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眨了眨眼,看了看周斯年,又看了看苏念。
自己为了那本医书跟了周斯年好久,他这个人一向风淡云清的。
虽然长得清俊,但活像个笑面虎,何时见过他这么一副样子,真是稀奇。
莫不是看见了什么?鱼玄机左右瞧了瞧,见没什么异样,心里更纳闷了。
“公子,怎么了。”
书童清晰的捕捉到周斯年唇边那抹僵硬的笑意,小声的询问。
书童疑惑的声音将周思年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垂下头,掩盖住眼中的异样,随即又笑了起来。
“如此,我们这便开始吧,今日既然是在酒楼,那我们便以食物为题,各位听好,我的第一题便是,治疗虚寒能用的法子。”
第一题是一个开头,不是什么很难的题。
但来的大多是百姓,他们不经营药材生意,因而连最基础的都不知道,周斯年的问题出来后,他们也只是相互看看,并没有出声。
而周斯年也不急,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下方的百姓,目过一处的时候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
“苏念,你说啊,这个问题不是很难吧。”
鱼玄机扯了扯苏念的袖子,此时没人回答正是一个好机会,苏念在犹豫什么,再不说被人抢了。
“你急什么,不是一共三道题?答完这道题你要进去吃酒?”
苏念撇了一眼鱼玄机,刚才周斯年说的很清楚,答不上来的可得二两米面,答对前两到的可进酒楼用膳,答对那第三道题的才能得到那本医书。
可周斯年也说了那是一本医书,为何鱼玄机那么在意?莫非那不是一本简单的医书?
“哎,是么,我光顾着着急了,没认真听。”
鱼玄机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周公子,我来回答一下。”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姑娘羞哒哒的看了一眼周斯年,见周斯年点头,那姑娘手上的帕子搅的更紧了一些。
“治疗虚寒有五种法子,第一将甘草,白术,人参制成药丸服用,第二用糯米粉与山药、砂糖一同食用,第三,烧酒饮用,第四,用白扁豆,干姜炙烧后研成粉末冲服,第五,乌鸡骨与肉豆蔻、草果一起煮食即可。”
那姑娘说完,大着胆子又看了一眼周斯年,见周斯年点头,她的心砰砰的乱跳了几下,脸色红的像是上了好几层胭脂。
“这位姑娘都回到对了,可进楼中。”
周斯年笑着点头,台下的百姓眼带羡慕的看着那位姑娘,那姑娘在百姓的注视下提着裙子进了酒楼。
那姑娘进去后,小儿立马将人引入了二楼。
“第二题,是我外出三年间碰到的一个病例,徐州有一山,名为望珍山,山中药材奇多,以火藤马草为主。”
“一日我自山上而下遇见一老妇人,老妇人肝郁血虚脾虚,所致两肋作痛,且头痛目眩,口燥舌干,神疲食少,后有一医者,观老妇面相后诊脉,开出一副药方,后老妇痊愈,敢问各位对老妇这种症病可有什么治疗的法子?”
周斯年神色淡淡,眨眼间似乎有光在眼中积聚,这第二个问题可比第一个问题难多了,既要会医术,又要通药理。
百姓们一时间窃窃私语。
刚才那第一个姑娘答对了题被带上了二楼,酒楼一共五层楼,根据题的难度上几层楼,楼层越高,得的也越多。
周家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宝贝,若是能答对最后一题,一定不会仅仅是那本医书那么简单。
“老朽来答一下。”
人群中站出一身穿灰色褂子的老者,他面向儒雅,留着长须,看着像是个大夫。
“用柴胡十二钱,白芍十二钱,当归十三钱,茯苓白术炙甘草各十三钱,用水煎服,每次六钱生姜薄荷少许水煎汤冲服,一日三次,那妇人气伤寒,以疏肝养血健脾为主,方可痊愈。”
老者摸着胡须,面色自信,他从医三十栽,见的病人多了,自然熟通这伤寒论。
“请。”
周斯年做了个请的动作,老者嘘嘘的行了一礼进了酒楼,小二将老者带上了三楼的包间。
“苏念,还剩最后一题了,你可千万要回答啊。”
鱼玄机着急的怼了怼苏念的胳膊。
一共就三个题,最后一题至关重要,若是能答上来就能拿到那本医书了。
“这最后一题是今天最为重要的一题,为了彰显最后一题的难度,我临时决定回答上这道题的人除了可以得到这本医书外,还能得到玉龙笛。”
周斯年话落,百姓们发出了一道更大的惊呼声。
玉龙笛,天下三笛四琴五书,玉龙笛居然在周斯年这里,这周家今日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那题就如此重要,让周斯年将玉龙笛都拿出来了?
“周公子,您快说吧,那题是什么,就算是我们回答不出来也想见识见识。”
百姓们见周斯年迟迟不出声,不由得着急的喊道。
周斯年温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高深,视线盯在下方的一人身上停了几秒。
他身后的那个书童则是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不是只有这医书么,为何玉龙笛又加了进来?
书童看着周斯年菱角分明的侧脸,拧了拧眉头。
此时周斯年的声音已经开始响了起来,他的语速较前两道题时更慢,一字一字的,足够让所有人都能听清。
“行都临安一带有一奇闻,一老者死于家中,仵作验骨,却发现骨头上有多处黝黑,骨头瘀黑乃是生前被打,因仵作断定死因为打死。”
“老者无妻无女,只有一兄弟,其弟称老人跟人结怨被打而死,但村中人说老人素来和善,不曾与人结怨,两者相争,必有真相,我的问题是,各位认为凶手是谁,有何依据。”
周斯年话说完,手背在了身后,轻轻徐风吹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更显得他唇瓣红润,好似一个仙人一般。
“周公子,这跟医药有关么?我怎么觉得这是仵作才懂的啊。”
有百姓挠了挠头,而后满脸疑惑,这问他们,他们哪里知道啊。
跟百姓一样懊恼的还有几名大夫,一般的病症药理难不倒他们,因而他们才想等到最后,却没想到等到的是一个这么古怪的题。
鱼玄机原本还想着一会她一定第一个出声,不让别人抢先,没想到周斯年出了这么个题,验尸?这个问题好,别人不会,苏念会啊。
“我,我,这里……”
见没人出声,又怕别人抢先,鱼玄机高喊一声,霎那间,所有的视线都朝着她跟苏念看了过来。
周斯年看着下方的两道人影,眼神一紧,垂下了眸子,再次抬头时,他原本板正的衣角处多了一道纂痕。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