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乔先永喊出喜儿名字之时,半空中又劈过一道闪电,清清楚楚的照亮了喜儿清秀的脸,也照亮了喜儿看到乔先永之时的惊诧之色。
喜儿本是一惊,本能的挥手亮出手中的金针。见对面是乔先永,再探头看看并无其他旁人,就笑嘻嘻的将金针收回怀中,吐了吐舌头,说道,“乔少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夜半时分在这白沙镖局左近晃荡什么?”随后又左右看看说道,“魏大侠呢?文先生还说他来的急,去的也快呢!”
乔先永还没问清楚喜儿为何会在此出没,反倒是喜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吐出来一串问题。他简练的说道,“师父有事先行离去。我在这白沙镖局中,过几日随同镖师们一同上京城去会师父。”
喜儿点了点头,他大概从贡儿口中已经得知乔先永要去往京城一事,于是也没再问,却诚恳的说道,“乔少侠,之前在岱山上多有得罪,我和采儿都感激你向师父替我们求情之事。贡儿说你不日后还将上山来由文先生救治,到时我们几个兄弟一定尽微薄之力。”
乔先永倒是没想到喜儿如此的畅快,他拱拱手说道,“多谢!喜儿,夜深不多说,你来这白沙镖局做甚?莫非镖局之中也有文先生的病人?你又为何不白日堂堂正正走正门进来?”
喜儿思索了片刻,正色说道,“乔少侠,按理说这病人之病情,是不便向家人之外余人透露的。但你却不寻常,尊师魏大侠与文先生是至交好友,你的人品功夫也是文先生非常看重的,更何况还对我及兄弟有救命之恩。”
喜儿见乔先永面露谦色,连连摆手,随即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其实,关于白沙镖局现下这病人,文先生也是有些顾虑,因此今夜命我除了照常送药之外,这几日还让我住在广安镇中酌情探听情形。既然乔少侠可巧也在这白沙镖局之中,我想我说与你听也无妨。”
乔先永听喜儿即将说到正题,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乔少侠,你也知道文先生专治疑难杂症,却不知道他的医术卓越,能行诸多世间难以想象之事。
大概三年前,有个美貌女子上岱山来求见文先生。我兄弟几人当时虽然年幼,但也觉得这女子从长相、身段、举手投足和言语之间都是世间绝色。文先生一见此人却皱起了眉头。那女子要求和文先生撇开我兄弟几人,甚至撇开文先生的助手多头先生,单独密谈,被文先生拒绝了。
那女子不死心,每日都上岱山来求见。一个月过去,我们见她风尘仆仆,容貌憔悴,都动了怜惜之心,甚至替她向文先生求情。终于,文先生似乎也经过了内心的挣扎,同意答应这女子的要求,但是不能单独与这女子会面,一定要我兄弟四人在旁。
那也是个雨夜,我还记得文先生的那间会客屋内烛火点的通明。
文先生坐在正中太师椅上,目光炯炯的从头到脚打量着那美貌女子。突然开口说道,你把衣服全部脱掉。
我兄弟四人大惊,要知我们服侍文先生多年,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留过心,难道他此刻也被这女子的美貌所打动?
那女子似乎早已意料到文先生的要求,颤抖着双手,一层一层的解开衣襟。”
说到此处,喜儿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他突然住了口,思索了片刻,双眼放出光来,说道,“那夜情景的惊心动魄,我至今仍然时时想起。既然如此,不如我带乔少侠再去看看也好,顺便也算是给文先生一个交代。”
喜儿心知乔先永内功尽失,轻功全无,因此边说边托起了乔先永的胳膊,使出大鹏展翅的轻身功夫,带着乔先永“嗖”一下的就又跃回白沙镖局内府之中!喜儿的轻身功夫也算是上乘水平,虽然携着一人,但却轻悄悄的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乔先永突然被喜儿携着翻过院墙,心里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也不知喜儿是何用意。待双脚落地站稳后,他压低声音焦急的问道,“喜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内府之中所住之人均为女眷,我们进来极有问题。”
喜儿跟着文先生许久,所见男女老少病人众多,才不在乎什么女眷不女眷,不管不顾的拉着乔先永向前东一拐,西一绕,似乎在辨认道路,听到乔先永问话,随即轻声回道,“你不是问我来这府中做什么吗?我就带你去看看。”
乔先永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喜儿,却在黑暗中依稀发现前方的道路和建筑物略有些熟悉,待拐进一个圆形拱门之后,乔先永心里暗想,这里他来过!他一把抓住喜儿的衣袖,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快速说道,“这是吕小姐的闺房之地啊!”
喜儿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小院之中的二楼,也就是先前老三带着乔先永来放置新教娘上官莲的行李房楼上。
乔先永心想,方才喜儿讲到有一美貌女子去求文先生医治之事,转瞬间就带他来到此处,难道喜儿所说之人是这总镖头的亲生女儿吕秋娴?他想到吕秋娴的文静模样,默默摇了摇头,这女孩子一看就是连家门都未曾出过。
莫非喜儿所说之人是这新教娘上官莲?
乔先永还未来得及仔细揣度清楚,喜儿似乎已经看清形势,又托着他的胳膊一跃而起,落在了小院之中的二楼走廊之中。
乔先永虽未如此近距离的上过此绣楼,但如果所记无误的话,之前老三提过,这二楼是吕家小姐吕秋娴和其教娘上官莲所居之处。他心知现下和喜儿所举有极大的不妥当,但似乎也来不及劝阻,自己只能静观这喜儿要作甚。
喜儿似乎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坚定的拉着乔先永向东边最末一间厢房走去,乔先永此时发现,整个院中均已熄烛安歇,只有这东厢房微微透出一丝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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