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体重超标、穿着貂毛大衣的胖子站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强壮的护卫。

    某几位听到动静的客人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逛店。

    可见武朝民风淳朴,又是天子脚下,大家都很有安全感。

    只有杂工眼睛一亮,谄笑着就迎了上去。

    “司马少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司马鸿运没有多言,远远指了指那匹蜀锦。

    杂工见状,连忙回头抱起蜀锦准备交给司马鸿运验货。

    “我先要的。”许青云伸手摁住蜀锦。

    “客官,你听小的一句劝,司马家家大业大,你犯不着为了一匹蜀锦得罪司马少爷。”杂工一边劝说,一边使眼神。

    “分明就是你想巴结他。”许青云道。

    “……”被道破心思的杂工尴尬一笑,只好坦言道:“小的是想巴结司马少爷,但小的先前说说句句属实,你真的惹不起司马少爷啊!”

    “惹不起么!?”

    许青云轻轻呢喃,若有所思。

    “瞧见司马少爷左边的那位抱剑的了吗?我跟你说,他原先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侠桌玉堂。”杂工斜眼示意且说道。

    “既是江湖人士,怎的给人当了走狗?”许青云疑惑道。

    他自小在回风剑派长大,自然不知当今江湖游侠疾苦,还以都跟他下山以来所在的江湖一样险恶。

    然而,他所在的那个江湖只是一个意外,又或者是某个时代到来前的征兆而已。

    其实自武朝开国以来,便重民生。

    最近二十年间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巅峰,人民安居乐业,路上几乎已经见不到什么乞丐,更别提什么劫匪、蟊贼。

    岳怀空名满天下之后,江湖几无英雄现世。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几率就跟中彩票差不多,游侠儿只剩下游字,侠名却成了奢望。

    那位到定风庄讨伐许青云不成,又去午马关打仗的无名游侠儿谢池春,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也是为什么在定风庄时,江湖人士听到午马关打仗兴奋不已的根本原因。

    江湖,深受盛世之苦!

    再说,闯荡江湖不需要银子吗?

    那些背靠门派的还好,毕竟宗门都有自己的产业,不怎么缺银子。

    但那些出身贫苦的游侠儿,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又会平白无故赠以金银酬谢。

    没有经济来源,便只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不给阔户当护卫,等着饿死荒野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杂工不知从哪里学了句高深莫测的话,笑了笑,又斜眼示意且说道:

    “司马家财大气粗,不只是桌玉堂,司马少爷右边那位更是了不得。”

    “说来听听。”许青云好奇道。

    “右边那位叫程泰来……”杂工正说着。

    门口,司马鸿运的满脸横肉上露出不悦之色:

    “啰哩吧唧的,还做不做生意了?”

    跟许青云聊天聊到一半的杂工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推开许青云,捧着蜀锦往司马鸿运走去。

    司马鸿运正要伸手去接,许青云一闪而至,抢走了蜀锦。

    司马鸿运惊呆了。

    他指着许青云,说道:

    “老程、老卓,你们看见了吗?他竟然敢抢本少爷的东西!”

    桌玉堂和程泰来木然点头:

    “少爷,我们看见了。”

    显然,他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处理起来还比较生疏。

    司马鸿运怒道:

    “看见了还愣着干嘛?抢回来啊!耽误了本少爷和姑娘约会,你们就收拾铺盖,滚蛋。”

    失业是大事!

    桌玉堂果断一个箭步射向许青云。

    由于在天子脚下,又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

    他并没有拔剑。

    主要是怕衙门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给抓进大牢去背武朝律法。

    这对于许多大字不识的江湖人士来说,犹如无期徒刑。

    他运起剑指,点向许青云的胸口。

    许青云同样运起剑指点去。

    双方手指擦肩而过。桌玉堂旋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许青云却是淡淡一笑:

    “一寸长一寸强,不好意思啊!”

    桌玉堂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他刚才吃了手短的亏,剑指还没点到许青云,便被许青云点到,然后又被内力冲击,此间已经受了内伤。

    总而言之,他大意了。

    还是该拔剑的……

    许青云剑指又指向程泰来,做出了一个“你过来啊”的挑衅手势。

    据杂工介绍说,程泰来是比桌玉堂还要厉害的人物。

    他虽然无名师教导,但却有祖传的八十年内力,曾经硬生生和武道塔第六层的守道人打成了平手。

    许青云就指望着他能把自己逼入绝境,顺便测试一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然而,程泰来一动不动。

    司马鸿运没好气道:“老程,人家都挑衅你了,你还不出手?”

    程泰来直言道:“少爷,我的八十年祖传内力不好控制,怕一掌把他拍死了还要吃人命官司。”

    都控制半辈子了,还没控制住!

    司马鸿运无话可说。

    许青云灵机一动道:“打死我,算江湖的。”

    江湖厮杀,朝廷是不管的,就算是在京城,最多也就是罚些银子,以及把打坏的东西造价赔偿。

    这对于财大气粗的司马鸿运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兴奋道:“老程,听见了么,打死算江湖的。”

    程泰来点点头,旋即一掌拍向许青云,毫无技巧可言。

    当然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花里胡哨都是作死。

    这家伙的手臂忒长,跟个长臂猿似的。

    许青云不跟他拼一寸长一寸强,剑指削开他的手掌,凭借着凌波微步的速度,轻易绕到身后,一指点在他的背心处。

    嗡!一股内力如洪水卸闸,自程泰来体内倾泻而出。

    绸缎庄内,绸缎翻飞,客人衣袂乱颤。

    还好这是男人的衣柜,要是女人的衣柜,不知道多少裙子要被这股磅礴内力掀飞。

    不过冬天穿得厚,倒也不怎么打紧。

    绸缎庄里的客人们这才发现此地好像破天荒的有点危险,纷纷找个角落躲起来瑟瑟发抖。

    九阳神功的确可让许青云内力源源不竭,但内功底子不够深厚却是实打实的弊端。

    这一点在闯风登城时,跟那位三品拳师一战中,许青云便深有体会。

    许青云当即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五脏六腑也沸腾了起来,感觉要被程泰来雄厚的内力撑爆了。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嘴角浮起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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