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领着近卫营和南、东门撤下的半数火枪兵和斧枪兵们还有骑营以及金州水路陆续赶来的增援部队严阵以待,结果城内众人也是看着蜿蜒到地的裂缝,等半天城墙没垮。
萧震傻眼了,我擦!地下的地道肯定炸塌了,建奴也没办法二次爆破,咋整?工事都弄好了,你这一哆嗦却没了下文。
没办法的萧震在城外李永芳砍了挖地道的老师傅的同时,让几门24磅炮换铁弹,打了六炮才算让城墙垮塌。
城外砍完挖地道伪军的建奴立马陷入狂欢。
最先跨过垮塌城墙的是一千伪军,他们不是主攻部队,只是前出清理乱石踩出冲锋通道的炮灰,城头的火力射击下,越过垮塌城墙的只有不到六百人。
萧震只让近卫营的猎兵和火枪兵开火,一轮就打垮了剩余的炮灰。
剩余的几十个炮灰也不敢再往里冲,只是拼命的摇动旗帜,示意进攻。至于主子们会不会被乱石绊倒,那就管不了了,毕竟现在先自己保命要紧。
第一波次的攻击被一心复仇的阿济格抢到,四千镶白旗主力纷纷上马,准备随着自己的主子来个一波流。
阿济格也学聪明了穿了一层锁子甲又穿了一套铜钉绵甲再罩上一层山文甲,看到旗帜摇晃,立刻在战马上挥动虎枪,大吼冲锋!
四千狂奔的战马震的地面隆隆作响,城头的火炮也依次开火,但狂化的镶白旗骑兵无视死亡,催马冲锋,八旗的悍勇在此刻得到充分展现。
跟在后边的第二波是李永芳的三千多伪军,但都是建奴训练的汉军精锐,人人披甲骑马,紧跟镶白旗冲锋。
第三波是预备队,剩下的三千多镶红旗在岳托和济尔哈朗的带领下,牵马前行,随时准备上马冲锋。
24磅炮的轻霰弹直射有效射程是700米,一门炮可打出近百颗铁珠。
镶白旗的梅勒额真多罗隆冲的最猛,第一个领教了金属风暴的威力,炮响过后的多罗隆额真连人带马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斜坡慢慢滑落。
随后冲进的镶白旗骑兵的马蹄立刻踩碎了这个本就破烂的娃娃,一滩鲜红沿着砖石蔓延。后续的骑兵纷纷迎头撞进依次开火的金属风暴之中。
二十六门大口径火炮霰弹次第点火射击让只有十多米宽度的斜面几乎无死角的被照顾到。
拉风的镶白旗旗主阿济格冲上来时,斜坡下已是人马遍地,猩红一片,好运的阿济格坐骑被别住马腿,他顺势摔进了前边的壕沟,被摔晕的阿济格幸运的躲过了金属风暴。
但镶白旗完了,城头火力的打击,加上冲入垮塌斜坡后,被一分钟打出两发的近六千颗霰弹的轮番洗礼,剩余的几百骑都掉入几道壕沟。马术精湛的幸运儿,则被举枪瞄准的猎兵打死在最后冲锋的路上。
李永芳的第二波冲上之后,反而幸运的因为壕沟被镶白旗填平的差不多而冲入胸墙,开始和爬出壕沟的镶白旗残兵一起冲击胸墙后的火枪兵防线。
城内这长宽不足两里的地方,硝烟弥漫,几乎看不清冲进来的建奴身影。只是火炮一轮轮的装弹点火,除了猎兵还在稳定的装弹寻找目标射击,长枪兵几乎都是在胸墙后拿着装好刺刀的火枪拼命的捅刺。
炮声、铳声、厮杀声、兵刃交击、人嘶马鸣、指挥的吼声、鼓点声都掺杂在一起,炸裂在这血与火交织的空间。
岳托和济尔哈朗在镶白旗最后的身影消失在垮塌城墙后,就纷纷上马冲锋,最后的决战在夕阳下落的时候开始。
焦灼的战线在反复拉扯,举盾披甲的建奴纷纷翻过胸墙,在落地或跨越的瞬间被刺刀扎穿,但也有悍勇的红甲兵和白甲兵格挡、躲开刺来的寒锋,举盾撞击或挥刀砍杀,火枪兵纷纷倒地。
萧震已经命令火箭弹打出几轮遮断战场,但硝烟混战中看不清毁伤的效果,只能拼命的将一颗颗火箭弹放入导轨点火,没有瞄准可言,只是按着原来标定的角度拼命的发射。
一师的骑兵营被萧震派出从西门绕行截断建奴大营最后的守军。
镶红旗的三千余人在最后的光亮中杀入,岳托和济尔哈朗立即命令下马步战,生力军有序的踩着同族尸首填平的壕沟,杀向最后一道胸墙。
萧震已经抽调城头的兵力回防,不少火枪兵在垮塌城墙的两侧向下拼命的射击。
最后一轮火箭弹射向壕沟区时,早已披甲的萧震接过近卫递来的战刀,挥舞一下左手的铁盾,杀入几个白甲兵突破的方向。
跟随萧震的参谋处刘孔昭,也是热血激昂的抽刀冲进阵中,疯狂的砍杀,要不是他的几个家丁老卒护着,就他那管头不顾腚的刀法,早被建奴砍了。
但刘孔昭的血性,事后还是让萧震觉得,两百年与国同休的勋贵并非都随着帝国一样疴重难返,多少还是有些血性子弟的。
随行的斧枪营也是两层重甲,列阵平举斧枪,推刺,挥砍,不停的推刺挥砸,垮塌的城墙再也无人翻越。
火炮早已烫的无法装填,所有的火枪也已化为刺刀、长矛,一切的厮杀都留在这早已泥泞的方寸之间。
几段火枪兵防守的胸墙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溃退,突然战场之上不知何处一句“为了喜儿报仇”的嘶喊响起,由小到大,仿佛传染一般,最后汇集成响彻战场的呐喊。
呐喊声中阵线再次稳固,并开始向里收缩,刺刀越来越凶悍。
端着铁矛的工程兵和增援的两千新军,开始不要命的冲锋,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辽东的汉人,呼喊着的他们,仅凭着手中的铁矛义无反顾的冲向披甲的建奴,挨一刀却浑然不顾的嘶吼着刺出手中的铁矛。
没了铁矛就抽出腰后的木柄钢铲,挥舞着杀进敌群,砍不动建奴的铁甲,就挥铲猛砸,直到木柄断裂,也许身上插着长刀、断箭,但断裂的木柄也在最后一刻也深深的插进建奴的眼窝。
不停的格挡、挥砍、撞击,手里精钢打造的长刀已是锯齿一般,浓重的血浆压的萧震眼皮发沉,终于火把中厮杀声渐渐的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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