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晋商八大家,指的就是在山西大同、太原、榆次、张家口、平阳、太谷、介休等地发展起来,实力很强名气极大的八个商业家族。
分别是范家、太原王家、靳家、平阳王家、梁家、田家、翟家、黄家。
至于这八大商业家族,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做了些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这里就不过多赘述,反正这些眼里没有国家同族,只有金钱利益之辈,犯下的罪,足够诛他们九族!
就以这次的建奴入关来说,其初期进军之所以极为迅速,令大明猝不及防。
是因为长城关隘独石口、尚方堡、得胜堡、龙门口等这些关口,都是这些商人内应帮忙打开的。
大同城一日内便被后金军攻破,也是城中商人内应立下的功。
还有后金军后勤粮草的供应。
兵甲武器的提供。
还有各地情报的搜集。
都能看到晋商八大家在背后发挥的影子。
只以上这么几条。
不计较他们过去多年向草原输送大批粮食、铁器、药材,有力支援和帮助后金摆脱了困境,实现了崛起。
仅是这次作为内贼带路党,引导和帮助后金军入关,造成数十万大明百姓遇害,晋商八大家就罪无可赦,必须得到彻底的清洗!
或许大明朝堂之上,不少跟晋商八大家存在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们,会刻意淡化与无视此事,希望低调处理,最好来个不了了之,让人们的关注重点,不要放在这些事情上,更不要去深入的调查,点到为止即可。
但许家庄不会放过此事,许家庄的情报系统,这段时间也搜集到了足够多的证据,拿到了不少账本,整理出了一套脉络清晰、数据可信、堪称权威、无法辩驳的确凿罪证。
当这套罪证,摆放在洪承畴、曹文诏、左良玉、秦良玉等朝廷将帅们面前的时候。
原本对于史勇提出的‘发财项目’,都感到疑虑,乃至表示反对、直接拒绝的他们,态度很快发生了转变。
甚至气到浑身颤抖,两眼血红,涌起了滔天的怒火。
洪承畴拍案道:“混账,这些混账,该杀,全部该杀!一个都不能留。”
曹文诏呢喃的道:“辽东历年大战牺牲的数十万将士,数百万被屠戮的无辜百姓,还有建奴两次入关,无数被害的关内百姓,对这样的仇敌、死敌,这些商人竟为他们提供粮草兵器,主动开关迎贼,为他们带路指路,拿自己同胞的血肉,化为自己茁壮的养料……杀,务必杀尽这些奸商!”
女将秦良玉直接落下了泪:“天启元年,老身兄长邦屏与三弟民屏率五千白杆兵,参加辽阳之战,在浑河边血战不退,给予后金重创,兄长邦屏与三千白杆兵战死,三弟民屏突围而出,浑身是伤,却无怨无悔,我们以为后金是可怕的外敌,只要打败他们,大明边疆便可太平,但没想到,这些奸商,这些奸商……”
这位六旬女将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泣起来。
左良玉感到咂舌,暗暗说道:“某虽偶尔做些杀良冒功之事,但也未丧心病狂到此等程度。我等在前线奋力杀敌,这些山西商人却源源不断给建奴送去物资,让建奴越打越强,可恶,可恨啊!”
群情激奋。
面对许家庄提供的确凿证据,这些朝廷将帅,无不感到愤怒,喊杀声一片。
便是一向忠于朝廷从不逾矩的秦良玉,也同意加入由许家军领头的去山西发财的项目,愿意参与进去。
洪承畴、曹文诏、左良玉等人也是如此,皆同仇敌忾。
不过!
要想彻底拿下根深叶茂的晋商八大家,光靠以许家军为首的军队,单方面采取行动不可取,必须得到最有力的背书和授权才行,不然行动过后,会陷入不小的被动,朝中不少官员定会疯狂弹劾与反扑。
还得把皇帝拉入到这个项目,带皇帝一起发财才行。
于是商事代表蕲春年又入宫一趟,提出求见皇帝一面。
“不见,朕不想见!”
崇祯朱由检烦躁的摆手,现在他听到蕲春年这个名字就头痛,就感到厌恶排斥,再也不想见到这个混账东西。
“陛下!”
没过一会王承恩回来了,凑到朱由检的耳边道:“蕲代表说,他这次只是单纯的想跟陛下谈笔生意,说只要陛下点个头的事,皇室就至少能赚300万两,也不用签什么协议合约,相当于白捡一大笔钱。”
“三百万两,这……”
朱由检眼睛一亮,露出财迷表情,这不是一笔小钱啊。
但想到这些天所受的气,心里添的那些堵,想起那家伙在金銮殿上毫不留情的批评和打脸,朱由检还是赌气的道:“不见,这次就是他跪下求朕,朕也不见,让他找别人合作去吧!”
朱由检想通了,蕲春年每次主动入宫寻求合作,说到底还是有求于他,并利用他朱由检缺钱迫切需要用钱的心理,但这次他不会上钩了!一定要让这个家伙急一急,一定要让他下跪求自己为止。
没错。
傲娇,虽然此刻的崇祯几乎是个穷光蛋,对银子非常渴望,但在这个蕲春年面前,他必须傲娇一番,挽回自己的颜面。
但又没过一会。
“陛下!”
王承恩又回来了,凑到朱由检的耳边道:“陛下,蕲代表说,马上就入冬了,再过两个月也要过年了,如果陛下不愿参与这个项目,那只能等到明年,或者后年再做了,只是今年的这个年,陛下打算怎么过?”
啪!
朱由检顿时被问住了。
是啊,今年的这个年该怎么过?
是过肥年还是过瘦年?
其实在八月底他的内帑富到快爆仓的时候,朱由检就已提前打定主意,今年一定是要过肥年的。
比如自行车要多买几辆,包括给自己也买一辆,因为他已经学会怎么骑自行车了。
已经降价到千两银子一面的等身玻璃镜(成本价更低),要给后宫每位嫔妃配备一面。
还有留声机、机械手表、呢子风衣、香皂、卫生纸、罐头等等商品,有些要到年底看经济状况购买,有些平时已经用习惯了(如香皂、卫生纸),不可能摆脱得了,从而构成了不小的固定开支。
以及一些孝敬长辈需要的开销等。
总而言之,今年皇室要是想过一个肥年,最少得花50万银元以上,甚至百万银元都不一定够。
可建奴入关,他变成了穷光蛋,以现在内帑剩余的那点钱粮,只能过回三四年前那种日子了,问题这样的瘦年,他朱由检自己能过的了,没啥大问题,可难道还要让皇嫂、皇后、田贵妃、刘老太妃她们一起跟着受苦么?
要知道太子朱慈烺,可是央求许久,希望过年时给他买辆成本价300银元的滑板车,朱由检已经答应了,作为父亲,他愿意看到儿子无比失望的目光么?
不不不!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朱由检绝不愿意让家人爱人对他感到失望。
今年的规划不变,必须得过一个肥年!
“让蕲春年过来吧,谈一谈他说的项目。”
朱由检只得道。
……
东暖阁内。
很快,手里拿着一叠厚厚资料的蕲春年,就着这些资料内容,介绍了关于拿下晋商八大家的项目。
“无良,无耻,无人性!俱是一帮禽兽!”
“天理难容,天理难容!”
“杀,诛九族,这帮奸商务必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朱由检怒了。
晋商八大家的所作所为,让他气的浑身发抖,眼前发黑,几乎要气昏过去。
然后就是滔天的恨意与杀意,恨不得把这些奸商,一个个凌迟处死,剁成肉泥。
“陛下,就那么一刀杀了他们,反而便宜了他们,是让他们得了个痛快,我们这里有个方案,那就是尽量不杀少杀,但把这八大奸商全族,贬为矿奴,终身在矿山上挖矿,世世代代都得不到赦免,必须挖矿挖到死为止,以此警示其他奸商,不得以这些败类为榜样。”蕲春年道。
“好,就这么干,就这么安排!”朱由检毫不犹豫的道。
“不过陛下,晋商八大家树大根深、关系网庞大至极,朝中出自晋商家族或有联姻的官员,就有王博、张延玉、范石增……”
蕲春年一连说出三十多个名字,里面不乏一些重臣名臣,然后道:“陛下,一旦我们这边发动,这些朝廷官员,肯定会求情喊冤,甚至弹劾攻讦,形成不小的舆论,以他们这些人的能量,即便把晋商八大家的罪证公之于世,也不见得能把他们的声音压下去,何况他们多是文官,其他文官都是他们的盟友。”
“朕来解决!”
朱由检一脸杀气的道:“把名单给朕,这些人敢跳出一个,朕罢官下狱一个,看有多少人敢跳出来?大明数百万的将士和百姓,被这八大奸商害的流离失所、露骨荒野,还敢有包庇说情者,朕绝不放过!”
崇祯这话是完全可以相信的,作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皇帝,他在很多方面表现的非常激进,眼里更容不得半点沙子,有时会因一点不算严重的原则错误而诛杀大臣,历史上死在他手中的官员是一大把。
“好!有陛下这话,我们就放心了,另外还请陛下保密,以免打草惊蛇,导致八大商转移资产。”
“没问题。”朱由检点头。
……
十月十八日。
京城西郊,灭金联军驻地,议事营帐内。
除许家军的主将史勇外。
营帐内还有十六位的朝廷将帅。
分别是——
洪承畴、曹文诏、杨御蕃、王洪、邓玘、左良玉、秦良玉、吴襄、祖大弼、王应晖、左光先、李卑、艾万年、汤九州、陈永福、刘泽清。
五省总督陈奇瑜等人不在场(他们不想跟许家庄有过多牵扯,刻意拉开距离)。
天雄军卢象升也不在场,因缴获的物资实在太多,到现在还在搬运中,错过了这次的行动。
再筛选排除掉一些实力不足的军队。
最终有资格加入这个项目的,只有这十六位的将帅,若除以八个奸商家族,刚好可用两支军队处理一个家族,许家军则负责统筹指挥,并提供各类资源。
不过在采取行动前。
众人先确定了战利品的瓜分方案。
经过一番面红耳赤的争吵后,许家庄代表张相龙提供的一套方案,得到了一致通过。
主要内容是:
参加项目的朝廷十六支军队,主要瓜分晋商八大家的财产,如金银、土地、屋宅、人口、工坊等会全部折算为现银,再分配给各支军队,遵循的分配原则是30%现场分成,70%上缴公库,然后再按各支军队的功劳分配,即做到确保公平的前提下,出力多者多得、功劳多者多得,运气好者也能多得。
总的缴获中,另拿出300万两,作为给皇帝的报酬。
许家军不参与这些财产的瓜分,但山西境内的矿山、工坊以及俘虏的人口(矿奴),都要交给许家庄,即只要矿山、工坊、矿奴这三样东西。
只是晋商八大家经营一两百年,积累的财富保守估算至少超过两千万两,许家庄竟然这么大方,一两银子都不要。
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许家庄当然不会做亏本生意,而是对于许家庄而言,这些银子落在他人手中,跟落到自己手中没有区别。
因为许家庄的各类商货,马上就会被人爆买,不管再多的银子,在外面转悠一圈后,终究会回到许家庄这里,如果许家庄吃独食,贪心的把所有金银都收拢过来,导致消费循环断裂,许家庄的生意反而会暴跌,陷入到大萧条中。
故而从金融角度上讲,许家庄这次针对晋商八大家的行动,本质是为了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增加许家庄商货的销量,促进经济的繁荣——包括借款给皇帝朱由检,其实也有类似的考量。
闲话少说!
战利品瓜分方案确定后。
十月二十日!
一共十七支的大军,平均每支军队五千人,即合计十万五千人的‘灭奸商联军’,兵分两路,迅速从居庸关、紫荆关进入到山西境内,再兵分八路,朝着晋商八大家各自的老巢而去。
晋商八大家的末日,即将要降临到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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