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羽涅和落葵望着身前不远处的墨故渊,两人相对无言,只得在一旁静静观望。
前方,墨故渊在二人未到之前,便替老者简单疗伤了几番,再听闻那老妇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墨故渊与其交谈才发现此人正是汲清的姥姥。
通过她口中所说,仙妖两界此次为了争夺发鸠归属,抉择是那乾坤塔,可如今乾坤塔已然在自己手中,那仙妖两界若没能寻得,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发鸠之岛陷入危境,甚至连汲清一族都要受到牵连?墨故渊不论如何也不愿如此。
半响,许是见墨故渊站立在原地发呆,后方羽涅瞧的着急,当下不禁开口说道“墨故渊你干啥呢,这人也是你认识的朋友不成?”
闻言,墨故渊转首苦笑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过来,口中朝羽涅说道“这是我一位极为重要朋友的亲人,如今发鸠深陷囫囵,仙妖两界此刻正为了乾坤塔而大打出手,而这位前辈先前被人偷袭受伤,我们......”墨故渊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渐渐停了下来。
“所以呢?你想帮他们?”羽涅顺口问道。
“当初若不是汲清带我寻至发鸠,恐怕如今我还浪迹在沧海之内,更别说能取得乾坤塔。如今她有危险,我不能不管,羽涅,这乾坤塔你且先行带回去将鱼姑娘救醒,我得去下彩云。!”墨故渊静静说道。
言罢,自怀中将乾坤塔取出递向羽涅,身旁,那老人望着那尊宝塔,眼神忽而一阵恍惚,另一旁的落葵却是好奇的打量了几眼,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乾坤塔怎的突然就到了墨故渊手中。
“这次仙妖两界共进来多少人?”羽涅抬首好奇问道。
“仙界四人,妖界两人。”
“很厉害?”
墨故渊不解看向羽涅,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此番入这发鸠之内人数,应是仙妖两界各门各派的佼佼之辈。”
“那你还装什么高手,还想独自一人去抗衡仙妖两界不成?既然那是你很重要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哪有袖手旁观的,我随你一同前去。”羽涅大手一挥,豪气云天道。
“可是...鱼姑娘那边还等着我们回去...”墨故渊急声道。
“诶,既然眼下乾坤塔都到手了,潺潺身边又有那死胖子在照应,出不了什么意外,晚点不碍事。”羽涅无所谓笑道。
墨故渊嘴角抽了抽,对羽涅有些无语,正想劝住他,谁知羽涅已是自顾俯下身,朝那盘腿养伤的老妇问道“喂,你知道路不?”
墨故渊抬手扶额,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此人。
老妇敛眸,轻轻瞥了一眼过去,不愿搭理。
羽涅吃了个哑巴亏,讪讪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道“还是你来吧,我随你一同前去,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墨故渊明白羽涅肯定不会答应让自己一人前往,当下也就作罢。
朝老妇微微欠身说道“前辈,如今仙妖两界之人已经入得那彩云涧内,汲清于我有恩,我断然不能管,还望前辈能准许我等一同入内。”
老妇望着眼前这脸色刚毅倔强的少年,目光温和,缓缓道“那些人来势汹汹,怕不只是为了争夺此次发鸠归属,其中凶险你可曾考量?”
墨故渊没有丝毫犹豫,认真道“不管任何凶险,我都要去。”
老妇细细望着眼前人,脸色安详,见那少年神色没有半分动摇,不禁有些感触,汲清此番外出,倒是难得遇见这样的人。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老妇缓缓说道。
“可前辈你的伤势......”
“无妨,如今汲清紫苏她们还在彩云涧内,我虽布下防御结界,可难怕也终究会有意外,彩云涧我比你们熟,等到之后我们在见机行事。”老者沉吟道。
几人相视一眼,目前事情紧迫,也明白老人言之有理,当下整顿几番,由老者率先带头,三人一猴紧随而去。
攀岩飞上,老者忽然转首望向远方,目光深锁,依稀可见头顶之上的蓝天白云。除此之外,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阵担忧,出了海外,怕是更加难以招架吧。
彩云涧内,此刻到处一片狼藉,灯盏碎裂,石柱坍塌,早在白歌率先进入之后,便蔓延心神查询此方天地,却不见一人踪影。
他独自搜查乾坤塔的踪迹,可谁知没一会,那仙界几人亦是紧随而至,两方并未有过多交集,既然乾坤塔还未找到,自然也就省去动手的必要,当务之急还是寻得乾坤塔为重。
白歌有意绕开仙界几人,朝彩云涧当中一条小路走去,先前心知感应下,除去洞口平平无奇的府邸,以及四方甬道,唯一让他有些捉摸不透的便是这不起眼的一条小路。
自己心神之下,竟是无法渗透。白歌一手悄然拂过身旁岩石,缓缓朝里走去,随着他渐行渐深,忽感自己好像走入了一条绵绵无期的道路。白歌已是深感不妙,当下稳定心神,开始加速朝前掠去,不知过了多久,白歌呼吸隐隐约约有些急促,脸色苍白,在一处石墩前慢慢停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晦暗,阴狠狠道“这究竟是什么路,为何这么久下来,仍然没有尽头?”
小路两侧,除去始终如一的岩壁之外,便是脚下布满青苔的石板,一路延伸,不见尽头。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障眼法,是否真能将我困住。”白歌一声冷哼,双手摊开,两团青色幽火在其掌中闪现。
白歌高举双手,两团犹如冥火的青色火光刹那冲天而起,在白歌的操控下,不停朝着两侧轰炸而去。尘烟动荡,岩石纷飞,白歌一步一行,身前景象在他的攻势下早已破败不堪。
白歌的声势很快引起仙界几人的察觉,灵陶陶率先朝此方赶来,不远处的子佩和青容亦是奔赴前来。两女正欲朝那小路走近,却是被站在洞口的灵陶陶制止,灵陶陶蹙眉望向深处,道“先别进去,这条路有些古怪。”
两女为之一愣,片刻,子佩开口问道“莫不是那白歌已经寻得乾坤塔,又恰巧遇见守岛之人在争夺打斗不成?”
灵陶陶静观不语,一手作指在双目间拂过,待得其睁眼瞬间,瞳孔间两抹明火闪烁飘忽不定。借着此番秘法,灵陶陶此刻方才看清,竟是那白歌独自一人不知为何正来回迂走,自顾不停施法朝小路前后肆意破坏,莫名其妙。
“这条小路应是被布下某种阵法,那白歌误入其中,此刻进出不得,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半响,灵陶陶看出某些端倪,朝身旁两人说道。
子佩同青容不疑有假,不禁有些佩服灵陶陶,若不是此刻他身在此处,怕是两人也和那白歌一致,早已深陷险境。
白歌一路捣毁而行,随着时间推移,脸色越发狰狞难看,先前所过,再次转首望去,已是恢复如初。且自己一路下来不知走了多久,始终走不到尽头,当下自己亦是明白,怕是走入了某种阵法之中,让自己陷入无穷循环。
白歌深吸一口气,静静站在原地,深埋头颅,不再有任何动作。
许久,只听小路之上猛然爆发一阵地动山摇之势,站在路口外的三人皆是动容,此番动静可谓不小,想不到那白歌竟然能引起如此声势。
“那白歌应是破去了这诡异阵法。”青容看见小路之下一片云烟狼藉,再无先前异样,缓缓说道。
正当青容说完之际,只听洞内一声咆哮,正是那白歌声音传来“交出乾坤塔,不然定当血洗你这彩云涧!”
“灵师兄,是白歌。”子佩出声疾呼道。
灵陶陶蹙眉踌躇,先前还能看见白歌异样,不知为何,那一声爆破之声响起后,自己竟是无法察觉到其中端倪。正欲再打探几番,一旁的子佩早已急不可耐,趁势朝里冲了进去,身后,青容亦是快马追了进去。
身后,灵陶陶一声苦叹,只得步入其中。
三人联袂朝里走去,只是没一会,灵陶陶已是顿感不妙,此方小路不仅可以将自己心识阻挡,还让自己莫名有种力不从心之感。看来先前之势应是那白歌故意使诈,好诱骗自己几人走入其中。
“灵师弟!”感知异样的不仅仅是灵陶陶一人,子佩青容二人同样察觉到不对,当下青容惊呼道。
“不错,应是那白歌先前故意作为,眼下你我尽量保持距离,切不可拉扯太远,这里极为古怪,以免掉落白歌陷进。”灵陶陶冷静说道。
“那该死的家伙,要是让我撞见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子佩在一旁怒喝道。
“哦?想拔了我的皮,我就在这,就看你敢不敢来了。”虚无之中,忽有一声戏略之声响起。
子佩闻言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一道灰烟席卷而来,灵陶陶眼尖,一把抓过子佩肩膀朝旁推开,另一手作爪向那灰烟挡去。
浓烟翻滚,瞬间已是将灵陶陶一手完全覆盖。只见灵陶陶脸色一阵苍白,脚步踉跄摇晃,一旁的青容睁眼望去,大惊失色。
只见灵陶陶隐藏在衣袖之下的右手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白骨生肉皆被那浓烟之中丝丝烟气渗透,不停蒸发。
青容举剑就欲朝那浓烟之上劈下,一旁的灵陶陶此刻突然大声喊道“青容师姐,不可!”
“灵师弟你......”青容诧异,此刻见灵陶陶死死咬着牙关,冷汗淋淋。
白歌偷袭来的诡异突然,又是这般狠辣凌厉,本以为一击必定可以将那子佩重创,谁知一旁的灵陶陶前来相助,也好,先处理这个难缠的,剩下在慢慢收拾。
白歌阴沉一笑,正欲加大攻势,忽觉身体一阵燥热,心中莫名产生一种恐慌,仿佛有什么顺着自己脉络,朝心口夺来。
白歌撇下那股浓烟,飞速朝后退去,只见那灵陶陶此刻正死死盯着自己,而自己留下的那阵灰烟,眼下竟是被灵陶陶牢牢禁锢在上,先前被蚕食夺去的骨肉又层层被其收了回去。
灵陶陶手作爪状狠狠一握,顷刻烟消云散。
“好重的阴气,不愧是神诀殿白歌。”灵陶陶望着眼下一幕,心有余悸道。
“哼,天虹谷灵陶陶看来是我小瞧你了,这等攻势之下竟然还能分出心神反噬于我,真是了不得。”白歌站在远处,阴鸷一笑道。
灵陶陶静静看着白歌,脸色毫无波澜,只是眼中的寒意半点没有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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