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用了,夫人这么热心当媒婆,我正好认识一人,他年纪也不小了,家中正好在催着他娶妻,不如还是将这个机会让给他吧。”
谢云楼状似无奈的看着苏念,苏念撇了撇嘴角。
这位谢公子可是腹黑的很,也很有本事将祸水东引,瞧瞧,这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公子又被他扯了进来。
“说起来这位公子在黄州城的名头不小,也让这城中万千姑娘动心,别人介绍,或许他会拒绝,若是夫人介绍,说不定他不会拒绝呢,毕竟夫人的嘴皮子厉害。”
谢云楼的话还没说完,楚熠寒已经眯起了眼睛看了过来。
狭长的眼中带着警告,他已经猜出来谢云楼口中说的是谁了。
但谢云楼好似没看到楚熠寒眼中的警告,清透的音线中细听带着玩味跟一丝旁的意思,看着有些莫测。
他看也不看楚熠寒,而是盯在苏念的脸上,清凉的眸子中满是兴趣。
伸手端起身前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水,在苏念的巡视下,他又缓缓开口。
“那人就是最近刚回黄州的广陵公子周斯年,夫人认识他么?”
谢云楼的话说出来,楚熠寒脸已经黑了。
对于周斯年他没放在眼中,甚至先前都不知道周斯年是谁。
但上次在接风宴上周斯年那眼神让他觉得十分不对。
若是说为何周斯年看苏念的眼神让他那般不喜,是因为这种感觉在京都的时候他在一个人的身上也看到过。
容祁。
没错,虽然容祁的眼睛看不到,但他总给自己一种对苏念不同的感觉,不是一般的不同,而是十分的不同。
这种感觉他在周斯年身上再一次感受到了,所以有关周斯年的事情,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苏念知道。
哪怕是周斯年这个名字,他也不愿意让苏念听到。
还有上次,他跟姚员外一起在酒楼中听到玉龙笛的笛音,当时跟周斯年在一起的是苏念。
后来苏念说吹笛子的人是周斯年,可是他查到的消息却是这么些年周斯年从未吹过笛子。
鱼玄机的话也很是古怪,漏洞百出,足以证明当时苏念这个小女人是在说谎。
不是周斯年吹的笛子,也不可能是鱼玄机吹的,因为她根本就不通音律。
想起桃花宴上苏念弹的曲子,楚熠寒猛地捏紧了衣角。
苏念的曲子弹的那么好,她若是会吹笛子,也不奇怪,当时包房中又只有周斯年跟鱼玄机以及苏念三人。
是谁吹的笛子,他心中隐约能够猜的出来。
但苏念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让他害怕,当年鬼蜮城救了自己的人,会是苏念么……
这件事他还要再查的更清楚一些,即便是他心中的秤杆已经偏向了苏念。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谢公子,有没有人说你很黑心阿,你知道为何你身上的病一直也不见好么。”
苏念眯着眼睛看了看一侧楚熠寒微微变白的脸,再看到谢云楼眼中的深色后,危险的笑了。
谢云楼一愣,而后摇了摇头,一向精明的脸上难得的看见怔愣。
“那是因为你心眼太多,压的,心太黑,导致从心房以及心室流出来的血都变黑了,若是你再这般,小心病入膏肓。”
苏念拐着弯的将谢云楼骂了一遍,看着谢云楼呆愣的样子,心情颇好的摸了摸下巴。
“哈哈哈。”
谢云楼被骂了一遍,又看见苏念一脸坏笑,勾起唇,在楚熠寒跟苏念的注视下,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仿佛冬日的腊梅开放,清冷孤傲又炫目。
他被骂了,不仅不生气,还笑得这么开心,苏念抽了抽嘴角,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谢云楼脑子有病。
楚熠寒的朋友,哪个正常了?
“咳咳。”
管家刚带着小二进来,听见谢云楼笑的这么大声,就差老泪纵横了。
公子这些年别说笑了,就是勾勾嘴角的次数一把手都数的过来。
今日他笑的这么大声,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谢云楼笑的太过于用力,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让他原来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胭脂醉。
平添三分醉人。
管家哎呦一声,赶忙倒了杯清水递给谢云楼,然后给谢云楼顺了顺气。
谢云楼收了笑,喝了几口水才好了一些,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倒影着苏念的影子,隐喻可见一丝温柔。
“摆饭吧。”
摆了摆手,示意管家让小二上菜,管家见谢云楼没有不舒服,这才放心的跟小二一起摆膳。
今天本就是为了感谢离王妃而布置的酒宴,因而管家亲自定了酒楼跟菜谱,以表达他们的谢意。
顺便公子还要跟离王商谈一些关于盐运的事情。
“先用膳吧,尝尝这里的菜味道如何。”
管家跟小二将菜摆好,就退了出去,室内只留下了苏念几人。
楚熠寒夹了一块鱼肉,骨节分明的手将鱼刺剔除后放到了苏念的碗中。
苏念喜欢吃鱼肉,但却不喜欢剔鱼刺,因而她自己用膳的时候很少吃鱼。
这两日她倒是每天都吃鱼,无一例外都是楚熠寒剔的鱼刺,对此,苏念已经习惯了。
谢云楼用饭的时候速度较慢,拿着筷子的手时不时的夹两道菜,只不过他这些年胃口不太好,吃不了多少就饱了。
他坐在楚熠寒的对面,很是清晰的捕捉到楚熠寒脸上的柔情以及剔鱼刺的认真,又黑又亮的眼睛中好似一个水涡,一层叠一层。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一盏茶后,苏念摸了摸肚子,吃饱了。
而楚熠寒在苏念停下筷子的时候拿了一个帕子出来给她擦了擦手。
谢云楼见二人都吃好了,招呼了一声,管家吩咐小二将碗碟都撤了下去,而后沏了两壶果茶。
这是客栈新推出的茶,全是用果子酿的,近日很受欢迎,连谢云楼这种喝不得茶的人也是可以喝的。
几人喝了茶,楚熠寒看向谢云楼被茶气熏的越发朦胧的脸,微微出声:“将东西拿出来吧。”
“恩。”
苏念听见楚熠寒的话,看向了谢云楼,拿东西?
要拿什么?
“这就是近日出现在江南的那批盐,这个是谢氏盐仓产的盐,二者表面看上去很像,难分真假。”
谢云楼从怀中拿出两个帕子,将帕子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两堆近乎一样的白色细小颗粒。
楚熠寒拿起其中一个帕子,用手指碾了一些盐,往鼻子下面凑了凑,眼色深深。
一般劣质的盐会有一股碱味,吃起来涩涩的。
穷苦人家用不起盐,就会买一些粗制的盐,粗制的盐价钱低,但是用来做菜的味道却不好。
但对于穷人来说,那种粗盐已经很是奢侈了。
因为一两粗盐的价格够买一马车菜。
但最近出现的这批盐,价格跟粗盐接近,味道却比粗盐更好,深受各个酒楼以及百姓的喜爱。
尤其这批私盐参杂在谢氏盐仓的盐中,更是难辨真假。
苏念几乎是在谢云楼将帕子打开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不对劲了。
她看着其中一个帕子中的盐有些出神,谢云楼跟楚熠寒对视一眼,纷纷将视线看向了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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