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闪着微光的林子里,向轻晚就站在那儿。
她闭着眼睛,双手捧着那片许愿叶,放在唇边不知说着什么。
林中光亮洒下,映在她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她低眉顺眼的,倒是像个乖巧的小姑娘。
看来,她还是不忘许一些无聊的愿望。
“阿衍,我好了。”叶若歆来到傅则衍身边,轻快道。
这一声阿衍,让向轻晚瞬间打开双眼,她这才发现原来傅则衍和叶若歆也在这里。
“那不是……向小姐吗?”叶若歆也发现了,她的手很自然的搭在傅则衍的胳膊上,挑衅的对上向轻晚的视线。
向轻晚僵在了原地。
“我们走吧。”傅则衍开口。
叶若歆将傅则衍挽的更紧了,她俏皮地对傅则衍说:“阿衍,愿望我许下了,你可别忘记了当初对我的句句承诺啊。更别忘记了我躺在病床上时你对我说的话。我可是每一个字都记下了呢!”
这句话,无疑提醒了傅则衍。
当初叶若歆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时,他曾一次次尝试唤醒她,他说:“不仅是向轻晚的错,更是我的错。若歆,等你醒了,我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傅则衍的步子忽然变的沉了,仿佛迈上的每一步都得再用些气力。
在他带着叶若歆与向轻晚擦肩时,他停了下来,对向轻晚说了一句:“编号1220叶子的心愿,我听见了。”
向轻晚猛然抬头,睫毛微颤:“阿衍……”
他是在告诉她,他听见了她的心愿吗……
傅则衍低头扫过叶若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说:“向轻晚,我找到了。”
找到了属于他的岸。
向轻晚脚步向后一退,身子险些没站稳。
此时分明月白风清,但她耳边却听到了一声雷鸣,随后心里下起了大雨。
“没办法啊,阿衍快乐就好。那就愿阿衍遇到良人,美满顺遂。”向轻晚又想起了她说过的那句话。
可是啊……
可是他遇到的算什么良人啊!
因为傅老爷子身体不适,傅家的聚会很快结束,向轻晚回到了天銮首府便发起了烧。
“咳咳……咳咳咳!”空荡荡的房间里,向轻晚咳的厉害。
她以为只是小感冒而已,喝了药便跑去床上睡了一觉。到了下午,卧室里的手机响了,是向轻晚的父亲向开立打来的。
她睁开眼,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才觉天旋地转,浑身热的大汗淋漓,连喘息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她这时发现,自己似乎烧得更厉害了。
“爸……”向轻晚艰难地接起电话,开口唤道。
“从岛上回来了对吧?这两天玩的如何啊?”向开立关心地问。
“玩的很开心……”向轻晚提高分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很多时候,她不想让父亲太担心,所以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
“开心就好,对了,我听说叶若歆醒了,则衍那边没受影响吧?”
说到这里,向轻晚更难受了。
她多想告诉自己的爸爸,傅则衍从未正眼瞧她一眼,叶若歆醒来之后更是处处找她麻烦。甚至……她和傅则衍差点离了婚。
她不开心,每天都受尽了委屈。
可是这些话吐不出来,只能悉数咽下,换成:“没有,阿衍对我很好的。”
电话那头是向开立爽快的笑声:“我向开立的女儿,走到哪里都是珍宝,谁不想对我女儿好啊?”
他又说:“你现在过的好,爸爸心里就踏实了。当年向家上下极力把你送进傅家,想要通过联姻来保住家族时,我极为愧疚。我本不想牺牲女儿的幸福……”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向氏企业是您和家里的长辈们耗尽心血而创起的,不管是谁,我都会嫁,况且嫁的人还是喜欢的人,您愧疚什么……咳咳……”向轻晚说的激动了,没忍住而咳了出来。
“怎么了轻轻!你感冒了吗?”向开立焦急地问。
轻轻是向轻晚的小名,向家长辈皆这么唤她。
向轻晚解释:“没事,就是在岛上吹了风,有点着凉而已。”
“吃药了吗,你等着啊,我现在过去看看你!”
“不用!”她连忙阻止,“家里佣人都在呢,而且则衍去给我做饭了,您就不用过来了。”
她身上还有伤口,这副狼狈的样子,着实不应该让向开立看见。
既然身边有这么多人照顾,尤其还有傅则衍,向开立自然放心了。
挂断电话后,向轻晚再次软绵绵地倒在床上。她想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但手完全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挣扎几下,她呼吸越来越沉重,最终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至于傅则衍那边,他从小岛上回来之后,便坐上飞机去f市谈项目了。
此时在f市江边的顶层餐厅里,傅则衍正在和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用餐。在酒桌上,生意方可细细谈。
一男人向傅则衍敬酒,言语里满是讨好与试探:“项目交由傅氏集团来负责,我们是相当有信心的。去年蓝鸢集团的项目,足可见傅氏集团的雄厚财力和实力啊!”
男人说这话,是在套傅则衍的底。此话一出,整个酒桌上的人都看似不在意,实则竖耳仔细听着。
傅则衍勾唇,目光沉稳凌厉,略带光泽的黑色衬衫更显现出他那随性的华贵气质。
他慢斯条理地举起酒杯:“与其说财力雄厚,倒不如说傅氏集团投资精准,从不做多亏一分的买卖。”
试探不成,那人只得点头奉承:“傅总言之有理。”
两杯轻轻相碰,傅则衍轻抿一口红酒。在他放下杯子之后,桌上的手机响了。
“爸。”傅则衍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这声“爸”,叫的是向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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