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哀家就放心了,马上就要到上早朝的时辰了,哀家就不打扰皇上了。”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头,她拄着拐杖想要起身,白嬷嬷赶忙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康王,你跟哀家一起去广辰宫,哀家还有事问你,另外,皇上。”
太皇太后又嗔了一眼康王,随后又看向脸色有些疲惫的德康帝,微微抿唇,想起最近宫中传来的消息,终于还是开口出声。
“关于离王修建水坝一事,哀家就不多掺和了,但江南发现矿脉,乃是上天给予百姓的福祉,用那处矿脉修建水坝,利国利民,皇上务必好好考虑,莫要引起江南百姓的怨言,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太皇太后心中叹了一口气,话也说的别有深意,但皇上听完却浑身一震。
虽然他极力压制那座矿脉的事情,但他心中也知道这事怕是瞒不了多久。
江南多雨,若想从根本解除水患的侵扰,非要修建水坝不可。
原本矿脉没发现之前,修建水坝一事,还有待群臣商议,但现在有了矿脉,修建水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太皇太后说的对,矿脉乃是福祉,他不能让江南百姓寒心,但是为何这矿脉是楚熠寒发现的呢。
若是别人发现的,他还用这么犹豫么,
本来他以为江南水患处理起来至少也要半年,但楚熠寒不过用了月余,就将水患控制住了,甚至上了折子提了修建水坝之事,就连位置都探好了。
现在他有控水的功劳在身,又发现了矿脉,若是再修建水坝,到时候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嘉奖楚熠寒。
他已经位职亲王了,实在让他头疼。
“太皇太后放心,水坝的事情今日早朝朕就跟群臣商议,一定会尽快处理的。”
“如此哀家就放心了,那哀家就先回广辰宫了,皇上国事懆劳,也要爱惜身子。”
太皇太后脸上带着担忧跟暖意,看的德康帝心中烫慰。
“朕省的,康王,送太皇太后回广辰宫。”
“儿臣遵旨。”
康王行了个礼,随后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
“世子也一起来吧,许多日子未见,哀家想问问镇北侯的身子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慈爱看了一眼康王,而后看见傅沉逸一直站在殿中一角,微微出声。
太皇太后这一说话,德康帝身子又是一震。
傅沉逸自从进来后只字未提康王的事,只是说了一些边境的军情,但傅沉逸早不来晚不来,翩翩在康王的出事的时候来,一定是在观望情况。
德康帝抚了抚额,他都让康王气的糊涂了,多亏了有太皇太后在啊。
不然若是真的处置了康王,只怕会寒了镇北侯的心,到时候边境出了事,可比康王更让人头疼。
太皇太后此时将傅沉逸叫上,多半也是为了安抚镇北侯。
他瞬间觉得有太皇太后今日来的真是好。
“表哥,过来啊,咱们一起去广辰宫坐坐,听闻皇嫂给白嬷嬷留了一个方子,上面记录着好多好吃的膳食,今日咱们就去广辰宫蹭饭。”
康王没心没肺的召唤着傅沉逸,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不是当事人一样。
太皇太后又嗔了他一眼。
“好,那臣今日就不客气了。”
傅沉逸姿态秀雅,冲着皇上微微行礼,而后跟在了太皇太后的身后。
几人都出了御书房,德康帝轻轻的撇了一眼跪着的孙丞相几人,冲着刘喜顺微微摆手。
上早朝的时辰快要到了,今日的重头戏乃是修建水坝的事,康王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
“各位大人随杂家先出去吧,早朝快开始了。”
刘喜顺弓着腰,尖细的声音让孙丞相觉得有些刺耳。
“臣先行告退。”
站起身,顾太傅跟孙丞相几人慢慢也退出了御书房。
“太子留下,朕有话跟你说。”
德康帝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突然出声叫住了太子。
“儿臣遵旨。”
太子顿住身子,微微垂头。
太皇太后这边,几人行至御花园,康王才微微松开太皇太后的手,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哎,刚才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要将军机营的管制权交出去了。
没想到只是闭门思过,还真是多亏了太皇祖母,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这皮猴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啊,将京都搅的人仰马翻,若不是看在去世的贤妃的面上,哀家才不管你这个皮猴。”
听着身边康王的喘气声,太皇太后停下步子,伸手垂了一下康王。
臭小子,真会给她惹事。
不过,她太了解这孩子,虽然养成了一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但也并非一直惹祸,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
莫非,真的是贤妃给他的那个东西丢了?
“嘿嘿,这不是有您老人家给我兜着呢么,太皇祖母,您刚才的那一番话说的真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您老人家这么会说啊。”
康王摸了摸挺翘的鼻梁,心道还不是为了找您的曾曾曾皇孙。
若是太皇祖母知道自己有个三岁的曾曾曾皇孙,还是皇兄的孩子,指不定闹出的动静比自己还大。
“康王殿下,这话可不是太皇太后老人家想的,您不觉得刚才她老人家说的话有些耳熟么。”
白嬷嬷捂嘴一笑,眼中也带着笑意。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端庄了一辈子了,刚才那话,怎么可能会是她能说的出来的呢。
那般牙尖嘴利,只不过太皇太后开口了,谁敢怀疑。
“您的意思是……”
康王瞪大了眼睛,他身后,傅沉逸黑眸轻转,似乎已经猜到了。
“是离王妃派人传话,教太皇太后说的呢。”
白嬷嬷说到苏念,脸上的笑意更大了,除了离王妃,谁说话能这么刁钻啊,简直绝了。
就是这段日子王妃一直抱病养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去了两次离王府,都没见到人影。
“原来是皇嫂,我就说那话怎么如此耳熟,乍一听就跟您老人家的风格不一样,皇嫂真是神了啊,她莫非就是传闻中的嘴炮?”
康王一脸唏嘘,皇嫂她人都不在京都,还能暗中懆作这一切,真是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那也是个皮猴,不对,那是个狡猾的皮猴。”
说起苏念,太皇太后神色傲娇,眉眼都带笑,但不想起了什么,她的脸又一拉。
“你老实跟哀家说,离王妃她到底去哪里了。”
看着康王,太皇太后满脸意味深长,似乎早就洞察了一切。
康王缩了缩脖子,想着也没必要瞒着太皇太后了,眼下不知道皇嫂什么时候回来,太皇太后知道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
康王想着,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太皇太后听完,眼睛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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