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轻晚的眼眸再次打开,双目因发烧也漫起了雾气,在此刻看向傅则衍时,仿佛盛满了万千柔情。
她撇了撇嘴,声音不大:“阿衍,你以后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卧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傅则衍半阖下眉眼,深色的眸底是还未散去的情绪。而后他双眼微眯,哼出一声讽刺的轻笑:“你这要求挺无理的。”
她做的那些事,哪一点值得他得对她好一点?
放在向轻晚脸颊上的那只手顺势向下,落在她衬衣的扣子上。
傅则衍利索地解开了她的第一粒扣子,随后是第二粒……
躺在床上的小女人又不开心了,她晕晕乎乎的埋怨道:“我都发烧了,你却还想着欺负我……”
第三粒扣子解开后,傅则衍掀开她的一半衬衫,直盯着那处箭伤。
当时他有分寸,所以没下重手,这么看来,确实是只皮外伤,勤上药包扎就好。
“傅则衍,你怎么总是喜欢欺负我!”向轻晚继续不满地说。
一半衬衫又被放回去,盖上了她露在外的皮肤。
傅则衍视线慢悠悠地瞥向她,意味深长:“明知是欺负,还往箭上撞。”
简直是自讨苦吃。
医生说了,向轻晚这烧起很快,退的也会快,不必太过担心。只是今晚,守在床畔的人会麻烦了些。
向轻晚高烧不退,睡觉也不老实,时不时的踢下被子,说点胡话。傅则衍也不离开,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
即便这样,他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始终不踏实。
床边的水倒了一杯又一杯,锅里的粥也喝下去一半。
向轻晚做了一夜的梦,零零碎碎的,甚至还梦见了她十六岁那年遇到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背心,肩膀精壮而黝黑,整个人一看便是常年干重活的。他每次看着她时,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屑,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在泥石流爆发时,那个少年又坚定地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跑,呵斥一句:“愣着做什么,想死吗!”
于是,在即将坍塌的房屋里,她抬头能看见的,是少年瘦弱而有力的背影。低头看过去的,是紧紧握住的两只手。
她就这样随着他,奔向光。
身体一动,向轻晚猛然睁开了眼。
本正在房间收拾的保姆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跑了过去,说:“傅太太,您可算是醒了,现在都中午十二点多了,您要是再不醒,我待会儿就给医生打电话了!”
“傅则衍……”向轻晚四处看看,焦急地问:“傅先生呢?”
“傅先生?”保姆很是疑惑,“我并不清楚傅先生在哪儿啊。”
“他是不是来过?”身上的热虽然降下去了,但是向轻晚此时依然头晕的厉害。她晃了晃头,分明记得傅则衍就在自己身边的啊。
“没有啊,这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谁唤您过来的?”
“是傅先生的齐管家叫我来的。齐管家说昨天您父亲给您做了粥,但是送不进来,所以是齐管家给拿进来的。他进来后才发现您高烧,第一时间您请了医生,这不,今天一大早的又让我过来照顾你吗,也好等你醒来给你做饭。”保姆慢慢解释。
向轻晚本坐直的身子又弯了下去,她失落极了。
原来……昨天是自己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并不是傅则衍在照顾她啊。
可是,傅则衍存在时的气息明明那么真实,连说话带刺的语调都……
想到这里,向轻晚拿起手机就给傅则衍打电话。
电话那边接通了,向晚轻直接问:“阿衍,昨夜我发烧,是不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的?”
“向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傅则衍的手机号,但说话的却是叶若歆。
“怎么是……你?”向轻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端的叶若歆半讽刺道:“向小姐是不是烧糊涂了,阿衍的手机,我接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是啊……
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叶若歆巴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傅则衍的身上,此时接他的电话也不奇怪。
向轻晚自我安慰着,调整好情绪继续问:“我找阿衍有事要问,劳烦叶小姐把电话交给他。”
“问什么,问昨夜是不是在你身边的是不是阿衍?”叶若歆觉得好笑,“你可能并不了解阿衍的行程,从岛上回来之后,他直接去了f市,而且……是和我一起。所以他怎么可能去找你呢?”
傅则衍没在舜洲,竟然去了f市?
向轻晚本要质疑,叶若歆又补充:“这件事向小姐大可去问集团里的任何一个人,董事长去了f市项目这件事,怕是没人不知道吧。”
就连随便一名普通的员工都知道傅则衍的事情,而向轻晚却完全不知。
叶若歆嘲笑意味更甚:“既然向小姐发烧了,就好好待在家里养着,别胡思乱想为好。”
胡思乱想这个词用得还算是隐晦,向轻晚怎么不知叶若歆其实是在讽刺她:
自作多情。
手机被向轻晚放在原本的地方,她低头呆滞的望着地板。
也是,傅则衍厌恶她,躲着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来关心她?
更何况,他一直远在f市。
原来,昨夜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美梦。
f市,会议大楼内。
“叶小姐,您用完董事长的手机了吗?”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傅则衍的秘书许今走进来问。
此时叶若歆站在窗边,背对着门,闻言她立马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手机递上前去:“用好了,谢谢。”
其实她也是昨天下午才听说傅则衍去了f市考察项目,她想着既然远离舜洲,傅家老爷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和傅则衍待在一起,总能让感情迅速升温。
所以,她是今天早上七点到的f市,下了飞机便直奔着傅则衍住的酒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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