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锋站在路边,朝梁静招手。

    梁静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对汪东锋说:“你来开吧。”

    何兵是因为感到迷糊才把头靠在田牧野肩膀上的,现在汪东锋要上车了,得跟汪东锋打个招呼,何兵又离开田牧野的肩膀,坐直身体。何兵感觉特别糟糕,迷糊得更厉害了,全身也没有劲儿,赶紧把头靠在靠枕上,闭上眼睛缓一缓。

    田牧野握了握何兵的手,担忧何兵的状态:“你脸色不对劲儿,有点儿发白,又迷糊了吧,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何兵勉强睁开眼睛。

    “好,我来开。”汪东锋坐上驾驶位,梁静坐在副驾驶位。汪东锋看到田牧野和何兵两人坐在后排,还手拉着手,微笑着打趣:“你们两个人手里有蜂蜜吧。”

    田牧野微笑着说:“拉着手的时候吧,没感觉到有蜂蜜。如果不拉着手,就特别想蜂蜜。”

    何兵朝汪东锋笑了笑,把头靠在田牧野肩上,然后倒在了田牧野的怀里。

    田牧野赶紧抱住何兵,大声问:“你怎么了?”何兵没回答,田牧野着急地大声喊:“你怎么了?”

    梁静回过头,大声喊:“何姐!何姐!”梁静催促汪东锋:“快开车,前面右转,再右转,去滨河医院。”

    张兰兰请何兵、田牧野、梁静、汪东锋到家里吃晚饭,主菜是火锅,又做了四个小菜,其中两个热菜,两个拌菜。高达山把高宇宽、高平接回家后,也来到商店的二楼给张兰兰打下手。摆碗筷、摆火锅、端菜,一切准备停当,只等人到齐了,开始吃饭。

    张兰兰接到了梁静的电话,笑着问:“在哪堵车呢?”

    梁静焦急地说:“张姐,何姐刚才晕倒了,现在在滨河医院呢。”

    听到何兵晕倒了,张兰兰脸色马上变白了,急切地问梁静:“何兵现在怎么样了?”

    梁静说:“现在醒过来了,在急诊室呢。”

    张兰兰说:“我马上过去。”

    梁静叮嘱张兰兰:“你来了给我打电话吧,东锋正在给何姐联系病房,还不知道住哪个病房呢。”

    “我一会儿就到。”张兰兰放下电话,对高达山说:“何兵刚才晕倒了,现在在滨河医院,马上去滨河医院。”

    张兰兰接电话的时候,高达山就感觉何兵出事了,呼吸急促地问张兰兰:“何兵为啥晕倒了,摔伤了没有?”

    张兰兰的眼泪已经流到了脸上,更咽着说:“都不知道,只知道醒过来了,现在还在急诊室,得住院。”

    “醒过来了,就应该没多大事。”高达山一边安慰张兰兰,又一边提醒张兰兰:“何兵住院了,今天晚上,你得在医院陪何兵吧。”

    张兰兰拽了一张面巾纸擦眼泪,想了想说:“我是得在医院陪何兵,琪琪一个人在家不行啊,田牧野得回家陪琪琪。”

    高达山催促张兰兰:“赶紧准备东西吧。”

    张兰兰刚才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击懵了,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疑惑地问高达山:“准备什么呀?”

    高达山直接给张兰兰下答了指令:“你去准备你跟何兵用的洗漱用品,我拿保温桶给你俩盛晚饭。”

    张兰兰才明白过来,去准备到医院陪床用的东西。

    张兰兰和高达山赶到医院时,何兵正躺在病床上打滴流,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神志很清楚。

    何兵朝张兰兰笑了笑说:“没事啊,就是这几天感觉有点儿累,突然间晕了一下,没到医院就醒过来了。”

    张兰兰坐在病床边,眉头蹙得紧紧的,抱怨何兵:“你还笑呢,都把我吓懵了,什么情况都没来得及问,就往医院跑。还好来的路上梁静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到病房来了,我才问了梁静你现在的情况。”何兵左手扎着滴流,右手去拉张兰兰的手,张兰兰握住何兵的手,嘴角笑了一下,安慰何兵:“也没傻也没捏,胳膊腿都全乎,连个皮儿都没碰破,挺好。包括你的手,不凉也不热,没发烧。”张兰兰抬头问站在旁边的田牧野:“医生说是怎么回事啊?”

    田牧野说:“现在还没有结论,刚才做了一部分检查,脑ct的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心脏彩超的结果也出来了,没有问题。明天早晨验血,明天上午还有一部分检查,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医生做个会诊,能有诊断结果。”

    “那也就是说心脑血管都没有问题。”张兰兰又看着何兵笑了:“呵呵呵,不是说心脑血管没有问题你就没有问题,你晕倒了肯定有问题,只不过没有那么吓人。”

    何兵跟张兰兰争执:“我就晕了一下,他们喊我的时候,我都听见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吓人,打完滴流我就回家了。”

    “你今天不能回家,老老实实在医院打滴流,等明天有了会诊结果,再考虑什么时候回家。”张兰兰是何兵的玩伴、闺蜜,知道何兵的心思,何兵想回家,不想让父母和小孩知道她晕倒了,病好了以后,也不想让父母和小孩知道她晕倒的事。张兰兰训斥了何兵,又问田牧野:“今天晚上有几瓶滴流?”

    田牧野说:“一共四瓶滴流,在急诊室已经打了一瓶滴流,现在打的是第二瓶滴流,还有两瓶滴流。今天晚上留在医院观察,明天早晨六点钟采血。”

    张兰兰看着滴流瓶问田牧野:“这滴流都是管什么用的?”

    田牧野说:“我刚才问了护士,主要是营养心脑血管。”

    “哦,我知道了。”张兰兰跟何兵商量:“除了打滴流,也没什么事了。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陪你,让他们都回去吧。”

    何兵问张兰兰:“大宽和平平都安顿好了?”

    张兰兰说:“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呢。一会儿高达山也回去,明天早晨高达山送大宽和平平上学,你就放心吧。”

    何兵笑了笑,跟张兰兰客气:“让你受累了。”

    张兰兰把何兵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板着脸斥责何兵:“我受什么累啊?你这胳膊腿都好使,能吃能喝的,说话还吧吧的,我在这就是陪你唠唠嗑。”又给了何兵一个笑脸:“再说了,我要是在医院躺着,你不也得陪我唠嗑吗?”

    何兵苦笑着说:“行了,别训我了。”转头对梁静说:“你跟东锋快点回家吧,现在挺晚了,雷雷肯定想你了。”又笑着说:“我要有什么事,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你。”

    梁静瞪着眼睛,斥责何兵:“你能有什么事呀!”梁静自己忍不住笑了:“呵呵呵,何姐,你要真有事,你还能打电话吗?”

    何兵笑着说:“就是,我能有什么事啊。等我明天出院了,缓上几天,你得请我吃点儿好的,有营养的,我一定使劲吃,我就是平时吃得太少,严重营养不良。”

    张兰兰也劝梁静:“你跟东锋回去吧。明天上午有结果,打电话告诉你,你要是不放心,明天中午你再过来看看。”

    何兵笑着提醒梁静:“你要是明天中午想过来,你提前打个电话,我有可能已经出院了。”

    梁静说:“那行,我跟东锋先回去了,明天上午通电话。”

    梁静和汪东锋离开后,张兰兰对田牧野说:“你赶紧去接琪琪吧,让高达山开车送你。”

    何兵叮嘱田牧野:“千万别跟我爸我妈说我在医院。告诉琪琪,我明天就回家了,琪琪如果问我得了什么病,你就说我平时不好好吃饭,营养不良,在医院打营养液呢。”

    田牧野担心地说:“琪琪明天早晨,肯定想到医院来看你。”

    何兵想了一会儿,对田牧野说:“你带琪琪来吧,琪琪看到我也就不担心了。明天早晨给我带早饭,把兰兰那份也带出来。”

    张兰兰劝何兵:“咱俩在食堂买早餐吧,多方便啊。”

    田牧野说:“还是带来吧,早晨做饭的时候,多做点儿就行了。”

    高达山和田牧野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何兵和张兰兰了。张兰兰开始忙活,接来半盆温水,上来就给何兵洗手。

    何兵跟张兰兰争执:“我自己洗。”

    张兰兰质问何兵:“你左手上扎着滴流,你怎么自己洗啊?”何兵噘着嘴不吱声了。张兰兰先给何兵洗了右手,再小心翼翼地给何兵洗左手,然后换了一盆水,投了毛巾,准备给何兵擦脸。

    何兵从张兰兰手里夺过毛巾,没好气地说:“我自己能擦脸。”

    张兰兰站在病床前,抿着嘴笑了,跟何兵说笑:“看你那样子,急着证明自己是好人一个,怕别人说你是病人一个。”

    何兵把毛巾递给张兰兰,接着跟张兰兰争执:“我左手如果不扎着滴流,我自己什么都能干。”然后笑了笑说:“好啦,吃饭吧。”

    张兰兰拿出保温桶,准备喂何兵吃饭。

    何兵苦笑着说:“你伺候人有瘾啊,我还没到让人喂饭的程度。你把小餐桌放上,我自己能吃。”何兵举起右手给张兰兰看:“我是左手打滴流,右手干什么都行,刚才我就是用右手擦的脸,你看得清楚的,怎么非得装没看见呢。”

    突如其来的晕倒,让何兵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绷得更紧了,已经绷成一条直线,失去了弹性,失去了柔性,失去了光泽,达到了承载力的上限,再拉拽一下,或者再弹一下,就有断裂的风险,彷徨、焦躁、绝望的情绪缠绕着何兵的心脏。张兰兰看得清清楚楚,何兵的心在流血,张兰兰心疼何兵,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张兰兰支起病床两侧的护栏,把小餐桌搭在病床两侧的护栏上,把两样菜放在小餐桌上,给何兵盛了半碗饭,又给何兵倒了一杯热水。

    何兵吃了一口饭,对张兰兰说:“你也吃饭啊,两个人一起吃饭,我还能有点儿食欲,才能多吃点。”

    张兰兰也盛了半碗饭,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跟何兵一起吃饭。张兰兰没有谈何兵的病情,而是讲自己做的两个菜:“准备吃火锅嘛,只炒了这两个菜。一个是炒三丝,土豆丝、茄子丝、青椒丝,放在一起炒。一个是蒜苔木耳炒肉,又放了点胡萝卜片和黄瓜片,成了大杂烩啦。”何兵夹了一块木耳,放在嘴里慢慢嚼。张兰兰劝何兵:“你也吃块肉。”张兰兰自己先夹了一块肉片,放到嘴里用力地嚼,给何兵做了一个示范。

    何兵夹了一小块肉片,没有放在嘴里,而是放到碗里,皱着眉头说:“我是真吃不下去。”

    张兰兰瞪了何兵一眼,又夹了一块肉片,放到嘴里用力地嚼。何兵无奈地把碗里的一小块肉片放在嘴里,慢慢地嚼。

    张兰兰一点情面也不给何兵留,开始数落何兵:“你看你那样子,就是被惯的。你小时候,何叔何婶惯着你。现在,田牧野惯着你。怎么着,等再过几年,让琪琪惯着你啊?”

    何兵被气笑了:“至于吗,为了吃一片肉,这么数落我。再说,你今天在我面前大口吃饭、大口吃菜,是吃给我看的,咱俩三天两头在一起吃饭,你平时怎么吃饭、怎么吃菜,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你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吃饭吃菜,你早胖得像球似的啦。”

    张兰兰抿着嘴笑了,又马上板着脸数落何兵:“现在是你躺在病床上,你就得好好吃饭。你不但吃饭挑三拣四,别的事也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你是你们家的太阳啊?”

    何兵跟张兰兰顶嘴:“我是真吃不下去,我没有挑三拣四。我要是挑三拣四,我就挑三吃、拣四吃不就行了吗?”

    张兰兰又抿着嘴笑了:“你这还挺能狡辩。”又给何兵下了任务:“刚才给你盛了半碗饭,这么小的腕,半碗太少了,吃完了再给你盛半碗。”张兰兰又给自己盛了半碗饭,对何兵说:“我这是第二个半碗了。”

    何兵委屈地跟张兰兰商量:“你比我能吃嘛。”

    张兰兰撇了一下嘴:“现在不说我是吃给你看了吧。”又向何兵施压:“你还比我小两岁呢,个还比我高。”

    何兵继续跟张兰兰顶嘴:“饭量大小跟岁数和身高没关系。”

    张兰兰瞪着眼睛教训何兵:“今天晚上必须有关系,你不能吃的比我少。”张兰兰吃了一片黄瓜片和一片胡萝卜片,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抿着嘴咀嚼,笑眯眯地看着何兵。何兵蹙着眉头吃了一小口炒三丝,又吃了一小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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