,他的整个人就贴地飞出。
一式‘潜龙飞影挥刀式’快得惊人,迅速削向游上溪和王壮的双脚。
他不惧怕王壮那把剑,也不惧怕游上溪的子午鸳鸯钺。
拿命赌的就是这两个人不敢变成残废。
“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大铁笼砸在地上又发出一阵阵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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