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党长久?”羊角山中学的张校长看了看毕业分配派遣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
“是的,校长。”党长久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在大腿上。
“你的名字好特别,有点意思!”张校长喝了一口茶,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这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他希望我幸福,长长久久地幸福。”党长久自豪地说道。
“你真的姓党?”张校长十指相扣放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是的!听爷爷说先辈们是从山东逃难过来的,所以本地姓党的很少。”党长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九月的天还有些热。
张校长递给党长久一把蒲扇,说:“你在师范很优秀呀!还当了学生会副主席。”张校长的身子向前倾了倾,面带微笑地看着党长久。
“那是班主任照顾我,班主任是学校的团委书记,负责团委和学生会,他把我从组织部部长调整为学生会副主席。”党长久挪了挪身子,一直绷着的身体有点累。
“还不是因为你很优秀,不然班主任怎么会这么看重你?”
张校长松开十指相扣的双手,拿起党长久的档案又翻了翻,右手的五指不时地轻扣桌子。
“党长久,下面给你安排工作,初二两个班的英语,兼初二(2)班的班主任。”
“校长,教英语,我恐怕不行,我学的是普师专业。”党长久猛然又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担心地说。
“小党,我看你英语成绩非常好,两个学期一百分,其余四个学期都是九十多分。你肯定能行的!”张校长合上了档案,满脸笑意地说。
“另外还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你还要担任学生会主席,把学生会工作抓起来。”年近五十的张校长一脸慈祥,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党长久。
党长久噌的一下站起来,焦急地说:“校长,学生会工作,这么重要,我怕真的不行!”
张校长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党长久的肩,说:“小党,你接受了党的教育这么多年,是该为党的教育事业作贡献了。好好干,我看好你!”
“你现在去找一下教务主任陈主任吧!叫他带你去那两个班跟学生见见面。回头我再给政教主任王主任打个招呼,叫他指导指导你的学生会工作。”
党长久在陈主任的带领下先去初二(1)班,初二(1)班班主任陈老师正在进行入学教育。陈主任对陈老师和学生介绍了党长久,就去了初二(2)班。
初二(2)班,有的学生在写作业,有的学生在说小话。五十多岁的语文老师王老师坐在讲台上,黑板上写着“这就是我”四个字,看来是王老师也是新接手这个班。通过这篇作文,一来认识新生,二来了解学生的作文水平。
陈主任说明来意,就先走了。党长久走进教室上了讲台,台下立刻骚动起来,七嘴八舌的。
“他是老师吗?怎么和初三学生差不多!”一个男生不屑一顾地说。
“他好帅呀!好像郭富城!”一个女生惊喜又害羞地捂着脸。
“真的耶!把他介绍给我姐,我姐肯定看得上。我妈给我姐说了好几个对象,我姐不是说这个矮,就是嫌那个不好看,愁死我妈了。”另一个女生嘻嘻地笑道。
台上的党长久,五官轮廓分明,头发三七分,真有点明星范儿。白色的衬衣扎进蓝色的牛仔裤里,一米七二的身高,真是玉树临风。难怪小女生春心荡漾,小男生羡慕嫉妒恨!
“goodrningboysandgirls”纯正的伦敦腔一下子让骚动的教室安静下来了。
党长久环顾四周,眉毛跳动了几下,满意地继续用伦敦腔自我介绍,又用中文翻译了一遍。介绍完毕,在黑板上的“这就是我”几个字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一手柳体,遒劲又飘逸,一旁的语文老师也暗自点头。
“真是帅气的大才子啊!”刚才那个说党长久像郭富城的女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党长久。
“可惜你不是佳人!”男同桌没好气地说。
“要你管!滚!”女生一脸腮红,狠狠地白了男同桌一眼。
因为同学们的作文没写完,所以党长久不便久留。
就在党长久转身离开之际,一个弱弱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党老师,你真的姓‘党’吗?”
循声望去,最后排角落里的男生好奇地看着党长久。
“是啊!我就是这个姓,我爸爸、我爷爷都是这个姓!”党长久又折回来,坚定自豪地面向学生。
“党老师,你会长久地教我们班吗?”角落里的男生胆子大了起来。
“是啊!是啊!你会长久地把我们教完吗?”先是稀稀拉拉的几声,后来是一阵阵的声浪。
“只要你们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们毕业。”看着同学们充满疑问的眼神,党长久深情告白。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异口同声,一遍又一遍。
党长久举起双手,手臂下压,一连好几次,终于止住了热血沸腾的声潮。
“好了!你们愿意,是我最大的动力!我会开足马力,带着你们超越自己!”党长久合掌为拳,高高举起,坚定而有力。
“超越自己!超越自己……”山呼海啸,经久不息。
一旁的王老师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学生中间,肆意地挥舞着拳头,高声呼喊着“超越自己”。
走出教室,党长久的心还久久不能平静。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好这个班!哦!不是一个班!而是两个班。
该去找后勤主任安排住宿了,在路上他一直思考一个问题:怎么回事呀?这些学生为什么一直在我的名字上作文章?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今天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在后勤处刘主任的带领下,党长久带着住宿用品来到厨房旁边的一间瓦房。
瓦房墙面斑斑驳驳,墙角处躺着薄薄一层石灰。水泥地面仿佛地图一样,裂缝一道连着一道。还有几处“天坑”,成了沙石的卧槽。幸好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虽然陈旧,还能将就着用。
收拾了一个多小时,党长久已是满头大汗。“当当当……”,被敲打的拖拉机车轮发出放学吃饭的命令。午饭只有一个老南瓜,出生在农村的党长久从小吃到大,百吃不厌。
吃了午饭,党长久就去了二(2)班教室。他要利用午睡的时间弄清楚“长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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